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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屢禁不絕

  就在我這組連續報道陸續見報後,居住在寶安新城的市民也給我打電話報料:在寶安區人民醫院和寶安區中醫院門口,也活躍著一批「醫托」。他們希望我能去寶安揭開那裡的「醫托」的真面目。

  這些天來,頂著盛夏毒辣的太陽,我在幾個正規醫院的門口徘徊與探訪,在追蹤「醫托」的辛苦過程中,結識了不少正規醫院的醫生朋友。他們對「醫托」現象深惡痛絕。他們認為,「醫托」現象是深圳市醫療市場不正常競爭的畸形產物。同時,醫療市場是高風險的行業,來不得半點虛假與馬虎。他們希望廣大病友認清「醫托」面目,抵制某些經營性醫院與個體小診所為了追求經濟效益而聯手坑蒙病人的伎倆。

  一位在深圳工作了17年的老醫生,給我講述了「醫托」產生的背景和它的歷史。

  早在70年代末就有「醫托」。當時香港政府法律不允許做「人流」。由於種種原因不得不做「人流」的港澳同胞就只有跨過深圳河解決這一難題。那時,市內各大醫院對港澳同胞實行加倍收費,而且規定收取「港幣」與「外匯券」。這方面的收入曾經是深圳醫院的一項重要的外匯收入。這一塊市場蛋糕,一些地下診所以及個人承包經營的診所、門診部的老闆,自然是垂涎三尺,急於切一塊下來落人自己的腰包。就在這些設備落後、技術條件差的地下診所和個人承包的診所、門診部在和政府醫院的激烈競爭中,「醫托」便應運而生。有人證實,這些「醫托」靠「拉客」賺了錢,在深圳的草埔一帶蓋起了樓房。這些「醫托」用欺騙手段拉病人,再由其所服務的診所、門診部嚇病人(將一般的皮膚病說成性病)、騙病人(說政府醫院的服務態度不好,原政府醫院某某主任退休開了個人的門診部等等)、宰病人(以高出政府醫院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價格收費)。由拉來做「人流」的港澳臺同胞,發展到拉來治性病、皮膚病、鼻炎、整容等境內外病人,大有愈演愈烈之勢。這種不正當的競爭,嚴重搞亂了正常的醫療秩序,損害了政府醫院形象,延誤了病人的診治,損害了病人的利益。

  我在人民醫院第一門診部採訪時,門診部的負責人氣憤地說,這些「醫托」猖撅到竟敢在婦產科候診室把病人拉出去的地步,並威脅候診護土。門診部曾多次將這些「醫托」扭送到派出所。這些「醫托」人員經常變換,為了認識他們,門診部的領導。辦公室人員經常中午不休息,在四樓天臺、立交橋、門診部馬路對面的新城酒家觀察、識別、尋找,極大地影響了正常工作秩序。

  有一次,某負責人勸阻一個「醫托」時,這個「醫托」落荒而逃,剛跳過建設路欄杆時,與一輛行駛中的汽車相遇,汽車緊急刹車,只差幾釐米就撞上「醫托」了,破壞醫療秩序和違反交通規則差點讓他送命。

  為了治理「醫托」,門診部向派出所寫情況彙報,向巡警求援,向醫政監察大隊彙報,向院保衛科報告請求處理,還在門診部的大門口增設保安,張貼告示,告誡病人不要上當。

  由於沒有相關的治理「醫托」的法律條文,缺乏證據,派出所只有將這些人教育一下就放人。這些「醫托」們屢禁不絕,越來越囂張。第一門診部的領導來抓他們,他們就在路邊拿石頭相威脅,並多次打電話進行騷擾與恐嚇。門診部在門口增設保安,他們就退到門診部的鄰居——郵電局門口以及立交橋頭攔截病人。上下午開診時病人多,「醫托」乾脆就混在病人中間,伺機遊說拉客,可以說是防不勝防。

  在「醫托」之間混跡了三四天之後,記者採訪了市衛生局醫政處喬柏順處長。喬處長認為,「醫托」是違法的,是不正當競爭的派生物。我給你錢,你把病人給我騙來,不僅違反了不正當的競爭法,還違反了消費者權益保護法。「醫托」也是一種設圈套的欺騙行為。

  1999年上半年,公安部與衛生部聯手合作,專門發出《關於查處違法醫托的通知》,打擊「醫托」市場。面對「醫托」這一醜陋現象,建議市民相信政府醫院,千萬不要輕易上當。雖然「醫托」的生存有它的賴以生存的市場,但最重要的是,要教育市民、引導市民,打擊「醫托」。

  幾天來,記者明查暗訪,發覺個別社會醫療機構,由於加大了投資力度,其醫療設備和條件具有較高水準。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要主動打擊「醫托」市場,這就要求我們的正規醫院,尤其是政府醫院,必須提高醫療水平和醫療質量,加強服務意識,一切為病人著想,降低費用,縮短簡化看病過程,讓所有的病人如沐春風,那樣,「醫托」市場才能夠逐步地萎縮與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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