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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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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將軍府裡,娜曄膩在父親身旁正在為許太春求情。娜曄給父親斟了一杯茶,央求道:"阿瑪,人家都求你半天了,您再給說說話嘛!"那將軍:"你呀,一天價淨給我惹麻煩!昨兒個剛救出一個,今天又生出一個來,我問你,你到底有幾個朋友?娜曄說:"昨兒個爹救的是一個走暗房子的張友和,他是許太春的朋友;今兒個這個是許太春,是我的朋友!他是為了營救張友和才被抓進去的。"將軍不耐煩地擺擺手,"哎呀我都讓你給繞糊塗了!娜曄,道台衙門不是我的綏遠兵營,不是我說了算的地方。這事兒,我管不了!"娜曄急道:"阿瑪,那許太春可怎麼辦?"將軍:"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娜曄聽父親這樣說,頓時哭了。將軍不解地望著娜曄,"他許太春是你什麼人,也值得你這樣?別忘了,你是將軍府的大格格!"娜曄淚眼朦朧地說:"阿瑪,他是我的一個好朋友,你不能見死不救,他真的是個大好人,阿瑪……"將軍:"家有家規,國有國法,我堂堂綏遠將軍豈能徇私枉法。"娜曄:"阿瑪,我朋友沒有罪,他是被冤枉的。"將軍:"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晚了,就算他真是冤枉的也不行。"娜曄忽地站起來,"阿瑪!你要是再不答應,我可要採取行動了。"將軍:"你敢怎樣?"娜曄:"到時候我就去劫法場!"將軍:"嚇死你!" 娜曄:"不信你就等著瞧!"說完賭氣向外走去。將軍:"哎呀你……你可氣死我了!"歸化城街道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不很寬闊的街道被擠得水泄不通。人們喊著:"快去看吧,要殺人了!"張友和、黃羊、玉蓮、路先生、赫連等人也擠在人群中,被擁來擁去的人群擠得站立不穩。黃羊忙將玉蓮拽上了路旁的臺階。人們亂糟糟地喊道:"來了來了!快看,過來了!"大街上出現了兩隊開路的兵丁,個個手握大刀,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兵丁們高聲喝道:"閒人讓開!讓開!"緊接著,十幾個犯人向這邊走來。犯人的背後插著"亡命旗",懷抱鬼頭大刀的劊子手緊跟在犯人的兩旁。人們大喊著:"來了來了!"此時,玉蓮已經軟得立不住了,黃羊與赫連緊緊地架著她。玉蓮顫聲說:"老天爺呀,該求的求了,該送的送了,怎麼還是留不住他的一條命啊……可讓我咋向老家的婆婆交代呀……"玉蓮泣不成聲,幾近昏厥。人群的後面,女扮男裝的娜曄身披寬大的黑色披風,威風凜凜地騎在高高的馬背上靜觀著事態的發展;她的身後是七八個喬裝的漢子,個個胯下一匹快馬顯得孔武而威猛。雖然到後來那將軍答應娜曄要幫她解救許太春,但是娜曄心裡並不踏實,萬一父親說話不算數呢?萬一道台衙門裡情況有變呢?為防萬一,娜曄召集了幾個武林界的朋友如此這般地安排了一番,實在不行就闖進去救人。此刻他們站在人群後面,娜曄囑咐那幾個道兒上的朋友說,千萬不可盲動,看她的眼色行事。 犯人們被帶進刑場,齊刷刷地跪成一排,許太春也在其中。站在遠處臺階上的玉蓮看見了丈夫,裂聲喊道:"太春!太春--"接著,人便軟軟地癱了下去…… 這時,在兩隊兵丁的護衛下監斬官的轎子也到了,劊子手們懷抱鬼頭大刀伸手拔去了犯人背後的"亡命旗",圍觀的人們情緒不由緊張了起來。娜曄見狀把手伸進懷裡,回頭向她的朋友們看了一眼,那幾個漢子也把手伸進了懷裡--監斬官從轎子裡出來了,娜曄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她的父親!娜曄緊張的情緒稍稍放鬆了些。只見那將軍登上一個臨時搭建的高臺,從懷裡拿出一紙文書,如潮的人聲安靜了下來。那將軍歷數了走私犯的種種罪狀,最後,他看了看頭頂上的日頭,高聲命令道:"行刑吧!"執行官高聲喊道:"時辰已到,準備--"就在劊子手舉起鬼頭大刀的那一刻,忽聽得有人喊道:"刀下留人!"那將軍抬眼看時,一個英俊的"男子"已經騎馬奔到他的跟前,那將軍晃眼覺得那男子有些面熟,再仔細一看,竟然是他的寶貝女兒娜曄!就在娜曄奔到那將軍跟前時,她身後的兩個朋友已經來在太春面前,手上端著一碗酒,大聲道:"許掌櫃,我們給你送行來了!"那將軍低聲喝問女兒:"你要幹什麼?"娜曄反問道:"你說呢?"那將軍:"娜曄,不可胡鬧!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娜曄壓低聲音說:"如果父親說話不算數,我就--劫法場!你看到了吧,那是我帶來的人!"那將軍又氣又急:"娜曄,你這是給許太春加罪啊!快退下,父親答應你的絕不食言!"娜曄:"阿瑪,我把話擱這兒,如果許太春死了,我立馬就死在你面前!"那將軍低聲道:"你氣死我了!"娜曄對那兩個人一揮手,那兩人退過一旁;人群後面騎在馬上的那幾個人向娜曄做了個手勢,驀的一下不見了。執行官來到那將軍跟前,"那將軍……"那將軍簡短地對執行官說:"一切照舊。"那將軍重新站在高臺上喝道:"時辰到,行刑!"嗵!嗵!嗵!三聲炮響,劊子手們手起刀落,頓時血光飛濺,十幾顆人頭滾落在地上!太春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可是當他試著睜開眼睛時,發現劊子手的鬼頭刀並沒有落到他的脖子上,諾大一座刑場上活著的只剩下了他一個人。衙役和兵丁們霎時間都撤走了,只有許太春一個人孤零零地跪在那裡。黃羊、張友和撲了上去,路先生、赫連攙扶著玉蓮撲了上去,"大哥!大掌櫃!太春--"人們喊著,七手八腳給太春解開繩索。遠處,娜曄騎在馬上向這邊望著,淚眼朦朧……忽然,娜曄掉轉馬頭向另一側絕塵而去,緊隨其後的是她那幾個武林的朋友…… 9 晚上,三義泰的掌櫃子夥計們聚在太春家裡給他壓驚。"看看,多懸!"路先生說,"許大掌櫃福大命大,哎呀,總算躲過了這一劫!"黃羊說:"這回全憑人家娜曄大格格了,要不然,友和哥哥和太春哥哥就……唉,沒有官場的人保護,做生意難啊!"太春也感歎道:"娜曄,好人啊,她那份俠肝義膽,我們這些男人恐怕也比不上……"路先生這時開口道:"看起來,要把買賣做踏實,官場上沒人罩著是不行了。"太春:"說到這兒,我倒想起一個人來!"黃羊說:"哥,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是那個落魄秀才錢福常,對不對?"太春:"我想起錢福常對我說過的話來了。他說權也是錢,錢也是權,錢與權是可以交換的。假如這回辦案的道台是錢福常,事情的結局就會是另外一個樣子了。""這話不假,"張友和說,"歸化城三大號為什麼長盛不衰?為什麼每每遇難他們都能夠逢凶化吉?就是因為他們背後都與官府有著撕扯不清的關係。"太春沉思著,忽然說:"我想好了,就這麼辦!"大召寺前的街道上熱鬧非凡,一間挨一間的鋪面,一家挨一家的地攤,各種各樣的小吃,各種各樣的貨物,雜耍賣藝的,練攤變戲法兒的,相面算命的…… 太春走在大召寺前的街道上,注意力全在鄰街鋪面門前的小攤上。他一邊走一邊一家家地看著,今天他到這裡來有兩件事要辦,一是尋找錢福常,還有一件就是想給娜曄買一個物件兒。 太春一家家鋪面地流覽著,走著走著,不覺來到一家玉石古董店鋪前,他在櫃檯前看著,被裡面的玉石把件吸引著。店掌櫃走過來,招呼道:"掌櫃的是想自己把玩呢還是送人呢?"太春應道:"送人。這個小獸看著怪好看……"店掌櫃笑道:"先生,這叫貔貅,保平安的,送人最好。"店掌櫃將那貔貅拿出來,太春握在手上反復看著,只見那把件盈盈一握,攥在手裡溫潤細膩,那小獸雕刻得栩栩如生,煞是好看。 店掌櫃說:"先生,好玉不僅要溫、潤,而且水頭要好,這個把件算不得絕品,也算是上品了。是昨天一位客人拿來的,說是宮裡流出來的,要不是手頭緊他是不肯出手的。" 見那店掌櫃說得誠懇,太春也爽快道:"好,替我包起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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