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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火小邪心中罵道:「媽的,老子就是不服,偏要一直咬著,看你們怎麼辦!」

  又走了一段山路,更是難行,嚴景天、嚴守義兩人只得下馬。火小邪咬著嚴守義的腰帶,如同一條大肉蟲一般吊在嚴守義的腰上,嚴守義只好把火小邪也放下馬。儘管火小邪腳上繩索讓嚴守義解了,可以走路,但他就是不走。嚴守義也是個直性子,腦子不轉彎,心想火小邪不走,那行,就拖著你走!於是嚴守義抓著火小邪衣領,拖著火小邪這人肉沙包繼續前行,這場面倒是又古怪又好笑。

  嚴守義勁力十足,火小邪也不是很重,所以繼續爬山倒也沒太大妨礙。他們三個人走了半個時辰,登上一個小山頂,山頂地勢十分平坦,站在上面向下望去,正好能看到遠處嚴景天他們分道而行的岔路口。

  嚴景天站在山頂邊緣,向下看了看,便坐了下來。嚴守義吭哧吭哧,把火小邪拖過來,坐在嚴景天身邊。他有些累了,呼哧呼哧直喘,臉色難看。火小邪緊緊咬著他的腰帶,瞪著眼睛,爛泥一般橫在一邊。

  嚴景天看了眼火小邪,哼了一聲,扭頭對山頂一側的林子裡說道:「跟了我們一路了,西洋景也看完了吧,該出來了,水家妹子。」

  林子裡有女子嘻嘻嬌笑兩聲,只聽窸窣窸窣微微作響,一個穿著緊身黑衣的人影,從林中三蹦兩蹦跳了出來,身手極為輕盈敏捷。

  那人跳到嚴景天跟前,盈盈作了一個揖,也坐了下來,伸手將自己的頭罩摘下,撒下一頭秀髮,竟是一個看著大約十六七歲年紀的女子。這女子長得俊俏,柳葉彎眉,櫻桃小口,一雙大眼忽閃忽閃,眉目含情,怎麼看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只是這女子儘管長得如此標緻,卻在面容中透著一股子捉摸不定的味道,一會兒羞澀萬分,一會兒妖嬈嫵媚,一會兒英氣逼人。火小邪看在眼裡,本來看得有些癡了,可猛然心中咯噔一下,暗念道:「這小妖精!一股子妖精味道,八成就是她讓我吞了玉胎珠。」

  這女子笑道:「火家大哥,這個叫火小邪的小子真有趣呢,我就見過王八咬人不松嘴,今天竟見到人和王八一樣的了。」

  火小邪瞪著這女子,暗罵:「你才是王八,妖精婆!也不知是哪個陰溝裡的蜘蛛精變化的!」

  嚴景天笑了笑,也不接話,說道:「水妖兒,這次你可玩大了,差點把我們也搭進去了。本來我們來找張作霖張大帥攀個交情,順便要了玉胎珠走,你怎麼把張四家的玲瓏鏡也偷了?」

  火小邪念道:「原來這妖精婆是有名字的,叫水妖兒?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妖精。」

  水妖兒輕輕一笑,撒嬌一樣說道:「嚴大哥,怎麼你生氣了?」

  嚴景天說道:「生氣倒不至於,就是你不該借我們火家的名義,指使黑三鞭去做事。咳,其實也無所謂。水妖兒,你偷啥不好,偏偏去偷張四的玲瓏鏡,張四他可是禦風神捕的第九代傳人,勢必要出來尋你。」

  水妖兒嬌笑道:「什麼禦風神捕第九代傳人,聽說厲害得很。可我看他們那熊樣,也就是一幫會虛張聲勢的廢物,不偷他的,偷別人的哪能顯出我的本事啊?我爹爹也說了,我能偷到張四的玲瓏鏡,以後便不再事事管我。」

  嚴景天說道:「啊……水王他老人家可好?」

  水妖兒說道:「老妖精了,身子好得很,看樣子還能活個一兩年吧,就是整天神經兮兮的。」

  嚴景天聽水妖兒這麼調侃她爹,倒是有些尷尬,呵呵一笑:「那好,那好……哦,水妖兒,玉胎珠真的讓這小子吃了嗎?」嚴景天說著,指了指仍然緊緊咬著嚴守義腰帶的火小邪。

  水妖兒說道:「當然是真的啊。」

  嚴景天「哦」了一聲,說道:「那這小子竟然還沒被毒死,也是奇了。也好也好,嚴守義,你把這小子帶到一邊去剖開肚子,把玉胎珠取出來吧。」

  嚴守義早就等得不耐煩,低低應了一聲,一把將火小邪拽起來,就要向旁邊拖去。火小邪牙不松,嘴裡仍然支支吾吾含混地罵道:「小妖精,等老子變成厲鬼,天天糾纏你!」

  嚴守義哪管火小邪嚷什麼,拖著便走。火小邪玩命地掙扎,仍然不肯鬆口。

  嚴景天看著水妖兒歎道:「這小子姓火,倒是個人才,可惜啊。」

  水妖兒看著火小邪,眼波流轉,突然笑了笑,說道:「嚴大哥,你真的要用玉胎珠去破木家的秋日蟲鳴術嗎?」

  嚴景天臉色一沉,說道:「你怎麼知道?慢著,嚴守義,先別殺他。」

  嚴守義已經走開幾步,聽嚴景天這樣說,也只好停下來,任由火小邪吊在腰帶上,垂手而立。

  水妖兒說道:「這麼點事,水家人怎麼會不知道啊?嚴大哥,你是忘了我是水家人了嗎?」

  嚴景天腦子一轉,回過神來,說道:「那是,那是……」

  水妖兒說道:「火家的哥哥們,個個都是好身手,就是不喜歡多打探些消息,腦子轉不過彎來。」

  嚴景天說道:「哦,火家人還真不擅長情報搜索。既然水妖兒妹子都說了,我也不想隱瞞什麼,這玉胎珠正是用來破木家的秋日蟲鳴術的法門。」

  水妖兒撇了撇嘴,說道:「木王那老怪物,就是喜歡炫耀自己的本事,不理他吧,他就亂嚷嚷;理他吧,又費事得很。算了算了,不提他了,你們還是去取珠子吧。」

  嚴景天點了點頭,對嚴守義說道:「嚴守義,這小子算是個人物,讓他死得痛快些。」

  嚴守義精神頭一下子又湧起,拖著火小邪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旁邊。

  嚴守義低聲叫道:「鬆口!給你個痛快!」

  火小邪緊緊咬著,搖了搖頭。

  嚴守義眼睛瞪圓,繼續叫道:「松!你鬆口!你不松就割掉你的頭。」

  火小邪才不管這一套,仍然連連搖頭,嘴裡嗚咽著罵個沒完。

  嚴守義劈裡啪啦又是一頓嘴巴抽上,打得火小邪眼冒金星。嚴守義也顧不了太多,伸手將火小邪嘴巴捏住,想將火小邪嘴巴捏開,可就算他被捏得五官歪斜,仍然牙關緊咬,誓不鬆口。

  其實最簡單的幾招,其一就是一掌將火小邪劈昏,人畢竟不是王八,昏了以後肌肉再緊也是鬆弛的,用不上勁;其二就是把衣服腰帶脫了,更是省事。可嚴守義這傢伙如同水妖兒所說,空有一身本事卻腦筋太直,生生和火小邪這渾人頂牛頂上了。這也真是火小邪命不該絕,憑著下三爛的渾招碰上了火家人的強牛脾氣,要是換了別人,估計他早就陪閻王老子喝酒去了。

  嚴景天聽到林中嚴守義一片悶哼,又是劈裡啪啦的皮肉擊打作響,猜到嚴守義無法讓火小邪鬆口。他見水妖兒坐在面前笑盈盈地看著自己,不由得面皮發燙,不禁站起來說道:「嚴守義,叫他鬆口這麼難嗎?比開鎖都難?」嚴景天比嚴守義的腦子靈巧不了多少,他也一門心思指望著火小邪就這樣鬆口,而不是打昏或者脫掉衣服了事。

  嚴守義在林中悶哼:「是,是!」隨即又傳來劈啪的抽打聲,恐怕再等一會兒,嚴守義真要把火小邪像舉沙袋一樣舉起來,摔鱔魚一樣摔死在地上。

  水妖兒突然笑了起來,站起身說道:「好了好了,火家嚴大哥,你們的身手天下一等一,可犯起牛勁來,也真是天下一等一,非要把南牆撞個窟窿嗎?直接把衣服脫了,不就行了?還管他松不鬆口?」

  嚴景天心中一想:「對啊,不就是這樣嗎?我怎麼糊塗了呢?這天殺的火小邪,你差點讓我們把臉都丟光了!」

  嚴景天嘴硬,嚷道:「嚴守義,用重手捏脫他的下巴!」

  水妖兒歎了口氣,叫道:「好了好了,別殺他了,我就是逗你們玩的,玉胎珠在我這裡,不在他肚子裡!」

  嚴景天一愣,還是直得要命,說道:「你不是說給他吃了嗎?這小子也說他吃了啊?」

  水妖兒歎道:「哎呀,我說話你們信一半就好了,我給他吃的是兩塊凍硬的羊糞蛋而已啦!東西在這裡哪。」

  嚴景天低頭看去,果然水妖兒手中拿著兩顆玉胎珠,擺在嚴景天眼前。

  嚴景天嘿嘿傻笑,說道:「也好,也好,省事不少。嚴守義,不殺他了,把他帶回來。」

  水妖兒努了努嘴,說道:「拿去吧。」

  嚴景天摸出油紙,將玉胎珠包住揣入懷中,笑道:「水妖兒,真服了你了。水克火,水克火,我是甘拜下風。」

  嚴守義的木雕臉已經氣歪了,喘著粗氣把火小邪又拽回原地,眼神十分尷尬地看著嚴景天。火小邪也正呼哧呼哧累得直喘氣,仍然掛在嚴守義的腰間。

  水妖兒指著火小邪,說道:「這小子挺好玩的,留著當猴子耍吧。對不對,猴子?」

  火小邪大怒,憤然大罵:「你才是猴子!」豈知一張嘴,撲通一下跌倒在地,這才想起來自己被水妖兒激將得松了口,心中黯然:「天殺的小妖精啊!老子又栽在你手裡!」

  嚴守義腰間一松,嗵地一下跳開幾尺,身子擺出架勢,生怕火小邪又撲過來咬住自己,他可真是怕了。

  水妖兒拍著手掌邊跳邊笑,活脫脫一個天真的小姑娘的樣子,笑道:「真好玩,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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