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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問得好!老實告訴你,我除了十年前見過火家人,這次根本沒有見到火賊王或者火家任何一個人,只是無意之中發現自己鞭子上纏著一張紙條,紙條上面寫得清楚,讓我做什麼,怎麼做,落款是『火賊王』而已!嘿嘿,張四爺,你覺得不是火家人幹的?」黑三鞭看張四爺不置可否,笑了兩聲,繼續說道,「我黑三鞭靠蛇鞭成名,蛇鞭上纏著紙條,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上去的,光憑這一手,就知道寫信人絕不簡單!嘿嘿,我這人多疑,光憑這個也是不能全信,畢竟是來偷你張四爺的家,但信中也說得清楚,事成之後可以把我脊背上的火曜針拔出來,普天下除了火家人知道我脊柱上有根火曜針以外,還有誰人知道?我不信也得信了!」

  甯神教授聽完,忍不住插上一句話:「黑三鞭,請問你十年前在哪裡碰見火家的人?這次又是在哪裡?」

  張四爺側眼一看,心中暗道:「這小日本鬼子!恐怕黑三鞭要去日本人那裡做客了,果然這些日本人關心的就是五大賊王!」

  黑三鞭眉頭一皺,看著甯神教授,嘴巴一撇,鼻子嗅了嗅,沖甯神教授嚷道:「你是哪根毛亂滋屁?輪到你來問我?我他媽的一聞,就知道你是小日本的野鬼子,滾一邊去!」

  甯神教授被這粗野的髒話罵得一愣,嘴中喃喃道:「毛亂滋屁?」細細一想也明白是極髒的罵人的話,白麵漲得一紅,指著黑三鞭一下不知怎麼回嘴。

  依田少將儘管聽不懂太多中文,但什麼小日本、小鬼子還是聽得懂的,把武士刀鞘向地上一敲,站起身來,唰地把武士刀抽出,單手持著,把刀橫在空中指向黑三鞭,罵道:「你的,良心的壞了!大日本帝國的皇軍問你,你必須老實地回答!」

  黑三鞭哼一聲,罵道:「你媽的巴子!老子回答你一句,老子就改名叫脫下褲衩子!」

  依田少將沒有聽懂還想說話,甯神教授伸手按住了他,湊到依田耳邊低語了幾句。依田瞪著黑三鞭重重哼了一聲,一個反手將刀插入地下,也不再說話。

  甯神教授對張四爺說道:「張四爺,這個叫黑三鞭知道的,我們也很關心,我看能不能這樣……」甯神教授轉頭看了看鄭副官,「鄭副官!你看合不合適?」

  鄭副官對日本人一向客氣,趕忙湊過來。

  甯神教授說道:「張四爺、鄭副官,既然玉胎珠還要幾日才能取出,剩下的這些犯人不如暫時收押了。這個叫黑三鞭的,我希望由我們日本關東軍負責關押、審訊,不知兩位意下如何?」甯神教授如意算盤打得好,他見張四爺油滑得很,什麼都不肯說,而黑三鞭居然見過火家的人,只怕比張四爺價值更大,自然不願放過。

  甯神教授嘀嘀咕咕一番,鄭副官哪有什麼意見,點頭應了,張四爺心思不在黑三鞭身上,也不反對。

  幾個人商量停當,安排人把黑三鞭解了繩索獨自押走。而老關槍屍體已冷,浪得奔不知生死,癟猴小孩一個,也沒有什麼用,被拖入張四爺家地牢關押。

  張四爺總算把這些麻煩人物打發走,獨自坐在鎮寶堂中發呆,卻見周先生從偏堂閃出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他身邊,便趕忙站起。周先生湊在張四爺耳邊低聲說道:「嚴景天他們帶著叫火小邪的小子出城了!」

  張四爺一愣,說道:「走了?」

  「留不住的!」周先生緩了緩,說道,「不過,我已經查到,我們府上半年前來的一個叫小翠的丫頭,已經失蹤了,極有可能就是她所為!我現在懷疑,這個嚴景天、火小邪、小翠都是一路的。」

  張四爺說道:「小翠……現在一想起來,的確古怪……那現在怎麼辦?」

  周先生沉聲道:「咱們舍了這份家業,帶著鉤子兵,出奉天!這奉天城,已經不是我們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張四爺神情嚴肅,看著周先生默然不語。

  周先生說道:「怎麼?捨不得這十多年的家業?」

  張四爺輕輕一笑,說道:「不是。我是想我們現在就動身!」

  周先生倒是一愣,隨即笑道:「好!」

  張四爺拍了拍腦袋,一臉豪氣,說道:「咱們第九代禦風神捕也來個重出江湖!師父,咱們抓賊去啊!」

  ▼第一部 落馬青雲 第七章 火命猶堅

  奉天南城門方向,四人四騎向城門飛馳而來,正是嚴景天等人。守城門的士兵趕忙大聲吆喝,揮手阻止,有人見他們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把槍舉起,大罵:「停下停下!開槍了!開槍了!」

  嚴景天他們一直奔到士兵跟前,才將馬勒住。四個人動作整齊劃一,齊齊停下,那氣勢嚇得一眾士兵面如土色,連連後退。打頭的隊長見過世面,知道這些人深夜裡肆無忌憚地狂奔,來頭絕不簡單,趕忙跑上來拉住嚴景天的韁繩,小心翼翼地問道:「您幾位要出城?」

  嚴景天也不接話,手一抖,一個信函像是長了眼睛一樣飛入隊長的懷中。隊長不敢怠慢,打開一看,竟是張作霖親筆簽署的出城令。那隊長一個立正,啪地沖嚴景天他們敬了一個禮,回頭吆喝道:「快給幾位爺打開城門!」

  當兵的見頭兒發話,哪敢怠慢,七手八腳將城門大開。嚴景天伸手將隊長畢恭畢敬歸還的出城令拿過,喝了聲:「走啊!」

  四匹高頭大馬一溜煙地飛奔而出,留下守城門的士兵猶自不停擦汗,望著嚴景天他們的背影短歎。

  嚴景天幾人駕馬狂奔了七八裡,直到郊外山口的分岔路才停了下來。嚴景天左右看了看,辨明瞭方位,囑咐道:「嚴守震、嚴守仁,你們兩個走西邊,到通河鎮等我,多多留心,不要讓人盯上。嚴守義,帶著火小邪跟我來。」

  嚴守震、嚴守仁應了聲,一夾馬肚子飛馳而去。嚴景天一勒韁繩,就要和嚴守義向另一條路奔去。嚴守義馬背上綁著個巨大麻袋,麻袋裡面有人大罵一聲:「操你們祖宗的,給個痛快吧!再跑幾裡,老子就要散架了!」

  嚴守義這人長著一張死臉,如同木頭雕刻的一般,聽麻袋裡的人咒駡,臉上毫無表情,只是反手一掌,打得裡面的人哇哇亂叫。裡面的人繼續罵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嚴景天倒不生氣,沖著麻袋嚷道:「火小邪,馬屁股顛一顛就廢了?我還以為你是個好漢呢!」

  那麻袋裡綁著的正是火小邪。本來他被嚴景天他們用布條紮了嘴巴說話不得,可這一路狂奔下來,著實難受得不得了,五臟六腑幾乎都要從嘴裡嘔出來,於是用臉拼命在馬背上摩擦,終於弄松了布條,露出嘴巴,又好不容易等到他們略有停頓,這才順過一口氣。火小邪想著自己遲早都是一死,哪管這些人是天王老子還是自家祖宗,張口就罵。但火小邪聽嚴景天這麼一說,又覺得自己沒必要臨死之前還丟人現眼,肚子裡千萬句惡罵也就壓了下去,狠狠哼了一聲,嚷道:「要殺要剮趕快動手,折騰個屁!」

  嚴景天也不答話,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喝道:「駕!」兩匹馬同時奮力奔去。

  又行了約莫半裡路,嚴景天一抖韁繩,駕馬從大路上跑下,上了條通向側旁山上的土路。兩匹馬一前一後,向山上直奔。過了一個小山頭,已經沒了道路,馬兒跑不起來,只能慢慢前行。

  火小邪在麻袋裡又嚷嚷:「要憋死了,透口氣。」嚴景天聽了,給嚴守義遞了個眼色,嚴守義反身手掌一揮,也沒見用個刀子啥的,就將麻袋劃了道口子。火小邪這時候和憋久了的王八一樣,就算外面是屠夫的刀子,也要伸出頭去,一見亮光,一抬頭就將腦袋伸出。山中冷風勁吹,火小邪伸出腦袋,一張嘴就吸了口冷風,胃中頓時翻騰不已,哇哇大吐特吐。

  火小邪邊吐邊想:「嘿,這敢情好,沒准把狗日的玉胎珠吐出來,省得他們把我肚皮剖開,死得模樣噁心。」可火小邪吐了半天,也沒覺得吐出來什麼大件的東西,盡是又臭又酸的湯湯水水。

  嚴守義說話淨是一個聲調地問道:「吐完沒?」

  火小邪最後啐了兩口,嚷道:「吐完了,那玉胎珠也吐出來了,不信你看地上。」

  嚴守義果然低頭一看,火小邪趁著嚴守義腰間一矮的工夫,王八大張嘴,速度驚人,一扭頭就結結實實咬在嚴守義後腰上。可惜冬日裡衣服穿得厚,這一口沒能咬到肉,只咬住了嚴守義的腰帶。嚴守義腰帶上綁著一塊通紅的小牌子,也讓火小邪咬住,牙齒一順,竟將這小牌子含進嘴裡。嚴守義大驚,劈裡啪啦兩個大耳光子抽在火小邪臉上,可火小邪已經犯了渾勁,當真比王八還厲害,打死也不鬆口。嚴守義悶哼一聲,抓著火小邪的頭髮拉扯,火小邪瞪著嚴守義,就是不松嘴。

  嚴景天哈哈大笑:「這小子,倒是頭不按常理出牌的強牛,有趣啊有趣!嚴守義,不用管他,就讓他咬著吧,我看他能咬到何時。」

  嚴景天看了眼火小邪,說道:「好了,小子,知道你邪門歪招厲害,處處爭勝,可惜你找錯了對手。」說罷又哈哈笑了兩聲,打馬向前。

  嚴守義無可奈何,一張木雕似的臉上仍不禁抽動了幾下,身子一扭,任由火小邪咬著腰帶,跟著嚴景天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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