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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當那位孕婦蘇醒之後,海盜們撫摸圓鼓的肚子,劇痛使她痛苦地呻吟著。兩名海盜握住她兩隻乳房捏擠著,在沒有看到奶水泌出時,惡毒的海盜竟將兩把匕首從她的奶頭插進她的乳房。最後,那名海盜頭目手持尖刀,將那名孕婦活活剖腹,取出尚未出生的胎兒和內臟逐件扔進海裡,然後把孕婦屍體的肉割成一片片地反過來懸在骨架上,以此恐嚇其她的婦女。夜幕降臨了,海面上一片漆黑。海盜們把汽燈掛在桅杆上,繼續蹂躪著那些落入他們手中的越南婦女。那其間他們又把四名年歲較大的婦女野蠻地殺害了;直到午夜時分,發洩過殘暴的海盜,把僅存的六名年輕婦女鎖到船艙裡,然後回到他們的機動船上去了。

  次日清晨,海盜的機動船挾帶著被掠來的漁船啟程了。那些海盜們在回到泰國海岸之前,一直把關在船艙裡的越南婦女拉到甲板上進行持續不斷的蹂躪。

  以後的幾天裡,雲受到了極大的折磨。海盜們除對她施加輪奸之外,還要不停地飲用她的奶水。當然,雲所受的折磨與其她五名年輕婦女的遭遇相比,仍然算是比較幸運的。她們經常被海盜們吊到桅杆上去鞭打,或者被鹹澀的海水灌得肚子脹大起來。一名十九歲的姑姑被海盜用蘸了酒精的布包住乳房,塞進下身,並將她雙臂平伸緊縛在桅杆的橫木上點燃。那姑娘痛苦地跳動著,慘叫著,火焰燒灼著她的肌膚,而海盜們卻唱著歌觀賞。

  雲記得那姑娘是西貢前軍需部門的打字員,曾經遭到過越共政府的逮捕,在志和監獄度過了兩年。後來,她因拒絕過一名越共幹部的調戲而受到迫害,甚至連她的口糧也停發了。雲一家是與她在薄寮市相遇的。當時她同她的未婚夫,一位被越共政府通輯的「罪犯」潛逃到那個海濱城市,準備前往澳大利亞。她告訴雲,她的一個親屬在西貢陷落以前便逃到那裡去了。落入海盜的魔掌中之後,那位年輕姑娘的未婚夫被扔到海裡去,葬身於鯊魚的口中。而她自己去被海盜晝夜肆意宣淫、淩辱,至使她便溺失禁,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了。

  第三天上午,海盜們互相商議著什麼事情,把漁船的纜繩也解開了。雲猜到船已接近了海岸,認為海盜們在離開之前一定會殺死她的,於是乘海盜們不注意,悄悄拿了一個散落在甲板上的救生圈,掙扎著向船舷爬去,想跳進海裡逃生。然而,她已經極度虛弱,以至還沒有爬到船舷就被海盜發現。他們獰笑著把雲和另外兩名倖存的越南婦女拖到桅杆前,把她們的雙臂平伸地緊緊縛在桅杆的鋼絲繩上,然後離開了那條漁船。

  海盜們駕駛著機動船開走了,被緊緊縛在很高的桅杆上的雲絕望地尖叫著,希望他們能把她殺死,而不要以這種殘酷的方式讓她們活活餓死。但是,她的乞求沒有被理睬,海盜的機帆船漸漸消失在海平線上。

  雲被海盜們縛在最高的鋼纜上,雙腳被繩索反拽向後上方,象懸掛著的展品似地在海風中搖晃著。

  可怕的夜幕使海面變得異常恐怖,一切的生命都消失了,一切的希望也消失了,沒有人可能看到在茫茫大海中漂蕩的漁船,更沒有人能夠看到三名被赤身裸體懸掛著的越南婦女。繩索勒進了雲的肌膚,她的四肢漸漸麻木了,只有思想還依然活著。她甚至後悔不該進行這次出逃。無論怎樣,如果呆在越共的統治之下,她的丈夫和四個孩子總是能夠活下去的。她堅信這一點,雖然在出逃之前她曾經擔心一家人會死在越共幹部的手裡。

  「越共警察雖然殘暴,但是他們還不象海盜那樣。」雲對我們說,「許多越南人寧願死在海上,也不願留在西貢。可是那種死去的方式太可怕了。」

  那位唯一倖存下來的越南婦女註冊後,被美國政府作為難民接受,生活在佐治亞洲亞特蘭大市。她開設了一個鮮花商店,每天的收入相當可觀。她告訴新聞記者,過去的那種恐懼感已經消失了,但是她常常懷念死去的丈夫和孩子。「也許我的要求有些過份。」她用不太熟練的英語說,露出十分嫵媚但不無悽楚的笑顏。

  大多數越南船民都遭受過類似雲那樣的命運,倖存的船民幾乎是死去船民的半數。美國第七艦隊營救了一位名叫阮文福的十六歲的船民。他當時正抱著一塊木板在南中國海面上漂遊。福在到達泰國南部沿海城市寧卡之後說,他們乘坐的漁船與海盜船發生了戰鬥,結果海盜獲得了勝利,把他的一百三十名同伴都殺死扔到海裡。

  到達馬來半島以北一百六十公里的印度尼西亞阿喃巴斯群島的一百多條印支漁船中,有九十六條遭到過海盜三至五次的襲擊。印支船民聲稱,與他們結夥同行的許多漁船被海盜船帶走了,尤其百那些已經沒有什麼財物而女性又占多數的漁船。

  儘管泰國難民機構不肯透露她的姓名,那位二十八歲的越南婦女還是向新聞記者講述了她親身的經歷,聽起來非常熟悉的遭遇。四條從宋卡出發的海盜船襲擊了她和其他船民,將金子和財物搶走。一半船民,包括她丈夫和兩歲的兒子都淹死在大海中,另外三十名男性船民也遭到殺戮。在屠殺之後,海盜們把鎖在船艙裡的女人帶到甲板上施以輪奸,然後扔到船舷之外。海盜船長顯然喜歡上那名婦女,快靠岸時給了她一個救生圈,把她推到海裡,從他那些兇暴的船員手裡拯救了她。

  國際援助官員說,每一條印支漁船平均要遭受四次以上海盜的野蠻襲擊和搶掠。一條遭受過二十三次襲擊的越南漁船到了最後,已經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了。從那條船上倖存下來的越南工人說:「海盜們開始集體姦污所有的越南婦女,包括只有十歲的女孩子。要中哪位父親想加以阻止,馬上就會遭到海盜們的屠殺。」

  由三艘意大利軍艦組成的船隊營救了九百三十歲船民,其中包括逃往美國的前政府總理阮高其的長子,二十六歲的阮高明。意大利威多奧·維尼托號巡洋艦營救了擁護在四條小船裡的三百一十九名船民,並且把他們拖離馬來西亞海域。此後,馬來西亞電臺公佈說,又有三百零九名船民被拖到公海。那些船民都獲得了意大利的入境批准,到意大利去定居。

  意大利軍艦是在新加坡港填加燃料的,那裡的印支船民給他們講述了許多有關海盜們殘暴野蠻們殘暴野蠻的行為。一位老人在海盜的洗劫中,竟然吞下了他僅存的一個小金佛像。而安德萊亞·多裡亞號巡洋艦的皮歐·布拉考艦長說:「新加坡時間10時35分,我目睹了一個被命名為安德萊亞·從申的男嬰在北緯3.47度、西經103.55度出生;我又目睹了那個新出生的意大利公民安德萊亞的死亡。」那個男嬰死于肺部併發症,是被意大利軍艦營救的船民中唯一的傷亡人員。

  在東南亞所有的國家和地區中,只有葡屬澳門斷然將越南船民拒於門外。四百三十名競相逃命的越南船民分乘三條小船經過四天航行後到達澳門時,葡萄牙官員將小船又拖離了海岸,讓船民們到東門方踞澳門四十公里以外的英屬殖民地香港去。

  船民轉向前往香港的途中,遇到了風速為每小時一百三十海哩的「希望」號颱風,那次颱風是中午過後襲擊香港的,造成十一人死亡,二百六十人受傷。然而,從澳門前往香港的船民全部倖免於難,他們經過十二小時的航行,終於在午夜之後到達了那塊英屬殖民地。

  「那場風暴太可怕了。」一位名叫甄化滿的越南船民事後說:「在越南也有狂風暴雨的時候,但是颱風比那要嚴重十倍。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那樣的風暴。」

  儘管許多外逃的印支難民遭到了不增,至今依然有大批人員滯留在難民營中,但是,已經有數量可觀的難民獲准進入了美國、澳大利亞、加拿大、法國、英國和意大利等國,並在那裡過著平安的生活。

  二十一歲的越南姑娘瓊·阮是在西貢陷落十年之後,與她的父母及五個兄妹作為船民逃出越南而到美國定居的。她於1985年5月份畢業於西點軍校,成為一名美國軍官,並受到了裡根總統的接見。「我對有機會為第二祖國工作而感到非常高興。」瓊·阮對新聞記者說。

  與瓊·阮同時從西點軍校畢業的熊武,二十一歲,也是定居在美國的越南船民。西貢陷落之時,他蜷縮在家裡的沙發下面,聽著炸彈在附近爆炸的聲音。他一家人定居在紐約市,而他是從電視機裡開始學習英語的。「我想那一天永遠不會再來了。」武說,「我要盡力懂得自由意味著什麼,並把它告訴人們。」

  十八歲的老撾姑娘奔奈瑪尼·坎帕拉索和她十四歲的弟弟蘇汶南力於1985年7月獲得美國的入境許可。奔奈瑪尼和蘇汶南力是從湄公河北岸偷渡到泰國之後優先獲得美國接收的老撾難民,因為他們的父母作為前富馬首相的幕僚而遭到了共產黨人的迫害。

  雖然越共政府答應控制難民的外流,但是已經逃出越南的75萬難民和印支難民顯而易見不能夠再重返故鄉,世界各國必須相盡法安置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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