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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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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現在說話不方便,如果你好的話就說是,如果你不好的話就咳嗽一聲,如果你需要我過來陪你的話,就說行。」 聽到陶妮孩子氣的關心,芳芳笑了:「是,我真的挺好的,你放心好了,你不用特意過來陪我的,你去忙你的吧。」 儘管芳芳說得很輕,但夏心潔還是聽到了,她的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哼,好像我們全家都在虐待她的朋友一樣,用得著這樣嗎?多事。」司馬父趕緊推推夏心潔:「你說話小聲一點,人家都聽到了。」 小松木然地吃完早餐,看看表:「我吃完了,我先走了。」小杉看小松要走,她匆忙把沒吃完的麵包全塞在嘴裡:「我也吃完了。」她跟著小松走了出去,她走過還在聽電話的芳芳旁邊拍了拍她:「在家好好休息,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小杉跟著小松走到花園,上前幾步:「二哥,你等一等,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小松不耐煩地停下腳步:「什麼事?」 小杉嚴肅地說:「我想提醒你一聲,在有些事情上你應該注意一些,收斂一些。你現在已經結婚了,而且你過不了多久就要做爸爸了,我勸你再也不要去做對不起人的事情了。」「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小松掩飾著心中的恐慌。 「那我就問得更直接一點吧,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那個女孩兒是誰啊?」 小松一愣:「你在監視我?我告訴你,我還沒進監獄呢,用不著你這樣來看管我的。」小松說著開門上了車,他板著臉重重地關上車門,車開跑了,小杉站在那裡氣得咬牙切齒:「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說過這種人是嫁不得的,可有的人就是不聽我的,真是氣死我了。」 回到佳人歌舞廳總經理室,小松剛坐定,門被敲響了,一個領班模樣的男孩神色緊張地推門進來:「老闆,公安局來人了。」兩個公安人員從領班身後走了出來,小松的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他呆在那裡,手裡還僵僵地夾著個煙頭。 公安冷冷地盯著他看:「你就是司馬小松嗎?我們是公安局刑偵大隊的,現有人指控你強姦,我們來傳喚你去公安局接受調查,這是傳喚證,請在上面簽字。」 小松還呆在那裡,沒有任何反應,這時他手裡的煙頭燒到了他的手指,他一驚,把煙頭甩了,他的內心已經恐慌到了極點,他呆呆地拿起筆,木然地在傳喚證上寫下司馬小松四個歪歪扭扭的字。 夏心潔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她費盡心思解決了芳芳的事情,兒子卻在另一地方又栽了下去。夏心潔更沒想到的是,現在露露正在申江大學中文系辦公樓前東張西望地等著陶妮。 陶妮騎著車遠遠地過來,露露向她走了過去:「你好,陶老師!」 陶妮愣了愣:「你好。」 「……你還記得我嗎?」 陶妮仔細地看了看露露:「呀,這麼臉熟,可就是想不起來你是誰了,真對不起,你是哪個班的?」 露露有些著急地說:「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上個月在仁善醫院的急診室門口,我和司馬小松一起碰到過你。那天我和他的臉上都帶著傷,他的頭還破了,他告訴你我們出了車禍,你還罵了他,你不記得了嗎?你想想,你好好想一想。」陶妮愣愣地看著露露,想起了那天芳芳自殺後她在醫院碰到的小松和他旁邊的女孩子,臉上有血印和傷痕,衣服破碎……「我想起來了,對,是你。」陶妮回答道。「你真的想起來了嗎?」露露一把抓住陶妮的手,「你想起來了就太好了,太好了。」陶妮感到有些奇怪地問:「你這是怎麼啦?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在這個學校音樂系進修過,我叫劉露露。陶老師,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幫忙,我真的非常非常需要你的説明。」露露急切地說。 陶妮看著面前的露露,直覺上她認為露露的貿然來訪一定和司馬小松有關,當然現在也就和芳芳有關。陶妮把露露帶到校園小樹林的石凳上坐下,露露終於忍耐不住,抹起眼淚來,哽咽地告訴陶妮一件足以讓她目瞪口呆的事實。 「其實那天根本沒發生什麼車禍,是他在車裡強姦了我。我臉上的傷痕是我們扭打的時候留下的。他頭上的口子也是被我用車上的香水杯砸開的。」露露的話讓陶妮不寒而慄:「天哪,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個司馬小松他實在是太可惡了,那你去報案了沒有?」 露露搖搖頭說:「沒有。」 「為什麼?」 「事情發生後,他就一個勁地求我,說他是一時衝動,以後他會和我結婚的,我一想,事情已經是這樣了,和他結婚也許就是最好的出路了。想不到他這都是騙我的,我今天一早就已經去公安局報案了,我一定要告倒他,這樣他以後就可以少害一些別的人了。」 「那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你能出面為我作證嗎?」 陶妮愣了愣:「作證?可我怎麼為你作證呢?我那天只是看到你們倆一塊去了醫院,但這並不能證明你受到了他的強迫和侵犯。」「你只要說出那天你看到的真實情況就可以了。公安局的人告訴我這將會對我很有幫助的。」「是這樣啊?」 「陶老師,其實我們在更早的時候還見過一次面的,你沖到歌舞廳去教訓司馬小松那一次,當時我也在場,你還記得嗎?」 陶妮茫然地看著露露:「是有這麼件事情,但我不記得你也在場了。」 「我那天正好在和司馬小松談演出合同的事情,你就沖進來了,你那天的模樣很凶,我後來想是不是司馬小松也對你做過些什麼?你好像非常恨他。」「我和他的妹妹還有他新婚的妻子是很好的朋友。」露露一怔:「原來是這樣。」突然她又急切地拉住陶妮的手:「那你還肯不肯為我做這個證人?你還願不願出面為我說一句真話?」「我……」 沒等陶妮說什麼,露露便急急地打斷了陶妮:「陶老師,你一定不會拒絕我的是不是?你是一個老師,我一直堅信老師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正義感的人,陶老師,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陶妮深深地看著露露:「你說得對,我並沒有說要拒絕你。」 第二天,司馬家的曹律師來到夏心潔的辦公室,他邊從公事包裡取著各種材料,邊聽著夏心潔無奈的抱怨:「我今天去找過那個露露了。」 「是嗎?你和她談得怎麼樣?」「死勸活勸,給她開什麼條件她都不同意撤訴。我還從來沒碰到過這麼難對付的人,看來她這一次是一定要咬死小松才肯甘休了。曹律師,你那邊瞭解下來的情況怎麼樣?小松他這次是不是真的很麻煩?」 曹律師翻著資料:「我打聽到的情況是這樣的,這個案子由於那個露露報案延遲的時間較長,所以警方在取證時遇到了許多困難,因為事發的現場早已經被破壞了,露露出具的出事當日的就醫病卡是一個有力的證據,因為她做了婦科檢查,但也因為露露和小松的各執一詞讓警方難以下定論,小松他堅決否認露露的這次就醫跟他有關。」 夏心潔激動起來:「這麼說現在的情況對小松還是有利的?」 「可是……」 「可是什麼?你說下去。」 「你知道不知道你女兒有一個好朋友叫陶妮的?」 「陶妮?我當然知道,這事和陶妮有什麼關係?」 「陶妮目擊了一些比較重要的情況,她如果出來為露露作證的話,會對露露的勝訴起到非常關鍵的作用。」 夏心潔往身後的椅背上一靠,煩躁地說:「怎麼又撞上她了呢?莫非真是冤家路窄?」 曹律師告訴夏心潔,如果陶妮放棄作證,將會對小松極為有利,夏心潔若有所思,面前浮現起陶妮倔強的目光。 經過一番思考,夏心潔還是決定親自找陶妮談談。她一個人來到申江大學的教工宿舍,上了樓,看到陶妮在走廊的電爐上下麵條,她正在看著鍋子發著呆,水溢出來了,她還渾然不覺,夏心潔伸手拿過陶妮手裡的麵條放在水裡,陶妮回頭看到她,吃了一驚:「阿姨,你怎麼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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