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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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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杞達:"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難道我作為軍法司的司長都不能知道我部下的行蹤嗎?你知不知道現在特勤小組是什麼情況?你說!老老實實把一切情況都說出來!白迪夫到這兒幹什麼來了?你們勾勾搭搭的到底想幹什麼?你這團長到底還想不想幹了?!" 顧團長:"長官,您先消消氣!" 顧團長從對面扯過來一張籐椅,然後將剛剛削好的蘋果一抖,裹在外圈的蘋果皮像一根螺旋似的在空中伸縮了一下,便齊整地落到了字紙簍裡去了。緊接著又不知顧團長玩的是什麼刀法,蘋果在他的手下像是變魔術似地,唰地一下裂成了八瓣。規規矩矩地躺在了一隻小小的白瓷果碟裡,被送到了鐘杞達的面前。 鐘杞達看了一眼擺在面前的蘋果:"還有什麼絕招?再玩玩!" 顧團長:"這些雕蟲小技,哪能入您的眼啊。"話還沒說完,左手掌心中的一排牙籤,被他的右手一支支地彈射到了八瓣蘋果上。 "可見你這警衛團長當得太清閒了!"鐘杞達說完,便伸手拈了一片蘋果送到了嘴裡。 顧團長:"因為這次是特別任務,白處長親自交代,關於他的行蹤,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在下也知道這次特別任務非同小可,所以對他的這道命令,完全遵照執行。" 鐘杞達:"他是這麼交代的?" 顧團長:"千真萬確,一字不差。" 鐘杞達:"連對我都保密?" 顧團長:"他說的是任何人,沒交代某人除外,所以卑職不敢大意。" 鐘杞達:"那他現在上哪兒去了?" 顧團長:"鐘司長,既然白處長已經交代了紀律,我哪能打聽他從哪兒來又到哪兒去呢?" 鐘杞達:"他今天來找你是幹什麼的?" 顧團長:"他說葫蘆口水道附近有不明船隊與不明伏兵在夜間發生過激烈交戰,雙方各有死傷。估計是特勤小組已經到達那一帶。他佈置我和蕪湖駐軍聯繫,如果有任何跡象,立即向他通報。" 鐘杞達:"蕪湖駐軍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顧團長:"他們那兒的參謀長跟我是同期同學。" 鐘杞達:"你打聽過了嗎?" 顧團長:"打過電話了。他們正在派人查訪。" 鐘杞達:"就這樣的小事,也得瞞過我?" 顧團長:"這……白處長是這麼交代了,我當然不敢輕舉妄動。" 鐘杞達:"特勤小組是我指派的,這次行動是由我全權負責的。可是這些事居然還得向我保密,你不覺得荒唐嗎?"說完便站了起來。 顧團長:"我們當下級的,上邊交代什麼,我們就執行什麼。有什麼不當之處,只能請長官海涵了!" 鐘杞達:"那我現在就交代你,一旦有什麼情況,我必須是第一個知情的!" 顧團長挺直了身子,哢地一個立正:"遵命!一旦有任何情況,卑職立即向司長報告!" 鐘杞達向外走了幾步,又重回頭。顧團長似乎才松了口氣,一見鐘杞達回頭,立即又是一個立正。 鐘杞達:"白處長現在哪兒?" 顧團長脫口而出:"馬祥興菜館!" 鐘杞達上去就是一個耳光:"混帳東西,剛才問你不說,現在怎麼知道在"馬祥興"了?" 顧團長:"報告長官!馬祥興的帳房先生是蕪湖漁碼頭老大的父親,他上那兒去打聽葫蘆口的情況去了!" 鐘杞達:"馬上給我打電話給那個帳房先生。" 顧團長:"這……" 鐘杞達:"你是只聽白處長的調度是吧?" 顧團長:"卑職不敢!"急忙撥起電話來,"是王先生嗎?我是顧團長。請問白處長到你那兒了嗎?" 顧團長看了鐘杞達一眼,一邊沖著鐘杞達點了點頭。 鐘杞達:"讓他把電話交給白處長。" 顧團長:"請白處長接電話。" 馬祥興菜館的帳房,白迪夫從帳房先生的手中接過了電話:"我是白迪夫。" 鐘杞達:"白迪夫,白處長。" 白迪夫立即舉著電話:"司座!有什麼情況嗎?" 鐘杞達惱怒地對著電話,怒吼道:"我現在是要問你的情況,到現在為止,特勤小組下落不明。你一個上午就跟捉迷藏似的,讓我找不著你的人,你現在人在哪兒?" 白迪夫:"我在馬祥興啊。" 鐘杞達的聲音:"你就在那兒等著我,十分鐘之內我趕到!" 白迪夫聽著那邊重重地把電話掛了,便放下了電話,對帳房先生:"給我開個雅座。"帳房先生鎖上了抽屜,便向外走去。 十分鐘後,鐘杞達神情嚴肅地踏進了包廂。白迪夫看著鐘杞達的表情,依然鎮定自若地作了個手勢請他入座。 鐘杞達:"說吧,是怎麼回事?" 白迪夫:"我不知道司座所指是什麼?" 鐘杞達:"我覺得你白迪夫現在的行蹤越來越可疑!" 白迪夫:"這話從何說起?" 鐘杞達:"就從你說起!我問你,你今天到警衛團去幹什麼去了?在去之前,為什麼不向我透露?當我發現你到警衛團之後,為什麼顧團長對你的行動諱莫如深?竟然連我,作為你白迪夫處長的頂頭上司,都不允許從他的口中得到一丁點兒消息!我早就發現你白迪夫把警衛團變成一個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了!你意圖何在,你究竟把我鐘杞達置於何地?像你這樣天馬行空獨來獨往,我還怎麼控制全域?你究竟想把這次押解戰犯的行動搞成什麼樣的局面?你讓我對軍委會怎麼交代?你白迪夫究竟安的是什麼心?" 白迪夫不急不忙地脫下手套,沉默了片刻,然後開腔:"司座,那我白迪夫究竟錯在哪裡了?" 鐘杞達:"錯在哪裡?真是豈有此理!我說了半天,你還不知道你錯在哪裡?你知不知道你白迪夫是什麼人?是我的下屬!是我的心腹之人!現在的局面是如此地紛繁複雜,捉摸不定。我無時無刻不在揣摩詳情,分析事態發展,好做出決斷,以保證石岩夫能安全押解到京,好向上峰向軍委會交差!可你卻在緊急關頭,行動詭秘,哎,你想搞什麼名堂?" 白迪夫:"我能搞什麼名堂?看你決心未下,我不是想通過各種手段來打探特勤小組的下落嗎?" 鐘杞達:"打探下落就得這麼鬼鬼祟祟嗎?" 白迪夫:"這一切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的行動,我怎麼鬼鬼祟祟了?" 鐘杞達:"那你到警衛團去為什麼不跟我打招呼?" 白迪夫:"警衛團去了多少回了,我從來也沒跟你打過招呼啊。" 鐘杞達:"那你為什麼佈置顧團長對你的行動不准向任何人透露?" 白迪夫:"司座,三人議定的事都會暴露,我這樣處理不對嗎?" 鐘杞達:"可是你的消息,居然顧團長對我也封鎖,你知道嗎?" 白迪夫:"第一,說明這個顧團長是在忠實地執行上峰指令;第二,說明他腦袋瓜簡單!再說,你只要找到我,不就全都知道了嗎?" 鐘杞達:"問題是我一個上午都沒能查到你的下落!" 白迪夫:"你不是已經查到了嗎?" 鐘杞達惱怒了,憤然地一拍桌子:"你少給我強詞奪理!難道我尋找一個下屬還要這樣費力嗎?老實告訴你!除了董玉清,我現在對你也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白迪夫看著鐘杞達,半晌沒有說話。 沉靜了片刻,白迪夫站起來:"既然司座這樣說了,那在下從今天起,立即退出,免得事情沒辦成還落得一身腥!"說完,便轉身離席而去。 鐘杞達:"沒那麼容易!這是你想退出就能退出的嗎?" 白迪夫:"那本人在此聽憑司座發落!" 鐘杞達定睛看著坐在對面的白迪夫,仿佛立時變得陌生了起來:"迪夫老弟!從抗戰開始,我們倆既是上下級的關係,也是患難之交的朋友,怎麼你今天變得讓我對你捉摸不透了呢?" 白迪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是官場的通則。既然您連我都懷疑了……司座,你還能信任誰去呢?" 鐘杞達:"……我想說的也就是這句話。" 白迪夫:"本來派遣特勤小組押回戰犯石岩夫,是一個十幾個小時就能解決的問題。可是從打一開始,便橫生周折,變幻莫測,以至於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沒有別的原因,就是我們內部出了奸細。這才讓我不得不採用一系列防範手段。即便有什麼不周之處,也是為了幫助特勤小組能夠擺脫險象,早日完成重大之使命。我們這裡對董玉清的懷疑還沒排除,你又懷疑起我來了,我不知您下一步還能依靠誰?" 鐘杞達啞然。他仿佛已墜入五里霧中,眼前的局面讓他一籌莫展,束手無策,不由地長歎一聲:"唉!這個董玉清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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