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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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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西夏出來,回了句:特殊時期,建議大家用口罩的時候墊一層醫用棉墊,可以延長口罩的使用壽命。 群主頂了一句,隨後又回:我希望各位能正視這次疫情,大家相互扶持,共同渡過難關。還是那句話,出門務必戴口罩,務必戴口罩,不要一二十個人開會似的紮堆! 莊研在一側檢查何嫋嫋作文,說她寫得不好,愛用自己駕馭不了的大詞,通篇內容太空。 「古人說的妙筆生花,就是能遊刃有餘地運用文字,讓文字為你所用,而不是被文字支配。」莊研說她,「你重新寫一篇,實事求是地寫,用你所積累的詞匯,不要為了顯高級照著詞典寫。」 「照著詞典寫?」莊潔問。 「她照著成語大詞典寫了一篇作文。」莊研說。 「我沒有照。」何嫋嫋發脾氣扔了作文,「天天寫天天寫,煩死了!」 莊研把作文本撿回來,語氣低沉地說:「你的痛苦只是寫不好作文,而有些人的痛苦是家人疫情去世……」 「行了行了。」莊潔打斷他們,「走,帶你們放風箏去。」 莊潔跟著王西夏抄小道,把電瓶車鎖在山下,拿著風箏上了山。王西夏同她聊,說她堂哥的小孩甘瓦爾已經粉絲好幾十萬了。有公司要簽他,準備捧成大網紅。 「厲害,你堂哥同意了?」 「我堂哥都不知道啥是網紅,接到經紀公司電話還是一臉懵逼。回家就把他賬號下了。」 「才十三四歲,太小了。」莊潔說。 「就是太小了,他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王西夏看前頭的莊研,問她,「莊研情緒怎麼懨懨的?」 「刷微博刷得了,看不得關於疫情的消息。」莊潔摸出煙,「我也不敢細看。」 「我也是,看不了。」王西夏搖頭。 「人啊,最怕在自己最無能的時候,空有一腔悲憫之心。莊研從小就善良,六七歲了還會朝我殘肢呼呼,說呼呼就不疼了。」說完看向莊研,他舉著風箏朝前跑,何嫋嫋追在身後用手夠,「他沒事兒,就是轉不過來彎,不太能接受自己。」 「也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昨天群裡聊,領導說這疫情估計要到五一了。真到五一咋整,要命,上不了班。」王西夏話音一轉,又問她,「誒,你怎麼打算的?」 「什麼怎麼打算?」莊潔看她。 「陳麥冬啊。」 「早著呢,先關心疫情吧,到時候再說。」 「實在不行你就回來北京。」王西夏出主意。 「別扯淡了,我不回。」莊潔語氣決絕。 「你自己決定,我覺得你回來也是一條路。不考慮別的,就考慮你媽。」王西夏說:「其實寥姨和我聊了,她一直都想你回來發展。」莊潔用鞋尖碾滅煙頭,沒接話。 「等疫情結束了,如果我還想結婚,我就去跟徐清河領證。」王西夏深吸了一口氣,勾著她脖子,「老娘認慫了,投降了。」 「行,我開始攢份子錢。」莊潔應聲。 「攢著,太少我不收。」 「要不這樣,你把車間裡的飲料都拉走吧,你婚禮上的酒水我包了。」 「去你的。」王西夏罵她。 莊潔大笑,噘嘴朝她臉上親了口。 「滾蛋去。」 自從大年初一過完生日,莊潔同陳麥冬就沒怎麼見面。除了他穿著防護服來家裡噴消毒水,倆人就沒私下見過。這天下午莊潔發微信他:我想你了。 那邊沒回。 一個小時後,陳麥冬才回:我也想你。 莊潔沒回。 他也就沒再回。 一直到晚上,莊潔沒忍住,直接打電話過去,「你冷著我是幾個意思?」 「我沒冷你。」 「陳麥冬你不敢認是吧?」 「我感冒了,鼻塞。」陳麥冬說。 「啥意思?鼻塞影響你給我打電話?影響你給我發微信?」 陳麥冬沒作聲。 莊潔如何也想不明白,他憑什麼冷著自己,她掛了電話,越想越氣,騎著電瓶車直奔新房。新房沒人,她又折回來陳奶奶家,陳麥冬正坐在火爐前,陳奶奶往他肩上塗著藥。 陳奶奶見她來,把藥往她手裡一塞,起身往鄰居家,臨走前還刻意交待了句:「我去借個東西,大概個把鐘頭才回。」 陳麥冬揉著肩,仰頭看她,「怎麼過來了?」 「你為什麼冷我?」莊潔問。 陳麥冬穿好衣服,點著煙問:「就這事兒?」 「你啥意思?」 「沒意思,算了吧。」 「你想分手?」 「算不上分手,提前結束關係而已。」陳麥冬說:「我不打算跟你混了。」 「你打算跟誰混?」莊潔看他。 「我誰也不混,打算浪子回頭,過正經日子。」 「憑什麼?」莊潔翻臉,「你說當情人就當,說浪子回頭就回?」 「就是猶豫,考慮現在結束還是暑假。」陳麥冬摁滅煙。 「猶豫什麼?」莊潔問。 「我也不知道。」 「你不喜歡我了?」 「沒有。」 「那為什麼要提前結束?」 陳麥冬悶聲不吭。 「我不分。」莊潔幹脆利落地回他。 「你太霸道了。」 「我從來都這樣。」莊潔看他,掰正他臉說:「吻我。」 陳麥冬別開臉,莊潔強硬,掰正他臉,「寶貝兒,吻我。」 「不吻。」 莊潔歪歪頭,手貼著他褲子摸下去,哼哼兩聲,「你身體可比嘴……」說著,陳麥冬把她攔腰抱回臥室。 回家躺回被窩,莊潔微信他:以後只准我結束,只准我喊停。 陳麥冬回:你太霸道了。 莊潔問:不喜歡? 陳麥冬半晌回:喜歡。 莊潔哼哼兩聲:王八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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