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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四


  連珠炮一樣皮肉作響的聲音,哀聲慘叫更是連成一片,從外面往屋子裡看,只能看到人仰馬翻,滿地翻滾。

  片刻之後,火小邪拍了拍手,走到呆若木雞的李大麻子和候德彪面前,嘻嘻哈哈地說道:「你就這麼幾個人嗎?我還沒過癮呢!你們兩個一起來,讓我打個痛快。」

  候德彪看著四周躺滿了流氓,不是下巴脫臼就是腿斷筋折,沒有一個人能爬得起來。剛才火小邪三下五除二幹掉七八人,動作快得讓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候德彪知道完了,這個叫「禍小鞋」的,絕對不是三四年前的小毛賊,而是身手不凡的大盜,就憑他們這些三腳貓都稱不上的王八拳本事,根本就沒有勝算。

  候德彪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立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起來:「禍爺爺!是我們不對,是我們該死!請爺爺饒了我們吧!」

  李大麻子臉色都變了,緊張得直咽口水,手中雖拿著殺豬刀,但身子抖得比篩子還快,他的膝蓋早就軟了,恨不得像候德彪一樣跪下求饒,可是他畢竟是鐵拳幫的大哥,有些丟不起這個人,所以還強行支撐著。

  火小邪拍了拍李大麻子的殺豬刀,說道:「來,往我胸口捅,捅不死我我就捅死你。」

  李大麻子顫抖著說道:「我——我——我不捅,有話好商量,我我我不想和你打。」

  火小邪嘿嘿一笑,唰的一下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正是火小邪從不離身的獵炎刀。

  火小邪抽出刀子,把刀身放在李大麻子的殺豬刀上,劃得嘎嘎作響,說道:「你不和我打,但我想和你打。」

  「禍爺爺!我錯了!求你饒了我吧!」李大麻子一把丟了刀,撲通一下跪在火小邪面前,一下一下地猛抽自己的耳光,「禍爺爺,我該死,我該死,我狗眼不識泰山。我該死,我該死!」

  火小邪按了按額頭,苦笑道:「李大麻子,你怎麼就這麼丟臉呢,奉天人的臉都讓你丟光了呢。停,停下,別把臉抽腫了說不出話,我有事要問你們,老老實實地回答,敢瞎說半句就別想活著出去。」

  李大麻子立即止住自己抽自己耳光,鼻血長流地說道:「禍爺爺!您問您問,我要是敢說半句假話,我就是你八代龜孫。」

  一旁跪著的候德彪見有了生機,趕忙也說道:「禍爺爺!你問啥我們都說,不帶一句假話的,真的。」

  火小邪罵道:「如果奉天、東北黑道上都是你們這種人,中國人的臉早晚讓你們丟光了!」

  李大麻子巴結道:「那咋會都是呢,禍爺爺就是英雄好漢,我們就願意當你的孫子,心甘情願的,挨你的打,給你下跪全都是福氣,福氣得嘎嘎響的!」

  候德彪同樣說道:「真的,真的,禍爺爺你叫我們幹啥都行。」

  火小邪不想再聽他們廢話,罵道:「閉嘴!我叫火小邪,火焰的火,邪門的邪!叫我火爺爺!現在我要問你們話,豎起耳朵聽好!」

  在耗子樓的地下室,火小邪端坐在一張椅子上,下面李大麻子、候德彪等人跪了一地,一個個畢恭畢敬地看著火小邪,目光誠懇,眼珠子跟著火小邪打轉,要多乖就有多乖,火小邪要是丟一根骨頭出去,他們都會老老實實地叼回來。

  火小邪大大咧咧地問道:「李大麻子,你說吧,奉天的榮行到底怎麼了?」

  「是是是!」李大麻子諂媚地說道,「火爺爺,其實這個事情吧,我們也弄不太明白。兩個月前,奉天城裡來了許多日本人,這幾年日本小鬼子進進出出地也不奇怪。可這次有點不同,他們來了以後,奉天城就開始抓賊,耗子巷不知道被員警和日本兵搜查了多少次,見到榮行的弟兄就抓。榮行的幾個大哥本來以為是不是錯偷了日本人的東西,所以到處抓人撒氣,關上幾天就放回來了,所以最初也沒當回事,躲著就是了。可是後來越來越不對勁,抓走的榮行兄弟一個都不放回來,而且抓個沒完沒了,全城到處都在抓,最後連一個榮行的大哥都抓走了。大概二十多天前,更不得了了,不止抓榮行的人,連三大幫裡面會偷的也抓。」

  候德彪補充道:「就是有本事偷東西的人,都抓走。抓蚱蜢似的,一抓一串,我們就猜,這恐怕是問出來的,只要會偷東西的,就抓起來。」

  火小邪心裡嘀咕,又問:「李大麻子,候德彪,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李大麻子答道:「火爺爺,說了您千萬別生氣。我們這個鐵拳幫,你知道是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沒啥本事,可我們沒啥本事,日本人卻偏偏讓我們替他們辦事,就是幫他們找人、認臉啥的,給錢給得老痛快了。我們也就是鬼迷心竅,見錢眼開,才幫日本小鬼子幹這些生兒子沒屁眼的事情。其實不止我們,奉天城裡沒啥本事的無賴混混,很多都在替日本人做事,天天就是四處閒逛找賊。前兩天,據說只要還在奉天的榮行,所有人一個不落,全部抓走了。」

  候德彪補充道:「所以我們才敢到耗子樓來。」

  火小邪一聽,知道日本人還挺會安排,李大麻子他們偷摸打架都不行,人又猥瑣,黑道完全看不上,可他們這些人唯一的長處就是熟悉奉天的各色人物、各種場所,而且給錢就辦事,沒任何原則。

  火小邪眉頭一皺,說道:「三指劉、齊建二呢?」

  李大麻子和候德彪對視一眼,才由李大麻子說道:「火爺爺,您一定是很長時間沒回奉天了吧。劉老闆、齊老闆三年前就失蹤了,只留了個話讓奉天的榮行再立掌櫃,從此再沒有人見他們回來過。這個事奉天只要是混黑道的都知道。」

  候德彪說道:「他們兩個去哪裡了,我們就完全不知道了。」

  火小邪心頭一驚,又問:「那現在榮行的大掌櫃是誰?」

  李大麻子說道:「是張快手和李十三。」

  「兩個?」火小邪問道。

  「是啊是啊,劉老闆不見了以後,張快手和李十三誰也不服誰,所以奉天的榮行就鬧分家了。三年前他們幹過一場大仗,死了七八個人呢,後來洪、義、信三幫出面,才給調解了下去,於是就徹底分家了。」李大麻子說道。

  「好。我問你們,你們知道被抓的賊都關在哪裡嗎?」

  李大麻子抓了抓頭,說道:「按理說都應該關在北城的拘押所裡,可是好幾百人呢,又不像在那裡,應該就沒關在那裡。」

  候德彪說道:「是,是,人抓走了以後,一點消息都沒有,前幾天我們還猜是不是死了呢?但這不至於啊,哪朝哪代都沒有幹過這種事啊。」

  候德彪身旁的一個無賴哼哼道:「火爺爺,大哥、二哥,是不是運出城了?城門口的大傻鍋說每天晚上都有日本的軍用大卡車出城,密不透風地蒙著布,裡面裝著啥不知道,但聽到有人在裡面哼哼唧唧的喊疼。」

  李大麻子趕忙說道:「確實有可能出城了!出城了!去哪裡了不知道。」

  火小邪捏了捏額頭,自言自語說道:「把這麼多賊運到城外幹什麼?」

  李大麻子、候德彪等人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感情他們肯定不會知道更多。

  火小邪站起身來,踱了幾步,乾笑了一聲,說道:「李大麻子、候德彪,你們幫著抓到一個賊,日本人賞你們多少錢?每天又給你們多少錢?」

  李大麻子咽了咽口水,對候德彪說道:「你說是多少?」

  候德彪眨巴眨巴眼,說道:「每天給二個大洋,舉報一個賊再賞兩個大洋,幫著抓住一個賊,又會再賞兩個。」

  火小邪哈哈大笑,說道:「算你們老實,今天我就饒了你們。」

  李大麻子如釋重負,咚的嗑了一個頭,喜道:「謝謝火爺爺!那我們可以走了?」

  火小邪把笑容一收,換出一幅陰沉沉、毒辣辣的表情,說道:「你們當然可以走了,可是現在奉天城裡又多了我一個賊,你們一走是不是就要向日本人告密?嗯?如果這樣,我只好……」

  李大麻子一個哆嗦,火小邪正說中了他的心思,心裡一想完蛋了,若是這個火小邪發起狠了,殺了他們滅口怎麼辦?

  李大麻子嚇得尿都要崩出來了,一臉哭相,說道:「火爺爺!火爺爺!我們不敢,我們絕對不敢!我們出去以後,一個字都不敢提到你。」

  火小邪嘿嘿笑著,手伸進懷中要摸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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