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上膛(234)_劉猛

二三四

　　「那我還說什麼？」馬雲飛冷笑，「既然要死，我就痛痛快快地死！反正也活不了，我還怕什麼？」

　　「你……」軍官語塞。

　　武警部隊門口，越野車開來，停下，特種兵們笑著喊：「是你們部隊的姑爺來了！快快快！開門！」

　　哨兵班長笑：「特種部隊的吧？過來登記！」

　　小莊下車：「我，我來看我對象。」

　　哨兵班長笑：「那也得登記啊，這是部隊規定。」

　　弟兄們一陣起哄，嗷嗷叫：「不靈咯！不靈咯！沒面子咯——」

　　小莊不好意思地取出自己的士兵證，遞給哨兵班長。哨兵班長看看：「誰是你對象啊？」

　　小莊笑笑：「小影。」

　　「我們部隊的第一花啊！小子真有你的啊，我們多少幹部都惦記呢！等等啊，我去給你登記！」

　　弟兄們嗷嗷叫：「姑爺被拒之門外咯——」

　　小莊回頭笑：「喊什麼喊！這是人家部隊，我們得守規矩！」

　　哨兵班長出來，把士兵證給他：「登記過了——你們帶實彈了嗎？」

　　「帶了，我們規定必須攜帶實彈，一直到上直升機。」

　　哨兵班長想想：「進去吧，你們也不是恐怖分子！注意槍彈分離啊，出事了我就完蛋了！」

　　小莊笑：「謝謝班長！」他轉身上車。

　　哨兵班長揮揮手，自動門打開：「衛生隊進門，右邊拐到頭——二層小樓就是！」

　　小莊在車上揮手：「謝謝了！班長！」

　　特種兵們開著越野車急馳而入。

　　邊防武警部隊大院，整潔的營房，井然有序的佇列，嘹亮的口號，橄欖綠的方陣……一輛前後左右掛滿背囊和武器裝備的迷彩越野車高速開來，六個光頭特種兵穿著迷彩服套著戰術背心坐在車上，嗷嗷叫著：「同志們好——」

　　武警們瞪大眼。

　　六個特種兵和那輛泥濘的越野車一掠而過：「同志們辛苦了——」

　　武警們哄堂大笑。

　　武警軍官很嚴肅：「陸特過後，雞犬不留——讓炊事班看仔細了啊，小心被他們偷雞摸狗！」

　　六個光頭特種兵揮舞著武器，高聲嗷嗷叫著：「提高警惕——保衛祖國——」

　　武警們整齊的佇列笑得前仰後合。

　　特種兵們駕車高速掠過，一本正經地喊著口號：「政治合格！軍事過硬！作風優良！紀律嚴明！保障有力！」

　　武警大校站在辦公樓臺階上笑眯眯看著他們過去：「這幫臭小子！」

　　旁邊的軍官瞪大眼：「政……政委，就讓他們這麼在咱們部隊鬧騰啊？」

　　武警大校笑笑：「戰場上剛下來的部隊，需要釋放戰爭能，尤其是他們特種部隊——讓他們鬧騰吧，不在咱們這兒鬧騰，也得在別的部隊鬧騰。這幫小子還知道喊五句話，也就是惡作劇，翻不了天。」

　　特種兵們一掠而過，口號聲又飄過來：「打得贏，不變質——」

　　衛生隊，女兵們在洗白床單。耿繼輝的口號聲遠遠傳來：「俄羅斯雖然幅員遼闊，但是背後就是莫斯科，我們已經無路可退——」

　　女兵們都抬起頭。小影站起來：「誰啊這是？在咱們部隊這麼沒素質？」

　　女兵們紛紛附和：「就是就是！土匪啊這是——」

　　小菲也站起來：「怎麼也沒人管管啊？看樣子沖我們這兒來了——」

　　小影皺眉：「去給軍務科打電話！太不像話了！這是什麼部隊啊這是？一群土匪流氓！」

　　越野車高速開來。

　　小影呆住了，瞪大眼。

　　特種兵們高聲喊著：「摸爬滾打鍛精兵！千錘百煉造英雄！」

　　「啊？」小影尷尬地捂嘴。小菲笑了：「姐妹們——我們的姑爺來了——」

　　女兵們好奇地看著：「什麼部隊啊這是？」

　　「是——特種部隊！」小菲一臉得意。

　　女兵們齊聲尖叫著：「哇——」

　　越野車高速開來。咣當！鄧振華又掉下來了，他在地上滾翻著起身，尷尬地笑著抓起自己的武器就趕緊跑步跟上。

　　女兵們一陣哄笑。

　　審訊室。馬雲飛還是不張嘴。夏嵐穿著中尉制服推門進來，目光冷酷地看著他：「馬雲飛，你看看我是誰？」

　　馬雲飛抬頭，沒有表情。

　　「你花了一百萬買我的人頭，還裝著不認識？」

　　馬雲飛冷笑一下。

　　夏嵐把厚厚的資料丟在桌子上：「你還想不認罪嗎？這些都是你的犯罪證據！」

　　「我要求見我的律師！」

　　夏嵐笑笑：「不好意思，中國法律沒有這條規定。」

　　「那我什麼都不說。」

　　「好啊，我就跟你磨磨功夫！」她摘下帽子放在桌上，坐下，「我來審問你……」

　　衛生隊門口。六個特種兵跟做了壞事被抓一樣，都低頭肅立。

　　小菲咳嗽一聲：「嗯！嗯——都站好了！一個一個像什麼樣子？啊？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威虎山嗎？還是梁山泊？這是部隊！是鐵的紀律鑄成的軍隊，是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為原則的軍隊！你們——都會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嗎？」

　　特種兵們低頭回答：「會……」

　　小菲一跺腳：「到底會不會啊！」

　　特種兵們一起抬頭：「會——」

　　女兵們一起捂嘴笑了。小影的臉紅了，看著小莊故意皺眉。小莊眨巴眨巴眼。小影哼了一聲，轉臉不看他。

　　小菲咳嗽一聲：「你——」

　　小莊立即立正：「到！」

　　「在佇列裡面擠眉弄眼的，你幹什麼？」

　　「報告！我錯了！」

　　「錯了？那麼簡單？出列！」

　　小莊啪地出列。

　　小影擔心地看小菲，拽拽她的袖口。小菲咳嗽一聲：「嗯！嗯！——公然在佇列裡面擠眉弄眼啊？啊，不得了啊！我這個班長訓不了你們了是吧？交給我的班長去訓！你，跟我的班長走！她要單獨教訓你！」

　　小莊茫然地問：「你的班長？誰啊？」

　　女兵們一起喊：「小影班長——」

　　小影臉紅了：「哎呀！你們別起哄！」

　　小莊看她：「啊？你都當班長了？能行嗎？」

　　小莊趕緊說：「不敢不敢！我錯了，班長好……」

　　「哼！特種兵就不得了了啊，看你小樣得瑟的——收拾不了你了是不是！這是我的地頭！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跟我走！」她轉身就走。小莊灰溜溜跟著她，走向衛生隊的救護所。

　　五個隊員嘻嘻哈哈，指手畫腳。小菲指著他們：「你們——」

　　他們立即嚴肅起來，立正站好。

　　「無組織無紀律！我說了解散了嗎？」

　　五個隊員都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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