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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八


  「不知道……我記憶中只熟悉奉天一帶。」火小邪實話實說。

  「呵呵,火小邪,不如我邀請你一起去貴州一帶玩玩?我師父木王林木森是你的老熟人,還有一些人也對你記憶猶新,一是遊玩,二是去看看你的失憶症,有沒有解藥。你意下如何?」

  「可以是可以,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裡。但是我在奉天的幾個小兄弟,我還沒有聯繫上,若不知道他們的安危,我去哪裡也不安心。」

  王孝先說道:「你總是說你的小兄弟小兄弟,他們到底叫什麼名字?」

  「全是奉天榮行的下五鈴小賊,一個叫浪得奔,一個叫老關槍,一個叫癟猴,從小就和我混在一起,親如兄弟。」

  王孝先嗯嗯兩聲,面露喜色:「原來是他們啊。」

  火小邪一下子站直了身子,叫道:「你認識他們?」

  王孝先答道:「不認識啊。」

  「那你剛才是什麼意思?一副認識的表情!」

  「我剛才是什麼表情?」王孝先又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的樣子。

  火小邪心裡憋得火氣橫衝直撞,抓心撓肝,卻又不得不按捺住,模仿王孝先剛才的表情,原話說了一遍:「原來是他們啊。」

  王孝先很仔細地看火小邪張牙舞爪的表演完,方才如夢初醒地說道:「誤會誤會,我哪裡認識他們,我剛才是說,原來是他們啊。」王孝先生拍火小邪不明白,又一字一句地強調道,「原來,是他們,啊!」

  「原來是他們啊!」火小邪重複。

  「原來,是,他們,啊!」王孝先認認真真地繼續重複,「有問題嗎?」

  火小邪算是明白了,這個病罐子王孝先,識人相面,醫術高超,手段詭譎,不打妄語,算是個奇人,但頭腦思想同樣是個「奇人」,是「奇怪的人」,在某些時候,言語表達與常人所理解的完全不同。通俗點說,他有點二百五;善意點說,他可能吃錯藥了;惡毒點說,他是個間歇性精神病。火小邪心想,也許木家人常年與各種藥物打交道,多多少少把腦袋弄走樣了。

  「我好像,聽說過這幾個名字。」真巧這時候小心翼翼地冒出一句。

  火小邪耳朵一豎,不可思議地看著真巧,問道:「你聽說過?」

  「是,是的。」

  火小邪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真巧的胳膊,直視真巧的雙眼,冷哼一聲,說道:「告訴你,丫頭,瞎說不得好死!你不是才來奉天沒有幾天嗎?」

  真巧讓火小邪抓得生疼,卻不掙脫,咬了咬嘴唇,低聲道:「我是才來奉天沒有幾天,但我許多年前,母親帶我投奔到奉天的遠方親戚家,母親給奉天張四爺家當用人。」

  「張四爺!」

  「是,是張四爺家。」

  「你繼續說!」

  「母親有一天回來,說張四爺家抓到幾個小賊,是奉天榮行的,叫火小邪、浪得奔、老關槍、癟猴,另外還有一個叫黑三鞭的東北大盜,說你們好可憐,無父無母只能當賊,還抱著我哭,我當時雖然年紀小,但記得很清楚。」

  「黑三鞭?那後來呢?」

  「後來,過了幾天,母親回來說,張四爺他們大隊人馬不知道怎麼離開奉天了,宅子裡用不著人,就把她趕走了。我家那個遠方親戚,欺負我母親,母親待不下去,就帶著我又回河北老家了。所以,所以,剛才道長說名字是火小邪,你又說浪得奔這幾個人的名字,我就想起來了。」

  「於是你這麼多年後,才回了奉天?」

  「不是,我母親帶著我,大概,大概七年前,又回來了一次,那時候,好像日本人已經占了奉天,全城都在抓賊,所有榮行的,還有和榮行沾邊的人,全部抓走了。這件事情,當年在奉天的每個人都知道,很大很大的動靜,抓了足足有一年多,直到奉天無賊。」

  「抓賊?那抓走的這些賊呢?」

  「被抓走的賊,再沒有回來過,當年奉天有傳說,說這些賊都死了。」

  王孝先摸著鬍子,也是一副回憶狀:「這個事情,木家也有所耳聞,原本設在奉天城裡的青雲客棧,因此遷往城外,真巧小姑娘說得不假。」

  火小邪慢慢鬆開真巧的胳膊,自言自語道:「怪不得……我進了奉天,一個榮行的熟面孔也見不到。」

  火小邪看向真巧,又要發問,卻看到真巧抱著自己的胳膊,眼中含淚。

  火小邪心頭一軟,愧疚道:「丫頭,我捏疼你了?」

  真巧抽了抽鼻子,堅強道:「不疼。」

  火小邪心裡不知怎的,見真巧這般模樣,很是難過,但他不好表露,大大咧咧地笑了聲,語調一低,說道:「丫頭,我欠你一個人情,你以後有什麼要求,告訴我,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盡力。」

  真巧破涕為笑:「火大哥,你說的當真?」

  「當然當真!」

  「一言為定!」真巧伸出一個小指頭,「拉鉤!」

  火小邪啞然失笑,很爽快地也把小指頭伸出來,認認真真和真巧拉上鉤。真巧一邊念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就上吊。」方才鬆開。

  王孝先說道:「火小邪,真巧滿臉都是給你當小媳婦的表情,你看不出來?」

  「病罐子,你少瞎說!」火小邪罵道。

  「真巧如果說讓你娶她,你辦不辦的到?你們可是拉鉤上吊發誓了的。」王孝先這張臭嘴,不會說什麼好話。

  「嘿嘿!病罐子,積點口德啊。」火小邪其實心裡想,如果真巧真的這麼說了,還真難回答。火小邪對真巧說道:「丫頭,你我兄妹相稱,可是有言在先,婚姻大事,萬萬不能兒戲!」

  真巧低著頭,輕輕說道:「我知道的,我絕對不會為難火大哥的。」

  火小邪稍稍寬心,沖王孝先說道:「臭道士病罐子,走吧。」

  王孝先問道:「去哪裡?」

  火小邪摸出黃銅的煙嘴來,叼在嘴上,儘管他臉上腫得厲害,還是瀟灑地一甩頭,看向南方:「去貴州玩玩。」

  王孝先立即高興道:「悉聽君便!」

  火小邪、王孝先舉步便走,火小邪走了幾步,回頭一看,真巧還站在原地,不禁叫道:「喂,丫頭,跟上來!大哥帶你去南方玩玩!」

  真巧茫然無措地說道:「真的要,跟道長去這麼遠的地方嗎?」

  「是啊!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不是!」真巧看向王孝先,眼神中有絲畏懼。

  王孝先低聲對自己說道:「她嫌棄我,我有點傷心……」

  火小邪哈哈笑道:「丫頭,你大哥我用這條命保證,他不會對你下藥的!我數三聲,你來就來,不來就不來啊,一……」

  真巧沒等二字出口,已經跑上前來,一把拉住火小邪的衣角,死死不願鬆手,說道:「我跟著你。」

  王孝先依舊低聲自語:「作為一個第三者,我還是有點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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