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五大賊王 | 上頁 下頁 |
一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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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小邪暗想:「你這個惡婦,用飛刀傷了我,看我用你的飛刀,割掉你的紅繩!」火小邪打定這個主意,一隻手上前把皮帶底緣捏住,另一隻手的兩根手指則捏緊最外側飛刀的把手,正如偷錢包一樣的手法。火小邪心中暗道:「一、二、三。」數到三時,手腕不動,兩根手指發力,雙手力道成一條直線,指關節飛快一彎,飛刀被拔出了皮囊一截。 大家可能覺得奇怪,為何火小邪只是手指彎曲發力,而不用手臂發力,直接把飛刀拔出呢?這又和盜術有關,像飛刀這種金屬鐵器,別在皮帶中,要拔出的時候,第一下的摩擦力最大,只要克服了頭一次的摩擦力,後面就好辦了,只用兩指一彎來發力,這樣的動作細微到肩臂肘都不會移動,乃是上策。若是肩臂肘活動了,會帶動被子不說,還可能有空氣流動,皮膚敏感之人會驟然醒來,像三姨太這種使飛刀的好手,更是不能大意。 火小邪緩緩拿出飛刀,那飛刀鋒利無比,在被中的微光之下,刀尖上仍然幽光直冒。 火小邪暗贊:「好刀啊,紮在人身上,恐怕能從前胸透到後背去。」火小邪剛贊完,青苗那邊卻輕輕地連嗯了幾聲,身子動了動,似乎要醒過來。 火小邪嘴巴都恨不得咧到耳朵邊上去了,這丫頭的動靜,若是在床上躺著的時候發出的還不會害怕,但要是趴在桌上睡覺的時候,這樣嘴裡嗯嗯哼哼的,那是睡得血脈不通暢,必然會醒過來!只怕這一醒過來,又是麻煩事。 火小邪本想鑽回床底,但眼看紅繩就在眼前,哪願放棄!火小邪見三姨太的床頗大,她嬌小的身子靠外躺著,裡面至少還能輕輕鬆松躺下一個半的火小邪,不禁惡向膽邊生,死豬不怕開水燙,王八吃秤砣,整個人從床下鑽出來,一躍就滾到三姨太的床上,然後在床上站起身子,從三姨太的腳邊踮腳走過,躺在了三姨太的床內側身邊。 青苗又嗯了幾聲,抬起頭來。她也知道自己剛才睡著了,趕忙抖擻了一下精神,剛才趴著睡著,血脈不暢,腳上微麻,不禁站起身來。睡了一會兒和一會兒不睡,區別很大,特別是練武的人,小睡片刻精神就能恢復大半。 青苗站起身,看了眼床上的三姨太,還睡得十分踏實,青苗倒也寬了心,動了動腳踝,低下了頭。青苗咦了一聲,見到腳邊擺著一個沒蓋子的胭脂盒子,彎腰要撿,手剛把胭脂盒子拿住,皺了皺眉,飛快地向床底看了眼,沒見到床底有什麼不對,才直起身子。好在此時火小邪已經躺在了三姨太的身邊,要是還躲在床底,可就完蛋了! 青苗把胭脂盒拿在手上聞了聞,低聲說道:「好俗氣的香味!還這麼濃烈?這是誰的東西?怎麼在這裡?」 青苗用手指摳了摳盒子裡的胭脂,又低聲道:「還是沒用過的呢!不會是青柳的吧?不會啊,青柳也不會用這麼俗氣的胭脂呢!」 火小邪身上蓋著另一床薄被,只露出半張臉,目光越過三姨太的頭頂,透過床上的紗帳,可以看到青苗正拿著什麼打量。火小邪一猜就知道一定是青苗發現了地上的胭脂盒子,心中暗叫:「看個屁!是爺爺買來送給你的!你收著就好!看什麼看啊!天殺的啊!」 青苗又看了幾眼,突然臉上一展,笑道:「肯定是王兮兮姐姐買了送給戲春院裡的女人,只有她們喜歡這種香味濃烈的胭脂,一定是急急忙忙走的時候掉在這裡的。今天發生的事,她難免會有點慌亂呢!」 青苗把胭脂盒子放在梳粧檯一邊,找了個小蓋子蓋上,伸展了一下腿腳,看著已無困意。 火小邪暗道:「完了,這丫頭一時半會是不會睡了。」 火小邪側臉看了看三姨太,三姨太似乎正在做著什麼好夢,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浮現出一股子笑意。火小邪暗罵:「肯定又發什麼春夢,夢到那神秘男人來偷情了,噁心不噁心!」 火小邪心裡這樣罵著,身子卻不斷移動,漸漸鑽到三姨太的被窩裡面去了,三姨太成熟完美的嬌軀便在火小邪臉旁,被窩裡濃濃的女人香味,直鑽火小邪的鼻子,弄得火小邪心中不知為何,癢癢得十分難受。 火小邪暗罵了自己一句:「臭小子,你還想摸一摸不成?真沒出息,不就是個女人嗎?」火小邪這麼一罵,胸中那股子春勁消散無疑,滿腦子只剩下紅繩。亂盜之關花娘子的春毒,火小邪都能克制住,眼前這點春光,在火小邪的眼中,已是小兒科了! 火小邪蜷著身子,躺在三姨太的身側,腦袋便在三姨太的腰際。有細微的光芒從被子邊緣透入,這光亮對火小邪已經足夠,那根紅繩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火小邪打定了主意,橫下了一條心,且不管後面怎麼樣,只要青苗不過來揭開三姨太的被子,自己不把紅繩偷到手,打死也不出來。 火小邪湊上雙手,一隻手捏住紅繩與床鋪相連的一段上,在手指間透出綠豆大小的一段,另一隻手用飛刀刀尖在上面細細切割,別看小,能割斷就行。畢竟紅繩上尺寸有限,上面還掛著小鈴鐺,一點都大意不得,這可是考究手法細膩的精細活,稍微急了一點都不行。 火小邪悶在被子裡面,不敢大口喘氣,生怕自己呼出的熱氣噴在三姨太的身上,只能細若遊絲一般地呼吸。 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那塊綠豆大小的紅繩一截,已經讓火小邪割斷,火小邪把手一放,紅繩已經從三姨太的腰際斷開,一端掛在腰上,一端躺在床面。 火小邪現在要做的,就是等三姨太翻身了。 人要是睡熟了,聽覺、觸覺、嗅覺、味覺、視覺的敏感度都會大大下降,只要不是觸及到臨界點,一般人不會蘇醒。像我們這些市井俗人睡覺,在身法精細的賊人眼中,可謂是雷打不動,賊人什麼時候上了床,什麼時候鑽進了被窩,甚至什麼時候把褲子脫掉你都不會知道。 要不驚醒睡著的人,忌諱給人連續性感覺,比如只是飛快地輕觸一下身體,睡眠中的大腦神經是反應不過來的,但如果你連續觸摸超過五秒以上,睡著的人就會感覺到;發出聲音也是同樣,發出較低而且短暫的聲音,人也反應不過來,大吼或者聲音連續不斷,就會察覺。 大家可以在家中做個實驗,在深夜時分用手拍一拍枕邊人的臉龐,問他睡著了沒有,如果他說不出話或者含糊其辭,只要不把被子一把揭開,你鑽進被子裡,在他肚皮上用彩筆慢慢一筆一筆地畫個烏龜,保證都他渾然不覺,仍然一覺睡到天光。腳板心算是人體非常敏感的地方,不少人在少年頑皮的時候,做過在朋友腳板心上塗清涼油,這動作比鑽被窩、畫王八等事情激烈數倍,睡著的人都是一下子醒不過來的。 若是火小邪要偷普通人身上的紅繩,哪會這麼客氣,直接把肚子上面的紅繩放下,一拉就能從腰下拉出來。 畢竟是火小邪的目標是三姨太,三姨太是練武之人,五感比常人敏銳,但她不是神仙妖怪,睡著了最多驚醒的臨界點較低罷了。火小邪能上床鑽進三姨太的被窩,都是陪著一萬分的小心,拿出了所有的本事,才有把握不讓三姨太醒過來,實屬不易。所以直到紅繩割斷,火小邪都在叮囑自己,寧慢勿快,寧等勿急,動手直接去拉扯紅繩,火小邪萬萬不敢,此刻只能等三姨太翻身。 火小邪曾想過,要是甲丁乙這樣的大盜來偷紅繩,用得著這麼狼狽嗎?可能只需躲在暗處,一刀就把三姨太的衣服連同紅繩一起割斷,把紅繩偷走,三姨太都毫不察覺吧!火小邪自認為沒有這等身手,鑽被窩冒險還靠點譜。 青苗在屋中舒展了一下筋骨,睡意全無,見三姨太還睡得踏實,便輕輕走到臥室門邊,拉開了房門要出去。青苗開門開得慢,門軸處咯啦咯啦連響。 三姨太低低嗯了一聲,身子向外側一番,睜開了眼睛,低聲說道:「青苗……」 火小邪縮在三姨太的被窩中,三姨太只要一揮手,便能摸到他。此時火小邪全身的每個毛孔都如同紮進一根冰針,連頭髮根子都麻了,暗罵:「翻身就翻身!別起來啊!這個叫青苗的死丫頭!你害死我了!」 火小邪罵歸罵,一隻手仍然牢牢捏著紅繩的一端。 三姨太面朝外,背對著火小邪。她夢中初醒,還有點迷糊,更想不到被窩中還躲著個火小邪。三姨太低聲道:「青苗……」 青苗趕忙轉過身,說道:「青幫主,你醒了?再睡一會兒吧!」 三姨太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青苗看了眼擺在屋角的西洋鐘,說道:「快三點了呢!」 三姨太身子微微一動,有點要爬起來的意思,說道:「青苗,你也睡一會兒吧!」 火小邪心中狂吼:「天王老子的祖奶奶啊,別起來啊!」 青苗趕忙說道:「青幫主,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剛剛打了個盹,現在一點都不困呢!」 三姨太悠悠喘了口氣,身子沉下來,側躺在床上,低聲說道:「也好,青苗,我再睡片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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