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紀實·歷史紀錄 > 指向死亡的寶藏 | 上頁 下頁
二一


  門開了,我迅速閃了進去。

  不只是我,裡面的人顯然也嚇壞了,因為他的面色鐵青。那種面色,明顯不是因氣憤所致,而是被嚇出來的。

  不過。我所看到的,不是本傑明·巴爾莫雷斯,而是那個婦人!

  這一發現給我的震懾,比見到本傑明本人還要厲害得多。

  那婦人顯然比我老道,因為在我還沒定神的時候.她已經恢復了常態。她閉了門,不慌不忙地質問我:「你為什麼私自闖入別人的家中?」

  看情形,她不會進攻我,我便也理直氣壯起來,說:「這不是你的家……何況,是你給我開的門。」

  婦人被我的話噎住了,沉默良久才說:「那你說說這是誰的家?」

  我說,這是本傑明·巴爾莫雷斯的家。

  婦人冷笑了兩聲,說:「那又怎麼樣?」

  我說:「既然這不是你的家,也不是我的家,你首先闖入了別人的家,我當然也可以闖入。」

  婦人對我的強盜邏輯好像很感興趣,較為溫和地看了我一眼。她說:「你跟本傑明·巴爾莫雷斯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一定要見他?」

  我說,我跟本傑明是朋友。

  婦人的嘴角明顯牽動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要發什麼狠。我被她的形象嚇住了,但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我不得不挺住。我不知這個婦人跟本傑明到底有什麼關係,他的太太既然已經死了,這幢樓房又被稱為「鬼樓」,難道這個婦人竟是本傑明死去的太太?我想探探她身上是否有熱氣,便有意識地靠近了一些,誰知,我的這一微小的動作,立即引起了她的警覺,她異常敏捷地一轉身,就離我足有一米遠了。不過,她還沒有用什麼東西擊打我的意思,這讓我稍稍定了定神。我對她說:「我不會傷害你的,你放心。我想問的是,你是本傑明的什麼人?」「這個問題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她這樣咕噥著回答我。

  我說:「我是本傑明的朋友,有人私自闖進了他的屋,我為什麼不該關心?」

  聽我這樣一說,她胸有成竹地問道:「你既然是他的朋友,那麼你說說,本傑明這些天到哪裡去了?」

  「本傑明……本傑明……本傑明到親戚家去了。」

  這回,她笑出聲來,她笑的聲音十分蒼涼,像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帶著濃重的陰氣。如果我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單是聽到這笑聲,也會脫門而出。

  我說:「你不要笑,反正本傑明是外出了,讓我幫他看房子。我請你趕快離開這裡,不然,我就要通知警察了。」

  她好像沒有聽清我的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而是慢條斯理地往一張佈滿灰塵的竹凳上一坐,說:「請走吧,你不會達到目的的,我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你一意孤行,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對她的這一忠告,我十分反感。我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也不想通過找到本傑明搞什麼陰謀,我只是想跟他聊一聊。

  我繼續問道:「你到底是他的什麼人?」

  「我是他的太太。」

  「他的太太已經死去了,難道你不知道?你這種謊言,又騙得了誰?」

  「我是他的前妻,他的妻子死了,是指他背著我娶的那一房,但我沒死。」

  對她那一幅盛氣淩人的樣子,我感到異常憤怒,我說:「在他的檔案裡,他只有一次婚史。而且,如果你不健忘的話,前幾天我曾在這門外碰到過你對嗎?你說這裡面是住著一個人對嗎?當我一說到本傑明的名字時,你全身發抖對嗎?」

  她想了想說:「你說的都對,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還以為你是他死了的那個太太的兄弟呢!」

  對付這個可惡的女人,看來我還缺乏足夠的經驗。我說,那好,我現在不想跟你多說,等他回來之後再說。

  那婦人狡黠地對著我一笑,說:「那麼,你不準備報警了?」

  我恨了她一眼,氣憤地出了門。

  更讓人奇怪的是,自那次交鋒之後,樓上再沒有聲息了,我如法炮製地上去過兩趟,都沒有叫開門,而且,從樓下聽來,上面也確實沒人。

  我到海邊石廊上叉去了好幾次,心想,即便碰不上木傑明,也應該碰上吉加吧。我之所以沒有到吉加的處所去,主要是覺得即使到了那裡,情況也好不了多少,說不定還會更糟糕。如果能在石廊上碰到他,我就可以跟他單獨交鋒。

  但是。我依然失望了。

  大洋彼岸的來信

  羅斯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回到家的時候,竟早有一封信在等著他。

  這封來信落的地址,讓他欣喜而又害怕:菲律賓馬尼拉。

  難道是自己那已經多年不通音訊的情人寫來的?當著太太的面,他不敢打開,太太出了房間之後,他才怯怯地剪開了信封。

  不是那女子寫來的,寫信的人竟是本傑明·巴爾莫雷斯!

  本傑明在信中告訴了羅斯一些相當驚人又相當平凡的事情。

  在馬尼拉,羅斯碰到的那個婦人,就是他自己。他說,他之所以要這樣,是出於保護自己的目的。在菲律賓,黑社會組織十分猖獗,隨便一個小民百姓,都有可能受到他們的攻擊。為此,他不得不把自己裝扮一下。

  對這一解釋,羅斯認為是講不通的。他之所以對本傑明感興趣,是朋友所描述的本傑明渾身的憂鬱吸引了他,可是,那個婦人卻並不具有這個特點。外表可以化裝,但是,眼神裡透露出來的精神,卻是不容易化裝的。本傑明在信中口口聲聲稱自己是小民百姓,而且一再說,在菲律賓,隨便一個小民百姓也有可能受到黑社會組織的威協,可是,羅斯在馬尼拉的朋友,大都是小民百姓,他們為什麼能夠自由自在地生活呢?在整個馬尼拉城,除了本傑明和吉加兩個怪人,別的人,都是相當正常的。

  所以,他認為本傑明的解釋是行不通的,不僅行不通,還引起他更加深重的懷疑,本傑明在信中說,不僅他是小民百姓,吉加也是小民百姓,他和吉加在很多年前就認識了,他們的心靈息息相通,相通到不需要用語言來進行交流,所以,他們見面的時候,一般是不說話的。他們之所以要躲著羅斯,是因為發現羅斯長時間地跟蹤他們,也就自然而然地認為羅斯是黑社會裡的人,在對他們進行暗中調線,因此不得不防。現在,他之所以要給羅斯寫信,是因為從有關機構瞭解到了羅斯的真實身分,覺得錯怪了他,心裡有愧。

  本傑明在信中還正式向羅斯發出邀請,說如果以後有空,還去馬尼拉玩,如果不計前嫌,歡迎再到他家裡去,他以前沒把客人招待好,以後一定好好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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