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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顆流星劃過夜空。少華忙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口中也念念有詞。麗君看著他認真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來。少華睜開眼,麗君便問:「你又許下了什麼願?」少華看著孟麗君:「我想——」

  麗君忙打斷他:「別說,說了就不靈了。」

  星空下,兩人凝視著。

  這時,山下傳來孟府家丁們尋找麗君的聲音:小姐!小姐!

  兩人一愣。麗君低聲叫道:「糟了!他們來找我了!呀,現在很晚了,爹娘一定急壞了!」

  孟麗君和少華一前一後坐在馬背上,緩慢地向山下走去。家丁們尋找小姐的喊聲由遠而近。

  麗君說:「你就把我放在這兒吧。你先走吧,要注意危險啊……」少華心中著實不舍:「我知道,你放心。」他把腳傷的麗君從馬上抱了下來。「可你怎麼向家裡人解釋呢?」麗君一甩頭:「我就說遇到大雨,迷了路。」少華不住點頭:「我能再見到你嗎?」「有緣自會相見。」麗君笑道。「一定會的,我……我還要叫我娘去見你!」

  麗君一愣,隨即領悟了,默默地點點頭。

  少華牽著馬轉身離去,又忍不住轉頭望著麗君,心裡念著:我已經許了願了,我們怎麼會不再相見?……

  回到家中的正房,孟士元、孟夫人板著臉,麗君則垂眼坐在孟夫人對面。孟士元嚴厲地指著女兒:「你看你這一身泥,哪點像個大家閨秀!膽子越來越大!竟敢偷跑出去!這大晚上的在山裡要是有個閃失可怎麼好!從今天起絕不許你出大門一步!」麗君低著頭,但面帶著微笑:「好的,我知錯了。」

  孟士元看到麗君的表情不由更加生氣:「知錯了?我看你還挺高興的,哪有知錯之意!?」麗君連忙忍住笑:「是,是,爹爹,女兒一定在家裡閉門思過。」孟士元怒氣未消:「這外面我和皇甫敬是打不清的官司,斷不清的事已經夠煩心的了,回來還要操你的心!」麗君聞聽此言,滿心不安:「您和皇甫將軍還未和解?你們都是一心為公……」「一心為公?他哪是一心為公?他是只顧自己建功,不顧百姓死活。這樣的人我怎能與他和解?我早已參了他一本,請皇上聖裁!」聽到這裡,孟麗君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與此同時,皇甫府內,少華已向皇甫敬稟報了整個過程,皇甫敬下令對這些殺手展開了全城搜查,並請來了孟士元,向他通報情況。「……情況就是這樣,鹽犯的行動不比我慢啊。孟大人,你理解我的苦心了嗎?」孟士元驚訝至極:「竟有這樣的事!?有人竟會對皇甫公子下手?」思忖片刻後,忍不住又問:「不過,能確定就是鹽梟雇人所為嗎?會不會是有別的仇家有意如此這般,以蔽視聽?」皇甫敬又驚又惱:「別的仇家?就算有人不喜歡我皇甫敬,也不至於要殺了少華呀,而且天下哪有這麼湊巧的事?依我的判斷,這當然是鹽梟所為!如此證據明顯,孟大人還不相信……我真不知孟大人為何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了!」

  孟士元面露不悅:「證據可以是別人刻意偽造的。現在並沒有什麼確實的證據證明是鹽梟所為!」眼看兩人又要爭執起來了,正在這時,皇甫敬家將曹矜押著刺客走了進來:「報告皇甫將軍、孟大人。這小子在東城門被我們抓住了!」刺客被按住,跪在堂下,戰戰兢兢地辯解道:「是那個鹽販子讓我除去皇甫少華這個眼中釘。小人該死,小人該死!」皇甫敬不由得瞟了一眼默然不語的孟士元:「孟大人,這下您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嗎?」孟士元站起來:「好,那就趕緊抓住那個大鹽梟吧,再問問他是聽從誰的指派。」說完,便抱拳告辭。皇甫敬目送著孟士元,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懷疑的意味。

  卻說那劉捷,看到兩位大人為了鹽梟之事鬧到如此地步,幸災樂禍之餘,還不忘來到梁相府裝模作樣地向梁大人討教如何處理。梁相感到這一對文武官如此水火不容,確是朝廷大患,他十分發愁如何調和這一對將相,想到將相二字,忽然,好像有什麼提醒了他,梁相計上心來。

  孟府內,麗君驚喜地問父親:「什麼?請皇甫敬他們到我們家來看《將相和》?」孟士元有一絲勉強:「是梁丞相的主意。他說只有我們齊心協力才能給一方百姓造福,他老人家是擔心我和皇甫敬鬧矛盾。」麗君忙道:「好個梁相,不愧是個統領百官,制衡天下的良相。有見識,有胸懷。」「你贊同?可現在明明是皇甫敬懷疑我啊!」麗君點頭:「是的,爹爹。我們也應該化解皇甫大人對我們家的懷疑。將相和,天下和。梁相說得不錯,和造福百姓相比,意氣之爭算什麼呢?」孟士元若有所思地點頭:「是,將相和,天下和。既為百姓,有何不可做?好,麗君,你讓咱家的戲班好好的排一出《將相和》。」「遵命,他們一定能演好的,這齣戲都唱過多少回了,連我都會唱了呢!」麗君高興地答應著。

  皇甫家正廳外,皇甫敬翻看著請柬,有些不悅:「這個梁大人哪,現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思張羅看戲。還是在孟府!」梁相僕人躬身一鞠:「皇甫將軍,梁丞相可是請您務必撥冗參加。」皇甫敬「恩」了一聲,勉強點頭應允。

  這日,孟府內,麗君指揮眾人忙碌著。「廉頗」已經扮上了,麗君轉身招呼著:「葵官,好了嗎,該走了。」卻見容蘭、蘇映雪扶著已經扮好的「藺相如」從屋裡走了進來。「不好了,小姐,她突然肚子疼得不行了!」容蘭有些慌亂,麗君:「啊?快,快去請大夫。」映雪:「我已經讓人找去了。」「藺相如」捂著肚子:「小姐,疼啊,刀絞似的,怕,怕是唱不了了。」容蘭焦急:「啊?快開演了,這可怎麼辦啊?」麗君十分焦急。眾人也頓時慌了神,議論紛紛。「廉頗」:「看來今天這《將相和》是唱不成了,換別的戲吧。」麗君堅決地說:「不,不能換別的戲。今天必須唱《將相和》。」「廉頗」:「可這只有將,沒有相怎麼唱啊?」

  孟士元引梁相、皇甫敬、劉捷走進府來。少華跟在後面。他環視著四周,緊張中透著興奮,心裡不由想:這就是她的居所了。不知今天能不能見到她——正在這時,扮成藺相如的孟麗君撩袍匆匆跑來,與少華撞了滿懷,髯口也掉了下來。麗君驚喜地:「你?」正要行禮表示歉意的少華也愣住了,疑惑地看著面前這個藺相如。麗君調皮地朝少華一笑。少華驚訝地:「是你?孟——」麗君忙沖他擺擺手,調皮地眨眨眼,然後撿起髯口,往戲臺跑去。少華看著她的背影,不禁莞爾。

  戲臺下,眾人落座,皇甫敬卻又站起來:「梁大人,孟大人真有閒情逸致啊。鹽梟還未落網,恕我沒有諸位的雅興,我可是坐一會兒就要走的。」梁相忙道:「不急不急,今天可是一出不能錯過的戲啊。」

  戲臺上,鼓聲四起,開演《將相和》。「藺相如」上場,側台,緊張的蘇映雪、容蘭松了一口氣。

  台下,皇甫敬看著戲,不禁一愣,轉過頭看了看梁相。梁相佯作不知,繼續看戲。少華眼含笑意地看著臺上的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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