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貝·布托傳 | 上頁 下頁
三四


  當8月過去9月來臨時,貝娜齊爾又有些樂觀了。薩娜姆定於9月8日結婚,貝娜齊爾要求當局允許她去參加婚禮。

  貝娜齊爾終於如願以償了。「你立即就走,你獲准參加你妹妹的婚禮了。」看守對貝娜齊爾說。

  熟悉的大門打開了,克裡夫頓70號洋溢著喜慶的氣氛。貝娜齊爾百感交集,她原已深信再也見不到這幢房子了,不是它被充公,就是自己在監獄被悄悄絞死,再也回不來了。然而,現在自己真真實實地站在自己家的大門口。

  人們發現了貝娜齊爾,紛紛向她奔來,將一串串花環掛在她脖子上,花環快要蓋住她的耳朵了。貝娜齊爾急忙說;「留著給參加婚禮的客人用吧。」他們卻說:「不,不。這些花是為你準備的,你能回來,我們有多高興啊!」

  貝娜齊爾充分享受著這短暫的自由,她同來自世界各地的親戚擁抱,盡情地哭呀、笑呀。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同新婚的薩娜姆聊到天亮,然後又同母親和親戚談笑。貝娜齊爾擦洗了臥室的四壁,希望洗刷掉她曾經經歷的屈辱。

  「他們不會把你送回監獄了,是嗎?」表弟阿卜杜爾·候賽因問道。

  當婚禮正進行時,一個家僕跌跌撞撞闖進來說:「警察在門口。」屋裡頓時死一般寂靜。貝娜齊爾以為這是沖自己來的,可管家說他們找母親。

  「讓他們進來。我不想看到在家裡有客人的時候警察破門而入。」布托夫人平靜地說。

  「你們想要幹什麼?」警察一進門,布托夫人便問。

  警察顯然也知道他這時來很不是時候,他的出現與這裡的氣氛很不協調,他怯生生地遞給布托夫人一則軍法管制今。那不是逮捕令,僅是禁止布托夫人去旁遮普省。貝娜齊爾和客人們長長地松了口氣。

  在婚禮中,律師穆吉布告訴貝娜齊爾,他明天一早要去見信德省內務秘書,他將要求當局把她留在克裡夫頓70號,因為她的拘留期只有一星期了。

  貝娜齊爾對這並不抱太大的希望,所以,客人們走後,她便收集了一些報紙雜誌,並準備了清潔巾和殺蟲藥,等待著警察的到來。貝娜齊爾給哈佛和牛津時的老朋友彼得·加爾佈雷思寫了封信。布托夫人曾告訴她,彼得在美國參議院外交關係委員會工作,主管南亞事務,他最近來過巴基斯坦,調查美國的安全利益問題。他曾要求到卡拉奇中心監獄去探望貝娜齊爾,但當局沒有給他任何答覆。

  「呆在這兒。」當貝娜齊爾端著茶走進媽媽的房間時,布托夫人對女兒說,「也許我們可以一起聽聽穆吉布帶來的好消息。」不一會兒,穆吉布回來了,他告訴貝娜齊爾,內務秘書拒絕了他的請求,對他說除非她承諾不違反政治禁令,要不然還得去監獄。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貝娜齊爾重又回到了卡拉奇中心監獄。三天后即9月13日,一位獄吏傳來了一個令人沮喪但又毫不意外的通知:區軍法管制執行官下令將貝娜齊爾在卡拉奇中心監獄的拘留期延長三個月。

  貝娜齊爾開始每天做禱告,現在她希望祈禱能幫助她獲釋。她把獲釋的希望寄託在9月30日,但沒有實現。她又把希望寄託在10月初英國首相瑪格麗特·撒切爾夫人訪問巴基斯坦的日子。

  貝娜齊爾認識瑪格麗特·撒切爾。當撒切爾夫人還是反對黨領袖時,貝娜齊爾和父親在拉瓦爾品第總理府見到了她。當貝娜齊爾任牛津辯論社主席時,在倫敦撒切爾夫人的辦公室裡再次見過她。

  然而,一場意外的事發生了,並引起了又一次大逮捕。

  1981年9月25日,齊亞·哈克政府的一名部長喬杜裡·紮胡爾·伊拉希在拉合爾遭到伏擊,他被打死。同車的前拉合爾高等法院首席法官毛爾維。穆斯塔克·侯賽因受了傷,他曾宣判布托的死刑。

  貝娜齊爾從報紙上讀到這則消息,陡生幾絲快感。「現在他的妻子、女兒和家人將明白悲傷是怎麼回事了。」貝娜齊爾在日記中寫道,「我並不高興,因為穆斯林不為別人的死而高興。生與死掌握在真主手中。但當我得知壞人沒能逃脫懲罰時,心裡還是覺得得到了一絲安慰。」

  暗殺發生的第二天,米爾在接受英國廣播公司採訪時宣佈這起事件是由「佐勒菲卡爾反抗組織」幹的。於是各種報紙充斥著恐怖主義分子、謀殺犯、政治刺客等標題。當局又一次開始大逮捕,人民黨的一個又一個年輕領導人被捕。據報載,僅哈裡普爾監獄就關了103名年輕人,另有200名被關在附近的城裡。

  在這恐怖氣氛中,瑪格麗特·撒切爾夫人訪問了巴基斯坦。她在走訪了設在巴基斯坦邊界的阿富汗難民營後,給齊亞·哈克頒發了證書,稱讚他是「自由世界的最後一個堡壘」。

  貝娜齊爾深感失望,甚至於憤怒。她不知道彼得·加爾佈雷思回到華盛頓後,就提出了巴基斯坦的人權問題。參議院每次開會涉及到巴基斯坦時,他和佩爾參議員都將人權問題和貝娜齊爾被拘禁的案件提出來。他們認為那樣可以最終形成足夠的壓力,使齊亞·哈克當局最終釋放貝娜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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