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紀實·歷史紀錄 > 越戰前後目擊記 | 上頁 下頁
五五


  「他目前在蘇黎士養病。」他顯然要回避他的祖父,轉身問道:「你是特別警察局的吧?」

  民急忙站起來回答。看得出,儘管阮正詩將軍已經流亡國外,但是他在西貢軍界仍然很有威望。如果當初阮正詩將軍不直接與美國發生衝突的話,我認為他很可能在衝突中取得勝利。

  我們坐在一起閒聊了一會兒。他告訴我們,他與陀陀古舞場的老闆是朋友,經常到這裡來,為了表示親切,他特地到樓上為我們領來兩個胖乎乎的姑娘,並交給我和民每人一把鑰匙,免費請我們在那裡過夜。

  「你們的房間在二樓。」他說,一面在紙上寫了他的電話,然後交給我,「請原諒,我還有個約會,你一定要給我打電話。」說完,他匆匆離開,同站在酒櫃前的幾個越南人說了些什麼,然後一起步出舞場。

  我轉過身,開始同阮文新帶來的兩個姑娘攀談起來。她們的名字叫「絨」和「江」,看上去很年輕的樣子,都穿著同樣的超短舞裙,白晰的大腿露在外面,脖子上戴著黑色的項圈,豐腴的胸脯高聳,顯然由於沒有乳罩,以致她們的奶頭在薄薄的袒胸罩衫上出現了輪廓明顯的凸起。像西貢其她妓女一樣,她們的頭髮燙得很高,前發幾乎遮住了整個額頭。

  「你們為什麼不到前面來跳舞呢?」我問。

  我的話使她們驚訝不已,因為很少有美國人懂得越語。在西貢,你到處都可以講英語或法語,因此多數美國人覺得沒有必要學越語。而作為一名美國特工人員和軍事顧問,我必須懂得這種語言,況且同春交往的近一年裡我已經能夠聽懂一般的句子了。

  「我們剛剛在沖澡。」坐在我左邊名叫「江」的姑娘用不合語法的英語賣弄風騷地說。她幾乎貼著我的臉了,我感到她的肥碩的奶頭挨到我的肩膀,同時從她身上飄過一股很濃的「梅馨」或者其它什麼牌子的香水的味道。

  「con be(小妞兒),」我仍然用越語說:「我聽得懂你們的語言。」

  她怔了一下,然後很尷尬地用同樣蹩腳的越語慢吞吞地對我說:「我還講不好越南話。」

  「她的家在柴楨,剛來不久。」絨笑嘻嘻地用越語告訴我。

  我明白了,這是一個柬埔寨姑娘,怪不得她剛才一直同我講英語呢。

  後來,阮文新告訴我,在西貢的妓院裡不僅有柬埔寨姑娘,還有老撾姑娘、泰國姑娘、印度姑娘、馬來姑娘,甚至還有一些白人和黑人姑娘。她們有的在西貢呆了很長時間,也有的過一段時間就轉到其他國家去了。阮文新說,兩年前法僑開設的斯打星都夜總會用三千美金從意大利走私商那裡買了一名十五歲的波蘭姑娘,專門接待美國軍官和越南高級官員。這種販賣婦女的買賣在西貢十分流行,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妓院和夜總會都從事這種生意。

  我仔細觀察之後發現,江確實有一副柬埔寨姑娘特有的臉型,高高的額骨、尖削的下巴,而且頭髮又黑又密。出於好奇心,我決定使用阮文新給我留下的那把標有A12記號的鑰匙。

  陀陀古的確比我去過的「人肉市場」高級得多,四面牆壁非常平整,地上鋪了用棕毛或什麼材料編織成的席子,漆成紫色的竹床上掛著粉紅的蚊帳,一切都顯得很乾淨;只是天花板太矮了,我伸出手就能夠摸得到。

  走進房間的時候,我發覺江一直在有意地用她肥胖而且潮呼呼的奶頭蹭我的胳膊。我用胳膊向後碰了一下,想證實她那高聳的、顫巍巍的乳房是否裝有襯墊,然而被她躲過了。她嘻嘻笑著,從後面抱住我的腰。我轉過身揪著她的胳膊把她拖到面前。怎麼?她胸前的罩衫出現了兩塊濕漬,很像奶水溢出的痕跡。我讓她把罩衫脫掉,她照辦了。出現在我的面前的是兩隻碩大飽滿得令人難以置信的、充滿汁液的乳房,直徑很深的深褐色的暈輪顯然是產婦特有的。

  「這是怎麼回事?」我抓住她的肩膀問道。

  她沒有回答,臉上出現慌亂的神情,舉起雙手,摟住我的脖子向下按,把奶頭塞進我的嘴裡。我想問問她,可是還沒有說出話,大股的奶水便噴了出來。她的手摟得很緊,甚至把乳暈都塞進我的口中,這是怎麼回事?我被這意想不到的事情弄得莫名其妙。漸漸地,這只乳房空了下去,她又換過另一隻。還是像剛才那樣塞在我的口中,同時還發出像是叫喊又像是呻吟的怪聲。她躺了下去,仍然摟著我的脖子……

  終於,她平息下來,身子軟綿綿地癱軟在那裡,看得出,剛才她處於一種神志不清的極度性欲亢奮狀態。在當時的西貢,使用各種催情劑屢見不鮮。一些妓院的老闆們常常給妓女服用、注射「Thuoc bua me」(一種媚藥)或者其它情欲亢奮藥物,以便使她們對每一個客人都保持自發的渴望。這位柬埔寨姑娘也是由於催情劑的作用才這麼亢奮嗎?從她飽滿的乳房看,她好像剛剛生過小孩。但是,她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到陀陀古從事這種營生呢?

  我們躺在地上,慢慢地交談起來。儘管她的英語和越語都極為蹩腳,甚至顛三倒四,但是我還是通過她的手勢和表情弄懂了她的意思。

  她告訴我,她原來的名字叫「多依拉」,「江」這個名字是到西貢後起的。她的家在柬埔寨的大米散集地柴楨,有兄弟姐妹六人,父親為一家碾米廠做工。一年前,她的父親在從磅略白返回柴楨的途中,被越共分子開槍打死了,這使得她的一家人陷入極為窮困的境地。一次,她在大米包運站只幾個補麻袋的婦女說,西貢有家新建的人造冰廠正在柴楨招募一批柬埔寨女工,工資是每月二千元南越幣。為了謀生,她和姐姐賽鄔瑪及另外十四個柬埔寨姑娘在幾天後登上了一輛開往西貢的卡車。然而,那輛卡車把送她們去的地方並不是什麼「人造冰廠」,而是這家陀陀古跳舞場。陀陀古跳舞場的老闆名叫德煥,是僑居西貢的柬埔寨人。在德煥和打手的威逼下,從柴楨運來的十四個柬埔寨姑娘全部當了妓女。多依拉十九歲的姐姐賽鄔瑪和其她四名柬埔寨姑娘不願意受這種淩辱,在一個雨夜搭乘汽車逃跑了。由於她們既不懂越語,又沒有錢,很快就被西貢的黑社會組織捉住送回陀陀古跳舞場。為了罰戒其她的姑娘,德煥把賽鄔瑪等五個姑娘毒打了一頓之後鎖進一個鐵籠子裡,一連三天不給她們食物。後來她們被德煥以每人五十美元的價格賣給黑社會組織青林幫,由他們轉賣到其他國家去了。留在陀陀古跳舞場的九名柬埔寨姑娘失去了人身自由,每個月只能拿到不到一千元南越幣的「報酬」,儘管每次客人付給她們八十至一百元南越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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