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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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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校站起身正要去傳令,就聽見大營一角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頡利大聲問道:「怎麼回事?」一個將軍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大汗,大股唐軍從後面的陰山小道沖下來,殺進大營來了。」頡利瞪了他一眼道:「胡說!這怎麼可能?」那將軍揮手朝身後一指:「您看呀,那不是唐軍的大旗嗎!」 沖天火光中,一支銳不可當的騎兵已經直朝他的中軍大帳沖來,一邊將火把投向營帳,一邊揮動長矛將上前阻擋的士兵刺倒,很快,他們就沖到中軍大帳前,奪去了頡利的大纛。頡利怒道:「是誰這麼大膽,敢沖進我的禦營?」 一個將軍朝沖進來的唐軍陣形中望瞭望,一臉驚慌地道:「大汗,好像是李靖的旗號。要是李靖,那一定是唐軍主力過來了,咱們快撤吧!」 頡利一陣歇斯底里地狂叫著:「不,我不走,我還等著李世民向我下跪告饒呢!讓士兵把他們擋住!把我的大纛奪回來!」可是,已經沒有人聽他的話了,因為頡利的部下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勇猛的唐軍,他們個個是訓練有素的猛士,手裡的長矛準確而有力,擋之者必死,頡利的大營裡已經亂成一片了。勃帖沖著一邊的幾個衛士喊道:「快扶大汗上馬!撤!」幾名衛士沖過來,架起頡利上馬向外沖去。 這邊戰場上,奪得了李世勣戰旗的阿史那思摩冷傲地看著幾十步外的對手,大聲喊道:「你的戰旗都被我奪下了,這仗你還打什麼?」 回到馬上的李世勣不顧傷痛,揮劍一指前方:「你看看那邊,你們的王旗都被奪下了,這仗你還怎麼打?」阿史那思摩一回頭,遠遠地看見頡利中軍大營中沖來突去的都是唐軍士兵,而大帳前的那面大纛也已經落入唐軍手中!阿史那思摩驚問:「怎麼回事?」阿史那忠幾乎是帶著哭腔:「唐軍從陰山小道過來,突入大汗的中軍大帳了!」李世勣揮劍大喊:「大將軍得手了,沖呀!」 受到勝利消息鼓舞的唐軍奮力向前沖去,而阿史那氏騎兵的戰鬥意志終於被摧垮了,喊殺聲吞沒了白雪下的荒原,視野之內到處都是唐軍勝利的旗幟。看到全軍都在潰退,阿史那思摩仰天長歎:「這是天意呀!一個英雄救不了草原!」他下令自己的一萬五千人做最後一次衝鋒,然後趁唐軍混亂之際,交替掩護撤退。見阿那思摩突然率軍發起衝鋒,李世勣有些奇怪,想不到對方這時還這麼玩命,他調整了部署堵擊敵軍,阿史那思摩沖了一氣以後,卻突然從通漢軍和金河軍的縫隙中間鑽了出去,迅速脫離了戰場。 李世勣對洪恩感歎道:「欲退而先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還能指揮若定,如果惡陽嶺上的守將是他而不是執矢思力,現在失敗的一定是我們呀!」 這些日子,承慶殿裡的燈光幾乎夜夜不眠,李世民焦急地關注著戰場的態勢,他深知這場戰爭的勝負對唐帝國意味著什麼。這天掌燈時分,他把房玄齡叫來詢問當天的戰況,房玄齡告訴他,敵我雙方還在陰山下對峙,沒有新的變化。李世民面色嚴峻起來,一邊看著地圖,一邊說道:「奇怪,算日子,飛虎軍早該到了呀。」房玄齡一臉憂色地道:「雲中那頭傳回信說,這場雪出奇的大,臣擔心——」 李世民問:「你是擔心飛虎軍翻不過陰山?」房玄齡點點頭,接著說道:「雙方對峙了這麼久,都已經精疲力竭,頡利有了阿史那思摩那一萬五千生力軍,戰場上的平衡被打破,臣真擔心李世能不能撐得住呀。」李世民看著燭光,沉思良久,開口說道:「玄齡,你將京城裡的十六衛軍都集中調往北門外,如果今夜還沒有消息,朕就親自率部馳援雲中。」 一夜將過,還是沒有等到戰報,李世民決定親征了。幾個宦官抬著一付鎧甲進來,馬宣良將一副頭盔放在李世民面前,李世民伸出手輕撫盔沿,自言自語道:「這頂頭盔朕已經有三年沒戴,都起灰了。」接著,他看看窗外的天色問道:「禁衛軍準備好了嗎?」馬宣良回答:「已在長安北門列隊完畢。」李世民走下臥榻,下令道:「替朕更衣吧!」 五更響過之後,李世民頂盔貫甲,走到承天門前。大門被緩緩推開,眼前出現一片黑壓壓的人群,長孫無忌、房玄齡、魏征、岑文本都在其中。 李世民一臉吃驚地問:「你們怎麼來了?」長孫無忌道:「臣等請隨皇上御駕親征。」眾臣齊聲附和。李世民望著群臣,臉上漾出激動的神色,他開口用穩重的聲音道:「眾位愛卿,你們回吧,朕的這柄長槊還沒有生銹呢!」說完,他走過人群,躍上戰馬。正要揮鞭,長孫無忌突然臉色一變:「皇上,您聽——」 李世民停下來,張大了耳朵,承天門前安靜下來,大家都努力地聆聽著,遠處隱隱有鼓聲斷斷續續地傳來。岑文本臉上露出驚喜之色:「是得勝鼓!從北門傳來的!一定是禁衛軍敲響的。」這時鼓聲已變得越來越近,夾雜著鼎沸的人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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