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卡(22)_學達書庫

二二

　　第十章　1975——致命的一年

　　1975年，亨利開始進行他逐步毀滅艾克卡的計劃。在這以前，他一直不太管艾克卡，但當他瞭解到自己不久于人世之後，他變得獸性大發，他想像艾克卡窺伺福特家族的財寶時，他就下決心要除掉艾克卡。但他又不敢親手直截了當地下毒手，而是採取了馬其維利的方式，百般刁難艾克卡，企圖逼使他自動走路。

　　1.冥頑不靈

　　不久以後，亨利趁艾克卡不在的時候，丟下了第一枚炸彈。1975年初，艾克卡參加了《時代雜誌》舉辦的商界領袖考察團，出國在中東訪問兩周，以便在以色列及阿拉伯世界作更深入的瞭解。他在2月3日回到美國，飛機降落在肯尼迪機場，他一下飛機就驚訝地發現他的執行助理來機場接他。執行助理大略地向艾克卡報告在他出國期間所發生的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在幾天前，「亨利國王」忽然召開高級主管會議。

　　亨利很關心石油輸出國家組織的動態；二次大戰後，亨利重建福特汽車公司，如今卻開始恐懼，阿拉伯人的油價攻勢，他實在有些受不了。他下令把發展產品的計劃削減了20億美元，這樣，等於把他們較具競爭力的產品發展都取消了，其中包括他們所迫切需要的小型車以及前輪驅動的技術。

　　亨利在艾克卡還在幾千英里外的時候趁機召開會議，剝奪他的職權和責任而且反對任何他所信仰的事，此舉給福特帶來嚴重的傷害。福特直到1979年以後才推出大家狂熱地想開的小型車，為此，艾克卡感到無比的憤怒。

　　2.賄賂案件

　　亨利的心腹知己摩菲一直給艾克卡許多誠懇的忠告，教他如何與亨利相處。有一天，他對艾克卡說：「亨利目前遇到很大的壓力，你要對他寬容一點，他和他太太之間有些摩擦。」他們都知道，亨利和他太太克莉絲汀娜的婚姻裂縫愈來愈大。2月14日艾克卡因病請假，亨利召開一次高級會來討論印尼情勢，亨利顯然授權公司的執行副總裁保羅付100萬美元傭金給印尼的一位將領，這樣，福特就可以因此獲得二千九百萬美元的合同，用以建立15座地面衛星站。

　　當傭金的事洩露出去以後，亨利立即從底爾本調了兩個人去雅加達告訴那位將領說這不是他們做生意的方式。艾克卡聽到這件事，就立刻把保羅找來，問他為什麼同意付給那位將軍100萬美元傭金。保羅是個處事極為規矩，有工作能力且忠誠的夥伴，他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他只說這是誤會。艾克卡卻堅持讓他解釋會因為誤會而付出100萬美元。

　　他只得說並非他自作主張，他是遵從老闆的規矩這樣做的。

　　的確有些美國公司會在第三世界用賄賂來做生意，但據艾克卡所知，福特還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事情。一旦新聞界聽說他們有行賄的企圖時，他們只得盡力掩飾，並開始清理內部檔案，舉行特別的協商會議來解釋他們為什麼會那麼做。他們不得不開除保羅。像往常一樣，艾克卡被指派去處理這件事。保羅告訴他說，如果他們不在他的記錄上留下任何污點，他會安靜地走路，並說如果沒有得到最高層的同意，他不可能這樣做。亨利似乎也承認，他告訴艾克卡說，可能是他使保羅相信這樣做是沒錯的，而讓他誤入歧途。

　　一年半之後，艾克卡在審閱他們的紅利名冊時，意外發現亨利付10萬美元紅利給保羅。這幾乎成了水門事件的重演，保羅承擔起罪名，老闆則照顧他。

　　3.禍不單行

　　就在那年冬天，福特公司第四季的營業額虧損12000萬美元，比起汽車業在1979年到1982年這期間的營運狀況，這已經是很值得慶倖的事了。但這是福特自1946年以來首次有營業赤字的一季，因此亨利除了要為健康不佳及破碎婚姻擔心外，他還必須為公司的營業狀況操勞，這樣一來，他變得比以前更加偏執。

　　1974年底，他們宣佈1975年首季的稅後營業損失為1100萬美元，這意味著他們已連續兩季虧損了。

　　亨利這時的情緒已經控制不住了，7月11日，他終於公開發作。他召集500名最高級主管開會，事前沒有任何跡象，他連艾克卡也沒有通知這次會議的目的是什麼。談到他們在經營管理方面的錯誤，亨利語無倫次，艾克卡當然知道他是針對身為總裁的自己說的。散會以後，大家議論紛紛，彼此猜測，都開始懷疑亨利是否失去了理智。每個人都變得很緊張，整個公司仿佛被冰凍了起來，公司裡沒有一個人在做事，大家紛紛猜測，亨利下一步將要做什麼，誰第一個遭殃？

　　在艾克卡和亨利爭執的過程中，經銷商很明確地表示支持艾克卡，而這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因為他們支持他的每一句話，都使亨利怒火中燒。福特公司並不是一個民主的團體，因而艾克卡越受歡迎，亨利越認為他是危險的人物。他甚至花了200萬美元去對艾克卡的私生活做一次毫無收穫的調查。當調查過後，大家紛紛慶倖這場風暴終於過去的時候，艾克卡卻意識到，他的麻煩才真正開始。

　　第十一章　攤牌

　　艾克卡時常問自己：為什麼不在1975年辭職？為什麼要遭受亨利的折磨？為什麼自己會被一個混世魔王支配自己的命運？

　　回想起來，他真不知道是如何度過那些年的。幾乎令人不可置信，他的遭遇是這樣的壞。他為什麼會一再地留下來呢？

　　第一，他和任何身處逆境的人一樣，總希望情況有好轉的時候，或許亨利會恢復理智；或許董事會會支持自己。另一方面，他認為亨利的弟弟比爾比他哥哥多兩倍股權。有一天會把他的老哥換下來，但比爾從沒有採取過行動。

　　艾克卡已把大部分生命投在福特，他無法想像自己在其他環境裡仍能工作，而且他也不想到福特以外的地方去。野馬車、馬克3號和飛雅斯特傾注了他的心血，況且他又有眾多的好夥伴，供應商源源地拿到大批訂單，經理人拿到了大量紅利。除非艾克卡能以魔法控制這些人，否則，他之所以受歡迎完全歸功於他的表現，儘管他與亨利有摩擦，但他可以從成功裡獲到許多滿足。

　　艾克卡從來不願攤牌，如果勢在必行，他也有所準備。他知道自己在公司的價值，不論從哪一種角度來考慮，他都遠比亨利重要。他總是很天真地想：福特是一個公開上市的公司，有能力的人最終一定獲勝。

　　艾克卡似乎也很貪婪，他喜歡當總裁，總裁的派頭，特別保留的單位，私人浴室及白衣侍者的使用等舒適的生活使他迷戀。79萬美元的年薪對他更有吸引力。他甚至希望拿到上百萬美元的年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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