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次，我愛你(14)

心跳的節奏（3）

　　ＤＥＲＥＫ心裡有一個決定，他想他不能再和ＡＭＢＥＲ來往了。過去因為美髮比賽由她擔任專屬模特兒的關係，所以有著同舟共濟、特別的感情，演變到後來，卻對她存有著依賴的情愫，甚至鬼迷心竅地迷戀她的肉體。就因為婉森病了，很多事情，她都不能幫上忙，甚至在工作上遇到壓力，也無法聆聽他的心聲。而正巧地，就在這個的空窗期，ＡＭＢＥＲ闖進了ＤＥＲＥＫ的心扉。其實ＤＥＲＥＫ並非不知道，他愛的依然是婉森，只是當初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卻一直向著ＡＭＢＥＲ走去。現在紙已經包不住火了，再這樣下去，婉森一定會崩潰，ＤＥＲＥＫ告訴自己，今天晚上一定要與ＡＭＢＥＲ做個了結。

　　婉森看著ＤＥＲＥＫ將車子開離髮廊，便一路地跟蹤。她緊盯著ＤＥＲＥＫ車子，緊繃著神經小心地駕駛。雨刷不停地刷著擋風玻璃的雨水，就怕一個閃失，撞上其它的汽車。

　　終於ＤＥＲＥＫ在一家間老舊的樓房停下車，婉森也停在他後方七輛汽車的後面。婉森看著ＤＥＲＥＫ撐傘的背影走進樓房，她關掉雨刷開關，ＤＥＲＥＫ模糊的影像從她眼前消失。

　　ＤＥＲＥＫ按了ＡＭＢＥＲ家的電鈴，ＡＭＢＥＲ出來開門。

　　「好想你！」ＡＭＢＥＲ說著雙手就纏住ＤＥＲＥＫ的脖子擁抱他。

　　「ＡＭＢＥＲ，別這樣。」ＤＥＲＥＫ把她的手拿開。

　　「為什麼？你不再愛我了嗎？進來坐啊？」ＡＭＢＥＲ看著ＤＥＲＥＫ站著不動，不解地問。

　　「不了！我不進去了。」ＤＥＲＥＫ堅決地回絕了她。

　　「為什麼？發生什麼事情嗎？」

　　「不是！」

　　「和髮廊老闆又吵架了？」

　　「沒有。」

　　「你親愛的老婆……。」

　　「ＡＭＢＥＲ不要這樣諷刺她！」ＤＥＲＥＫ喝止她的酸話。

　　「那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我已經很久沒看到你了，你一來，就這種方式對付我。」ＡＭＢＥＲ哭了。

　　「我對妳很抱歉！但我們真的不能再這樣走下去了。」

　　「為什麼？一切不是都好好地嗎？」ＡＭＢＥＲ哽咽地問。

　　「妳當我是個壞胚子也好，或者怕老婆的人也罷！但不管怎樣，我們今後還是維持著工作上的關係就好。」

　　「可是，我愛你呀！」

　　「ＡＭＢＥＲ我們一開始就不對了，我不希望繼續錯下去！」

　　「我明白了，再怎樣我們都不能挽回了是吧？」

　　「嗯！」

　　「那你走吧！」

　　「ＡＭＢＥＲ妳真是個明理的人。不過妳不要再傳簡訊給我了，我怕我老婆會查我的手機，我最不希望她受到傷害，相信妳能明白。」

　　ＡＭＢＥＲ瞅著他，走到這個地步，到了最後ＤＥＲＥＫ還是維護著他的妻子，怕他的愛妻受到傷害，卻不怕自己承受不了分手的壓力，她認清了這一切，攤攤手。

　　「讓我再抱你最後一次吧！」ＡＭＢＥＲ泛著淚，雙手抱住他的腰，頭埋進ＤＥＲＥＫ的胸膛，終究什麼也不能再說了。

　　「對不起！對不起！」ＤＥＲＥＫ也抱住她，撫摸著她染成金色的短髮。

　　ＤＥＲＥＫ從ＡＭＢＥＲ的樓房走下來，他把雨傘留在ＡＭＢＥＲ家門口了，他沒有再回去拿，淋著雨，他向銀灰色的跑車跑去。ＤＥＲＥＫ深深吸了一口氣，打開前座——女主人專用座位的置物箱，啟開一個深藍色的紙盒，將今天利用中午休息時間，將試染在假頭髮上的頭髮，取出一些發，做一個染髮的男娃娃。他看著男娃娃，心想這婉森一定會喜歡。他心裡暗暗發誓，這輩子要好好守護婉森，保護她那顆脆弱的心。ＤＥＲＥＫ收好男娃娃，放回盒內，再放進置物箱。雖然他全身淋了雨，但因歡喜充滿心胸，所以根本無視於雨勢的存在。一心只希望他與婉森的暴風雨能在回家後就此停歇。

　　這時，婉森已經早ＤＥＲＥＫ一步回到家中。濕淋淋的雨傘，就架在門口的傘架上。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明朗化，直到傷感為止，就像是傘下的雨滴。

　　「我回來了。」ＤＥＲＥＫ一進門說。

　　「你為什麼去ＡＭＢＥＲ家？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婉森坐在客廳裡，一袋藥包和白開水放在茶几上，一見到ＤＥＲＥＫ，立即趾高氣昂站起來。

　　「妳怎麼知道？妳又偷看我手機了？」ＤＥＲＥＫ怒氣衝衝。

　　「為什麼不能看你的手機呢？我是妳老婆耶？」婉森理直氣壯。

　　「每一個人都有隱私權，難道妳不知道嗎？這是尊重，尊重！」ＤＥＲＥＫ咆哮。

　　婉森沒有答話，她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對，但她有她的理由啊！她已經忍太久了，等待的時間太長了。

　　「她約你九點半去她家做什麼？」婉森繼續說。

　　「妳跟蹤我？怪不得妳門外的雨傘是濕的。」

　　「你回話呀？你去她家做什麼？」婉森逼問。

　　「能做什麼？妳又看到什麼了嗎？」ＤＥＲＥＫ反問。

　　「你到底想跟她怎樣？我成全你們好了。」

　　「妳看到什麼？妳到底看到什麼？」ＤＥＲＥＫ瞪著婉森。

　　「女人不需看到，就可以感覺得到。」婉森不甘示弱回看他。

　　「我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麼，妳這麼不信任我，讓我很寒心。」

　　「你走好了，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婉森發脾氣。

　　「妳趕我？我捫心自問自己已經做最大努力了，妳再怎樣生病，怎樣情緒不好，我還不是都忍耐地撐下去，妳還這樣懷疑我，偷看我手機裡的簡訊，告訴妳，老早我就知道了，像妳這種不恥的行為已經不是第一次，只是不想說，不想說，妳知道嗎？」ＤＥＲＥＫ大聲對她說。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有染。」婉森罵他。

　　「妳……妳真是瘋了。」ＤＥＲＥＫ氣急敗壞。

　　「你覺得我是個包袱，老早就想把我丟掉對吧？」

　　「別鬧了好不好？我求求妳。」ＤＥＲＥＫ過來握住婉森的肩膀，企圖平息她的怒火。

　　「你看，你受夠了是吧？」婉森甩開他的雙手。

　　「不要有事沒事就把一切問題扣到妳生病這件事情來。」

　　「那你為什麼要和她搞在一起呢？」婉森繼續興師問罪。

　　「謝婉森，妳現在聽清楚，我和ＡＭＢＥＲ什麼也沒有。」

　　「你忘了你以前的承諾嗎？你答應我要照顧我，愛我一生一世的。」

　　「妳又來了？我不想和妳說了！讓我耳根清淨一下好嗎？」ＤＥＲＥＫ開始覺得好疲累，這種戲碼老是重複上演。

　　「怎麼？嫌我吵？你後悔以前對我的承諾是吧？」

　　「婉森，妳不要這樣好嗎？」

　　「如果我死了，你就逍遙自在了。」

　　「妳到底要我怎樣做才好？」

　　「你走吧！永遠消失在我面前。」婉森毫不留情地說。

　　ＤＥＲＥＫ一氣之下，抓起茶几上的桌巾、藥包及未喝完的溫開水，鏗鏗鏘鏘掉落一地，水杯裂了，水灑了出來。婉森見狀，又罵ＤＥＲＥＫ。

　　「你走，你走呀！」

　　「我走，我走，我再也不要理妳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ＤＥＲＥＫ說完，立刻跑到房間，找出背包，從衣櫥裡拿出幾件衣服，塞進黑色背包，走出房間。婉森看得目瞪口呆，又吼他。

　　「你走吧！反正我永遠都是自己一個人。」

　　「好！妳說的。我從這個大門走出去，就永遠不會再回來。」話一說完，ＤＥＲＥＫ打開大門，用力甩門出去。

　　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為何我變得神經兮兮，變得如此這麼愛發怒呢？明明相愛的兩個人，為何會走到這個地步？是我錯了嗎？還是我逼得ＤＥＲＥＫ走投無路？

　　我好像聽到體內那顆敏感的心在對我抗議著。難道她聽到了什麼嗎？我想捐贈給我那顆心的主人，一定是個溫順的小女人。

　　我不由自主地順著她的心走。

　　生命裡的圓，去了一半，剩下一半，何時才能縫補起來呢？

　　ＤＥＲＥＫ回到我身邊來。

　　ＤＥＲＥＫ回到我身邊來。

　　高功樂在謝婉森的書房，翻著一頁頁日記，像翻著一片片易碎的心事，眼角的那滴淚早已滑落臉頰，滾在婉森的最後一則日記上。他慌忙地用衣袖一角拭幹在日記本上的淚水，再將日記放回書桌右方的第二個抽屜。

　　公樂從書房出來，兩眼無神地走回客廳，失魂落魄地坐在深藍色沙發上。這一切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從不的同樣的兩個家庭開始，到雙方家中的格局、擺設如出一轍。就因為紫晴的心臟移植給謝婉森關係，竟然發生這樣相同的命運。不同樣的女人，卻同樣的心，她們等待著一個回家的男人，默默地承受著寂寞和委屈，永遠地期盼著丈夫關心和守護。公樂心想，ＤＥＲＥＫ與謝婉森現在正走著以前他跟紫晴一樣的不歸路，他不能再讓同樣的事情再重複發生。他一定要想盡辦法幫助婉森讓遺憾停止。公樂心裡暗暗決定，一回神，又看到一瓶寫著ＣＹＣＬＯＳＰＯＲＩＮ抗心臟排斥的藥罐，下麵壓著一張寫著地址的便條紙，他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了。

　　從公樂進婉森家門開始，他都沒有摘下戴在頭頂上的藍帽子，他走出謝婉森家門時，正好出現了一個母親帶著孩子走進大樓。公樂嚇壞了，可是令人驚訝的是，那母親竟然向他點了一個頭，公樂也只好向她笑一笑。公樂想，我和謝婉森的丈夫ＤＥＲＥＫ真的這麼像嗎？命運真是作弄啊！這一把開啟命運的鑰匙，簡直是神秘之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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