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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第七章 音樂創作上的探索

  年輕的音樂家不斷地充實著自己。他健康、快樂,從朋友處得到了充分的鼓勵,因而作品甚豐。貝多芬到維也納時所帶的草稿本都是一些作品的構想,如第1號作品《三首鋼琴三重奏》就可能是從波恩帶來的;否則,第2號作品《三首奏鳴曲》為何來得如此之快?當他對某種新學習的東西作出適當的安排後,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將其寫在紙上了。他在1796年送給勞欣的一首奏鳴曲就只有兩個樂章。從這一點可以看出,貝多芬那時還沒有達到那種自以為是的地步,但是,必須承認,這兩個樂章也還是優美而輕鬆的。應當看到,這個奏鳴曲一半像海頓,一半像作者自己,若將它放在第1號作品旁,它就顯得誇張、輕薄而分量不足了。

  辛姆洛克在波恩從事出版事業。他接到過幾首貝多芬所作的變奏曲,但直到1795年才在維也納接到他的真正的第1號作品,以後也陸續收到了一些,到1798年,作品號數已增加到第9了。

  從1798年到1801年,貝多芬將作品交給了阿爾泰利亞,並委託更多的出版商,如瑪羅、艾達、脫拉格,在萊比錫也有兩家——克恩、白蘭特托夫和哈代爾。貝多芬在那一年中寫著:「我有6個或是7個出版商,若我願意的話,還可以多選幾個。」他的這些話無疑是真實的。

  貝多芬的樂譜出版後,獲得了更大的成功。

  貝多芬在維也納頭十年(1792—1802年)的創作,處於一種起步的探索的時期,比較著名的作品有《悲愴奏鳴曲》(作品第13號,別名為《C小調第八鋼琴奏鳴曲》;1799年正式出版時,作曲家將其定名為《激情的大奏鳴曲》)、《月光奏鳴曲》(作品第27號,又名《升C小調第十四鋼琴奏鳴曲》)、《克魯采爾奏鳴曲》(作品第47號,別名為《A大調第九小提琴奏鳴曲》)及《C小調鋼琴曲協奏曲》(作品第37號)等。

  在這一時期內,貝多芬對社會與政治等諸多問題又有了進一步的瞭解,並能逐步在個人意識中尋找努力奮鬥的目標。

  新的轉變正在醞釀中。

  貝多芬在1796年所作的歌曲中充滿了情感的表述,1797年的鋼琴和管樂五重奏中出現了緩慢的樂章。《田園奏鳴曲》的抒情氣氛極濃,富於田園色彩,首末兩個樂章更是如此;而慢板則發展得更富於伸縮性——這些作品掀開了音樂史上新的一頁。

  貝多芬那渴求創新的手指在鋼琴琴鍵上按自己的願望、意志,並服從他心靈的指揮,彈奏出了動人的樂章。他找到了新鮮的、引人入勝的、富於表現力的和絃,鬆弛了幾乎斷裂的弦線和曲辭過長的緊張程度,令人迴腸盪氣的諧謔曲替代了舊的韻律。貝多芬致力於創作,就在1799年完成了他的《第一交響曲》、第18號作品《六首四重奏》,儘管都還帶有海頓的風格。

  貝多芬的謹慎是基於對莫紮特和海頓的尊重;對他倆所作的交響曲和四重奏的高度成就,這位年輕而雄心勃勃的作曲家心存敬畏。

  貝多芬不做不能實現的事,也就不可能有淩亂的思想。那時,他不過是在耐心地等候著。舒懷頓的催促並不能讓他匆忙地完成一首交響曲,在沒有得到靈感之前,他連一首四重奏也作不出來;而靈感一至,他立刻就寫成了6首。《六首四重奏》(作品第18號)問世以後,貝多芬的奇異革新被認為是一種天賦的特性,評論界認為他能立即抓到音樂的主題和宗旨,但還沒有充分的自信心。

  人們都知道,莫紮特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且富於音樂創作的經驗。他的《G小調交響曲》緩慢樂章是如此動人,使人深受感動。莫紮特像貝多芬一樣具有極強的判斷力,而敢作敢為卻是海頓所缺少的。

  海頓被人們稱之為「交響曲之父」,從不輕易地越出自己所熟悉的範圍一步,有時如同一隻馴服的綿羊;有時,他又好像去掉了這些缺點,熱情高揚起來,如《驚愕交響曲》(作品第94號)和《軍隊交響曲》(作品第100號),作曲家的激情被極富衝擊力地表現出來,既令人振奮而又妙趣橫生。這也就是貝多芬日後與海頓直接聯繫的情感因素。海頓的出發點常常是以這種力量到達高潮。他猶如一個宴會中的總監,經常地讓人知道他的在場。當然,他的作品是美麗的,而且用純熟的作曲手法來進行處理。貝多芬早年時也學習他的這種方式,但貝多芬卻弄得很紊亂,而海頓卻從不會如此。貝多芬學不到他所崇拜的大師的方法也是一件值得慶倖的事。因為海頓的主題,如音樂的結尾常喜歡用少數的絃樂器,以得到直爽而動人的結尾。

  貝多芬一心一意地學習著。他從沒有失去對海頓崇拜的信心,但也沒有放棄主要樂章的形式,甚至日後他還以豐富的想像力,大大地拓展了範圍。他那極為熟練的技巧,以及新穎的特點,顯示出與眾不同的地方。而他的作曲也步入了新的道路,各種樂器已經有了它一定的任務,顫聲的彈奏已不再只是作裝飾之用了,它可以支持整部樂曲;愉快的音樂旋律在樂曲中也占了極為重要的角色。有了這些新特色,舊的東西就被淘汰了。除了音樂之外,貝多芬的信念是直率的。人們可以感覺到,在他的樂曲中有一種理想化的、感情上的經驗比音樂更明確,因而他的比較重要的作品被人們描述為直接的、純潔的、崇高的、誘人的、自然的、可愛的、自由的。

  對此,貝多芬也深信不疑,他的深信不疑是以他對音樂的熱愛為出發點的。人們知道,他的生活一度非常完美、良好,並且將一切不重要的和痛苦的思想壓縮到了最小的程度。

  除了音樂之外,貝多芬似乎不需要其他的知識。他的哲學理念或許是屬￿柏拉圖哲學範圍的。他能理解文藝作品的意境,而這些東西正是他所需要的,也能增強他的音樂表現能力。文學稍稍震動了貝多芬,讓他知道要做什麼。

  韋格勒寫道:「貝多芬知道要去建立什麼。」他那堅強的信念是幼小時培養起來的,並吸取了別人品格上的優點;從來沒有一個像他這樣未受過良好的教育,卻具有如此堅強的意志品格的人。許多瞭解他的人都說他保持了幼時的性格。威遜·巴哈寫道:「在我的一生中,從未遇到像他這種個性堅強的人;他又頗為孩子氣。他內心所表達出來的,既美好又善良,而其所受的教育就差多了!他的情感易衝動,有不屈不撓的精神、輕信的習慣和無能的態度(是指對婦女而言),這些也是他性格中的一部分。」

  貝多芬有一個最大的優點,使熱愛他的人整整追隨了他一個世紀之久——那就是富有原始的、活潑的生氣。他的音樂經驗是全新的,甚至連他自己也不能十分的瞭解它。辛德勒有一次稱讚他的單純說:「他遇到了最困難的問題後,突然會心血來潮地將其解決。」這正是貝多芬式的單純,完全是因為他能直接從自己的園地中取用。

  大膽而不按常規發展的貝多芬使那些一生都謹小慎微而又合性狹隘的音樂家迷惑起來;他們極力反對這種「不相稱」的體例、程式。白蘭特托夫和哈代爾批評貝多芬的鋼琴變奏曲在某些方面太粗糙了一些,說他一定要繼續研究一些樂器,而慢一些動筆從事作曲。他的單簧管三重奏被認為稍微好一些,然而,要想成名則沒有希望,除非他寫得更為自然。他的《三首小提琴奏鳴曲》(作品第12號)被稱為「過分的難於演奏」。這也許是樂曲中使用回旋曲過多的緣故。但貝多芬仍照自己的步子走。

  貝多芬不需要別人來提示好或者壞。有些人的所作所為就是要想讓世人知道貝多芬是一個錯誤的人。1801年1月,貝多芬寫信給萊比錫的地方長官說:「關於萊比錫這件事,讓他們說去吧!當然他們不便憑空使每個人都不朽,同時要侵害一個阿波羅所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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