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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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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以暴制暴的鐘躍民。秦嶺說,生活對於鐘躍民來說,是只有過程而沒有目的,他在品嘗各種人生的滋味,連坐監獄都可能成為他人生的資本。牢房中的血腥格鬥,強悍的對手熊瞎子。格鬥高手甯偉徒手連傷十幾人……] 張海洋最近交了個女朋友,是個剛從警官大學畢業的大學生,叫魏虹。魏虹剛被分配到刑警隊時,張海洋剛好被提為副隊長,因為老隊長升任副局長,以前的副隊長被扶了正。張 海洋在部隊就是正營職,是有級別的二線幹部,所以被提為副隊長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初到刑警隊的新刑警都要由老刑警帶一段時間才能獨立工作,因此張海洋毫不客氣地把魏虹收為徒弟,他從魏虹報到的那天起就動了心思。張海洋三十多年來還沒正經交過女朋友,在部隊時是沒機會,轉業以後別人也給他介紹過幾個姑娘,但都沒談成,主要是人家不幹,那幾個姑娘都很實際,認為他當個普通刑警沒有多大出息,弄得張海洋灰頭土臉的。這一次總算老天開眼,把個漂亮的女大學生送到他面前,他不能再放過這個機會了。 張海洋老老實實給魏虹當了兩個月的師傅,到了第三個月頭上,就頻頻向女徒弟發起攻擊了。為這件事,他還專門找過鐘躍民,他認定鐘躍民是個尋花問柳的老手。 鐘躍民果然經驗老道,他問清楚了魏虹的文化背景,然後告訴張海洋,這類妞兒好蒙,稍微給她點兒浪漫就可以了,你就往白馬王子那路數上裝就行了。 張海洋聽得一頭霧水,白馬王子是他媽的裝出來的麼,浪漫,怎麼個浪漫法兒?總得有點兒具體操作呀。 鐘躍民不耐煩了,說你這個人怎麼有點兒弱智?怪不得連個老婆都找不著,女人要的是個氛圍,你送她一束花兒就行了。 張海洋覺得鐘躍民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送花兒算得上是個高招兒。他忙問鐘躍民哪裡有花店,鐘躍民正急著要走,便沒好氣地說,到公園掐去…… 張海洋當然沒敢到公園去掐花兒,他找到一個花店,買了一束紅玫瑰,趁魏虹感冒休病假時送去,果然,魏虹興奮得眼睛閃閃發亮,效果非常好,張海洋大受鼓舞,準備趁熱打鐵繼續進攻,不過下一步該如何走,他還想和鐘躍民再商量一下,等他再找鐘躍民時,這傢伙卻不見了,哪兒去了?進去了。就住在張海洋所在的分局看守所裡。 這是鐘躍民在看守所裡度過的第一個夜晚,牢房裡的人都睡著了,鼾聲此起彼伏,鐘躍民靠牆坐著,他解開衣服檢查自己的傷勢,發現身上佈滿青紫色的傷痕,他輕輕地按摩著受傷處,時時疼得絲絲地哈涼氣。他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牆角的水池邊,又吐出一口血水。他知道自己的傷不算重,頂多是些皮肉傷,內臟沒有什麼問題,只是胃裡不太舒服,可能是潰瘍面又出血了,挨打的時候,他護住了所有的要害部位。他只是覺得有些窩火,這輩子還沒人敢這麼揍過他。 假裝睡著的老白毛把眼睛睜開一條縫,觀察著鐘躍民的舉動,鐘躍民在水籠頭那裡洗了把臉,又爬回自己的鋪位。老白毛悄悄伸出手碰碰他,鐘躍民看著他。老白毛向他伸出大姆指,鐘躍民輕輕拍拍老白毛的手背,表示謝意。 老白毛把嘴伸到鐘躍民耳邊耳語:"小夥子,沒事兒吧?" 鐘躍民小聲說:"沒事兒,皮肉傷,胃裡有點兒出血,沒關係,我本來有胃潰瘍的毛病,謝謝你,老先生。" "小夥子,忍了吧,這些人心毒手狠,別跟他們頂,會吃虧的。" 鐘躍民點點頭:"我知道,老先生,您睡吧。" 不遠處的遲寶強翻了個身,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注視著他們。 鐘躍民被捕的消息在朋友們中間引起軒然大波,最著急的當然還是周曉白,她特地請了幾天假,托了她能想到的一切關係。她所在的內科有個剛從軍醫大分配來的女醫生,這姑娘的男朋友是檢察院的檢察官,周曉白從這位檢察官嘴裡瞭解了鐘躍民的案情。檢察官認為,鐘躍民的案子很簡單,關鍵就是那五十萬元公款,如果能還上,他頂多是個免於起訴的問題。周曉白聽了檢察官的分析,她心裡略微踏實了些,鐘躍民沒有別的問題,只是錢的事情,這使她頗感欣慰,但是下一個問題又來了,這五十萬元可不是小數兒,到哪兒去找這麼多錢? 周曉白把鄭桐夫婦和張海洋都約到自己家,想和大家商量一下,看看能湊多少錢,誰知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窮光蛋,大家都是靠工資吃飯的人,基本上是掙多少花多少。 袁軍這時才想起自家的存摺,他在抽屜裡胡亂翻著,一邊問周曉白:"咱們還有多少錢?" 周曉白沒好氣地回答:"你才想起來?咱們的存款連一萬元都不到。" 鄭桐歎氣道:"我們也是,真是窮到一塊兒去了,我算了一下,咱們的朋友裡就沒一個有錢的。" 袁軍喪氣地說:"唉,想得頭疼,真想不出辦法。" 周曉白說:"那也得想,躍民還在裡面呢,也不知受什麼罪。" 袁軍發火道:"你嘮叨什麼,就會埋怨,你倒想個辦法呀?" 周曉白站起來:"你沖我嚷嚷什麼,誰讓你是男的呢?" "男的怎麼啦,男的就該倒楣?哼,躍民就是瞎了眼,栽到一個女人手裡。" "袁軍,你給我說清楚,少在這兒含沙射影,事情是寧偉引起的,不是女人,再說了,我又不是那個何眉,你沖我發什麼火?" "我不跟你說,神經病!" "你才神經病呢,袁軍,你今天總算露出真實嘴臉來了,你要看我不順眼,你早說呀,不 想過了就給我滾。" 鄭桐息事寧人地勸道:"行啦、行啦,都少說幾句,袁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曉白是個女人,你怎麼能當著女人的面指桑駡槐的說女人不好?你犯不上跟女人一般見識嘛。曉白,我也得說你幾句,兩口子過日子吵幾句嘴是正常的,不能動不動就讓男人滾,真滾了你怎麼辦,那不就守寡了嗎?" 周曉白心裡正有氣,她一聽有人教訓自己就火了,於是怒火便向鄭桐傾瀉過去:"我們倆吵架關你什麼事?我樂意守寡,你管得著麼?我告訴你,少在我這兒指手劃腳,你先把自己的老婆管好再說。" 蔣碧雲不愛聽了:"喲,曉白,你怎麼把我也捎上啦?什麼叫把自己老婆管好再說,我怎麼啦,偷人了是怎麼著?" 袁軍也無名火起:"鄭桐,我最煩你這種人,要主意沒有,就會火上澆油,有能耐你想出個好辦法來,要不怎麼說你是臭知識份子呢。" 鄭桐也來了氣:"嘿,怎麼都沖我來啦,我說什麼啦?袁軍,咱們可是商量正事兒呢,你不能一不高興就搞人身攻擊,惡意誹謗,什麼叫臭知識份子?我看你是'四人幫'殘渣餘孽,都到現在了還使用文革語言,我要說你是臭當兵的你幹麼?" 周曉白立刻做出反應:"鄭桐,你說誰呢?我也是當兵的……" 張海洋聽不下去了:"哎喲,我說哥們兒,姐們兒,咱們不是在商量鐘躍民的事嗎,怎麼自己幹起來了,咱們說正事行不行?,我認為咱們現在湊錢不太現實,得想點兒別的辦法,比如,咱們能不能想法抓住錘子那個騙子。" 鄭桐說:"這可是你們公安局的事,我們能抓得著?" 周曉白這才想起張海洋的員警身份:"對了,我才想起來,你是員警,躍民不是關在公安局的看守所嗎?你明天帶我們看看他去,我給他送點兒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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