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愛因斯坦傳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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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斯坦把音樂與理論物理學視為美與真的化身,他對音樂的執著追求,對物理學的孜孜以求,既非娛樂消遣可解說,亦非一般的事業心可衡量,這兩者在於他已是精神生命的需要,也就是他的人生觀、世界觀的具體再現。他的獨立人格也由之具象化為音樂天地中的獨自品嘗,物理學領域中的孤軍奮戰。 愛因斯坦是幸運的,他在音樂和物理學中找到了自己的靈魂根基,他確信自己生活方式的理想性。所以,每當他的獨立人格與外在世界發生衝突時,他不是大聲疾呼,無畏地評判世人世心,就是無言地堅守自己的「孤獨」,從來沒有半點動搖。對此,愛因斯坦在《我的世界觀》一文中作出了強烈的表白:「要追究一個人自己或是一切生物生存的意義或目的,從客觀的觀點看來,我總覺得是愚蠢可笑的。可是每個人都有一定的理想,這種理想決定著他的努力和判斷的方向。就在這個意義上,我從來不把安逸和享樂看作是生活目的本身——這種倫理基礎,我叫它豬欄的理想。照亮我的道路,並且不斷地給我新的勇氣去愉快地正視生活的理想,是善、美和真。要是沒有志同道合者之間的親切感情,要不是全神貫注於客觀世界——那個在藝術和科學工作領域裡永遠達不到的對象,那麼在我看來,生活就會是空虛的。人們所努力追求的庸俗的目標——財產、虛榮、奢侈的生活——我總覺得都是可鄙的。 我對社會正義和社會責任的強烈感覺,同我顯然的對別人和社會直接接觸的淡漠,兩者總是形成古怪的對照。我實在是一個『孤獨的旅客』,我未曾全心全意地屬我的國家,我的家庭,我的朋友,甚至我最接近的親人;在所有這些關係面前,我總是感覺到有一定距離並且需要保持孤獨——而這種感受正與年俱增。人們會清楚地發覺,同別人的相互瞭解和協調一致是有限度的,但這不足惋惜。這樣的人無疑有點失去他的天真無邪和無憂無慮的心境;但另一方面,他卻能夠在很大程度上不為別人的意見、習慣和判斷所左右,並且能夠不受誘惑要去把他的內心平衡建立在這樣一些不可靠的基礎之上。」 科學巨人愛因斯坦,巨人品格的愛因斯坦,就這樣由巨人般的音樂品性孕育出來。 §科學之光 按愛因斯坦的心理氣質而言,如果他出生在文藝復興時期,歷史或許把他造就成為一個傑出的藝術家,但在19世紀末的德國,一種以科學發明去探索未知世界的熱潮正在興起。各種科學發明以前所未有的聲、光、電、化迅速改變著人們的感官世界,各種技術上的新鮮玩意給新一代人帶來無窮的趣味,並吸引著他們興趣,激起他們的求知欲。 科學之光普照著大地,也照亮了小愛因斯坦成長的道路。愛因斯坦上學前的一天,他生病了,本來沉靜的孩子更像一隻溫順的小貓,靜靜地蜷伏在家裡,一動也不動。父親拿來一個小羅盤給兒子解悶。愛因斯坦的小手捧著羅盤,只見羅盤中間那根針在輕輕地抖動,指著北邊。他把盤子轉過去,那根針並不聽他的話,照舊指向北邊。愛因斯坦又把羅盤捧在胸前,扭轉身子,再猛扭過去,可那根針又回來了,還是指向北邊。不管他怎樣轉動身子,那根細細的紅色磁鍼就是頑強地指著北邊。小愛因斯坦忘掉了身上的病痛,只剩下一臉的驚訝和困惑:是什麼東西使它總是指向北邊呢?這根針的四周什麼也沒有,是什麼力量推著它指向北邊呢? 愛因斯坦67歲時仍然為童年時的「羅盤經歷」感慨萬千。 他在《自述》中說:「當我還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在父親給我看一個羅盤的時候,就經歷過這種驚奇。這只指南針以如此確定的方式行動,根本不符合那些在無意識的概念世界中能找到位置的事物的本性的(同直接『接觸』有關的作用)。我現在還記得,至少相信我還記得,這種經驗給我一個深刻而持久的印象。我想一定有什麼東西深深地隱藏在事情後面。凡是人從小就看到的事情,不會引起這種反應;他對於物體下落,對於風和雨,對於月亮或者對於月亮會不會掉下來,對於生物和非生物之間的區別等都不感到驚奇。」 顯然,人們經驗認為「空虛」的空間存在一種什麼東西,一種什麼力量,迫使著物體朝特定的方向運動。這件偶然小事雖微乎其微,並發生在愛因斯坦成為科學家之前很久的時間裡,但這次奇特的經歷卻對他後來的科學思考與研究極為重要。後來,「場」的特性和空間問題是那樣強勁地吸引著這位物理學家。在廣義相對論中,愛因斯坦終於天才地解決了這些兒童時代就萌發出來的困惑。不過在當時,它們還只是以樸質的本來面貌顯現在他的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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