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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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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正人與彭儒在井岡山雙棲雙飛 1928年秋,遂川縣城,陰雨夾著陣陣寒氣。彭儒和周禮、劉琛急匆匆地趕到縣委去報到。來到縣委的所在地,走進辦公室,裡邊卻看不到一個人。 三人正商量著怎麼辦,外面走進來一位年輕小夥子,赤著一雙腳,褲腿卷到了膝蓋的上面。彭儒站起身來,沖他問道: 「喂,同志,你知道縣委的人都到哪兒去了嗎?」 「哦,我就是縣委的,叫陳正人,現在負責縣委的工作,剛下鄉回來,讓你們久等了,真對不起。有事嗎?」 彭儒掏出介紹信遞了過去,陳正人接過看了一下,熱情地說:「歡迎你們到遂川來支持我們的工作。」邊說邊和他們握手。 彭儒心裡暗自詫異:「想不到陳書記就是這位年輕的小夥子,看他樣子,簡直像個中學生。」 「你們先去休息一下吧,工作的事情,明天再安排。」陳正人沉思了一下,接著說:「這樣吧,周禮同志就先和我在一起擠一擠,你們兩位女同志跟我到這邊來。」 把她們二位帶到一間空房安頓好之後,陳正人便走了。 待陳正人一走,彭儒便對劉琛說: 「劉姐,真想不到一個縣委書記會這麼年輕,這麼樸素,要在路上碰到,我一定會以為他是一個農民小後生。哎呀呀,真是年輕有為……」 16歲的彭儒天真爛漫,心直口快說個不停: 「這麼冷的天了,他怎麼連雙鞋都不穿呢?」 「肯定是沒有鞋唄,你就給他做一雙嘛!」劉琛打趣地說。 「做就做,怕什麼!」 「按我們老家的規矩,可是只有沒過門的媳婦才會給她未來的男人做鞋的喲……」 「我叫你胡說!」彭儒撲過去,劉琛嘻嘻笑著躲開了。 外面的雨依然漸漸瀝瀝下個不停,屋子裡兩位姑娘的歡聲笑語,卻仿佛把季節又帶回到了溫暖宜人的春天。 第三天一早,彭儒和劉琛找到陳正人。彭儒毫不客氣地問: 「陳書記,來這兒三天了,也不安排我們工作。」 「我是想讓你們先休息休息,再談工作,可巧你們就來了。」陳正人的目光在彭德清秀的臉龐上飛快地掃視了一下,繼續說:「你們二位原先也是搞宣傳出身的,本縣的宣傳重任就交給你們了。我們縣群眾基礎不錯,革命的傳統也很悠久了,宣傳工作搞起來不會太棘手,再加上你們搞這一行早已是駕輕就熟了,我就不再贅言了,具體的事宜你們再商量一下。」 彭儒朗聲說道:「好,那我們就去開展我們的工作了,有不正確的地方,還請陳書記多指導。」彭儒說完,向劉琛使了個眼色。劉琛會意,從隨身背的掛包裡掏出一雙布鞋,放到陳正人的桌子上,笑說:「陳書記,請笑納。」 「哎喲,這怎麼敢當。」陳正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爛草鞋,不好意思地並了並雙腳。 彭儒見此情景,忍不住「噗哧」一笑。劉琛又說:「這是我們的一點小見面禮。不過,這都是彭儒的功勞,她熬了一個通宵才趕做出來,要不收下,可就太對不起人家了。」 陳正人雙手接過布鞋,在腳上比劃了一下,竟然正好合適,忙說:「雪中送炭,雪中送炭,太感謝二位了。」說完,深深地看了彭儒一眼,彭儒心裡湧起一陣從未有過的感覺。 不久,湘贛敵軍對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第二次反革命「會剿」被粉碎,彭儒也隨紅軍大隊回到了井岡山,分配到湘贛邊界特委,搞婦女工作。 10月14日,中共湘贛邊界黨的第二次代表大會召開,譚震林當選為特委書記,陳正人為副書記。不久,特委機關也從甯岡茅坪的步雲山遷到了茨坪。 在茨坪,彭儒又一次見到了陳正人,她高興地說:「陳書記,我們又見面了。」 「怎麼,你沒有跟部隊走?」看見彭儒,陳正人眼睛一亮。 「我現在被調到特委來搞婦女工作,以後又是你的部下了,請多幫助噢。」 「太好了,我們以後互相學習吧。」 有一次到黃坳檢查工作,陳正人與彭儒剛好在一組,回來的路上,陳正人說: 「彭儒同志,聽說你的小名叫良鳳,是吧?」 「是呀,你怎麼知道的?」 「嘿嘿,我常聽見有人這麼叫你,以後……我也這麼稱呼你,可以嗎?」 「行,這有什麼不可以?」 「良鳳,你很能幹呢,聽說你十四歲就入了青年團,第二年參加了湘南暴動,我還聽說,宜章年關暴動時,你買了很多紅紙來寫標語迎接工農革命軍,店老闆問你買這麼多紅紙幹什麼,你說是給左右鄰居寫年對騙過了他,對吧?」 「咦,這些事你怎麼知道的,我可從來沒對人講過呀。」 「這個,這個,我是聽你們宜章人講的。」 陳正人與彭儒邊走邊談,身後留下兩串腳印,心裡掀起陣陣漣漪。 一天,彭儒意外地收到了一封信。誰來的呢?一看信封上那秀麗飄逸的字,彭儒仿佛看見一張定額頭、方下巴、鼻樑挺直的臉龐,頓時怦然心動。 信是陳正人寫來的。 彭儒拆開信,抽出一張粉紅色的禮劄紙,上面是工整秀麗的蠅頭小楷。信是用文言文寫的,她還有點看不懂,可是,信中表達的求愛之意,她再明白不過了。信尚未看完,臉上早已是彩霞滿天,心裡卻又羞又喜。 畢竟是人生的第一次,彭儒手足無措,她想了想,把信放到軍裝口袋裡,匆匆地去找好友賀子珍和嫂子吳統蓮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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