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紀實·歷史紀錄 > 癮 | 上頁 下頁 |
二六 |
|
從艾倫的母親那裡我獲得了鬥爭的決心。我住進了國王大十字附近的一家我認識的馬耳他人擁有的旅館。幾小時後在一位專家的幫助下,我在床底下連好了一台非常敏感的錄音機,用來錄下那個房間裡所說的一切話。當晚我給考利打電話,說在進行拍照活動前我想進一步討論一下那極交易。一小時後他和那個美國人來到我的房間裡。他們愚蠢地詳細談論了整個策劃,我引著他們回答了我所有的問題。在我對他們說我感到滿意了以後他們就離開了。我們走好他們在第二天晚上拍照。 我立刻複製了三份磁帶,分別裝在不同的信封裡。一個信封上的收件人是倫敦警察廳,一個是世界新聞報。我把第三盤拿到一個我認識的律師那兒,把一切都告訴了他,又把另外兩個信封交給了他,請他在克雷兄弟或考利傷害我時寄出。這上面的證據足夠使許多人坐牢。 第二天我就像最後一次去執行任務的神風敢死隊的飛行員那樣處於極端亢奮的狀態下。我在那間旅館的客房裡等待著攤牌。我手裡拿著槍坐在床上,氣得什麼都不在乎了。當考利和另外一個人拿著照相機沖進來時,我一躍而起,尖叫道:「什麼都給錄下來了!讀一讀那些信吧!」我把槍指著自己的頭,喊道:「現在你們他媽的能怎麼樣,殺了我嗎?我會殺死自己!然後警察就會得到這一切,你們就都得進監牢。由於興奮劑的作用,我成了一個自殺的瘋子,什麼也不怕。我死後律師會寄出磁帶,引起警察的注意。「安靜點,」考利說,「咱們和特裡談談。」湯米·考利可能是個暴徒,但他不是個傻瓜,現在他的自由受到了威脅,願意忘掉整個這筆交易。他們保證再也不打艾倫的主意後,就丟下我一個人在房間裡走了。這一回,興奮劑就像多年前在我對付那個兇狠的男孩時我父母的葡萄酒那樣,站在了我的一邊,使我瘋狂到敢於去嚇唬團夥匪徒的地步。 我對一個虛弱的百歲老太的恐懼使我將了克雷兄弟的軍。 我松了一口氣,開車回家,這時真是筋疲力盡。我已經好幾天沒有挨床了,現在只想睡覺。 我剛躺在床上就聽見電話鈴響了起來,跟著樓下傳來了一片哭喊聲。卡米拉沖進屋子裡來,哽咽地說:「媽媽住院了,她決死了。」 第九章 馬耳他傷逝 剛剛經歷了噩夢般的生活,從馬耳他傳來的消息壓倒了我。羅絲安娜,卡米拉的大妹妹當時正和我們住在一起,她已經十五歲了,可以照著幾天特莎。卡米拉和我在震驚中驅車到了倫敦機場,想盡可能搭下一班到馬耳他去的飛機。我們得照料伊莎貝拉和她的小女兒們。 在希思羅機場我把卡米拉留在酒吧裡,自己去安排機票。機場擁擠不堪,我在售票處排隊時,突然在機場的喧鬧聲之中聽到了卡米拉在叫我,聲音裡充滿了驚慌。「媽媽死了,斯蒂芬,斯蒂芬,幫幫我/我抬頭張望,但是在人群中看不到她。我又一次聽到了這尖叫聲:「媽媽已經死了!」 我已經有三整天處於毒品引起的亢奮之中,現在感到渾身麻木。售票員轉向我,說:「下一位。」可是我只是尖叫著:「現在他媽的太晚了。伊莎貝拉已經乘上了去天堂的航班!」我回轉身,推開拿著箱子的人群,又聽到了卡米拉的叫喊聲。我跑到大廳的另一側,看見地趴在二層的玻璃欄杆上失聲大哭。 啊,上帝啊,真的發生了。伊莎貝拉死了! 麻醉興奮劑控制住了我的眼淚,在極度亢奮中我哭不出來。我很愛那個女人,但是現在我得幫助傷心欲絕的卡米拉。在悲痛的打擊下,我突然意識到我必須去拯救在馬耳他某地的三個孤零零的孤兒。 我集中起興奮劑浸泡下僅有的一點理智來處理目前的局面。我對卡米拉說,我去馬耳他把她的妹妹接到英國來和我們同住,她則留在家裡。我本意是好的,但是現在我毒瘤已經很深,自己也需要幫助,肯定不適合做孩子們的監護人。 我定好了晚些時候的班機,把卡米技扶上了汽車。她傷心之極,在我們驅車回家的路上哭得非常厲害,使我對她的安全很不放心。我拼命想讓她平靜下來,便開始了長達一個小時的在上帝感召下的獨白。腦袋裡有了興奮劑給這齣戲加油,我向她解釋說死亡是種無比奇妙的旅行,是去到我們在天國的家園的最終放行。「你母親的心在你父親死後就已死亡。從那時起她只是為了孩子們活著。」我對她說。我指著天空說:「看呀,你媽媽就在那裡擁抱著你的父親。上帝正在向他們把手,讓他們進去,他們兩個人都非常快樂。」我對天國至福的描繪一直繼續到我們在家門口停下車子。這些活起了作用,卡米拉似乎平靜多了。羅絲安娜聽到這消息後十分震驚,沉默無語。幸運的是,一位鄰居主動提出陪伴她們,因此很快我就再度離家到機場去了。 懷著在興奮劑之海中浮游的感情,我驅車離去時高喊道:「上帝和我在一起,我一定要拯救那幾個女孩子!」一個多小時後,我在更為糟糕的狀態下乘飛機到馬耳他去完成「救世主使命」。在盧卡的機場下飛機後,我在吸毒後稀裡糊塗的狀態下坐出租車穿過全島到斯利馬伊莎貝拉的新家去。公寓的門鎖著,誰都不在家。當時已是正午,我站在街上,在火辣辣的陽光照曬下感到一片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我感到一陣頭昏。便坐在了馬路邊上。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