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闆(48)_鞏向東

四十八

　　石在山的注意力顯然不在手機上，他上下打量了李勤勤，說：「老闆不在呀？」

　　「現在我就是老闆！」李勤勤開玩笑地，「您要哪個，我給您拿！」

　　這時，小南方從外面回來，見狀跟李勤勤開玩笑。

　　「馬老闆好福氣啊，他去外面跑業務，店裡有老闆娘打理，這小夫妻店還蠻像模像樣的啦！」

　　李勤勤同樣開玩笑地：「那當然啦！」

　　石在山一聽這話，登時沉下臉來，氣呼呼地轉身就走。一出門，正碰上馬一明從工地風塵僕僕地回來。

　　「爸？您怎麼來啦？」

　　石在山也不答話，黑著臉逕自便走。馬一明很納悶，放下自行車剛要去追，李勤勤出來了。

　　「你認識這老頭兒？」

　　「是我岳父。」

　　李勤勤立刻明白了，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家都是搞特務的？真沒勁兒！」

　　回到家，馬一明對石紅發脾氣，石紅也有一肚子怨氣，兩口子免不了又打嘴仗。

　　「……為了支撐這個店，我成天辛辛苦苦忙活，我容易嗎？」馬一明激動地，「你們不光不理解，還懷疑我！竟然讓你爸爸去店裡偵查我！這不是胡鬧嗎？！」

　　「他們說老闆娘啊夫妻店啊什麼的，這總不是我爸自己編的吧？這你怎麼解釋？」石紅咄咄逼人。

　　「我解釋？我憑什麼解釋啊？我問心無愧！」

　　「我看你也解釋不清！你出去！」

　　石紅把被子往馬一明懷裡一塞，把他推搡出臥室，砰地關了門。

　　內憂外患夾擊之下，馬一明焦頭爛額。馬一明總是想不通，為什麼像自己這樣誠信為本的反而打不開局面，而小南方那種唯利是圖的卻能順風順水。小南方知道馬一明對自己的看法，於是有意向馬一明炫耀示威，兩人明爭暗鬥，互不服氣。

　　這天，小南方又跟客戶達成一筆交易。他汗流浹背地往對方車上搬貨，客戶悠閒地點燃一根煙，溜達到馬一明這邊，拿起一款手機信手擺弄。馬一明熱情洋溢地一介紹，對方動心了，朝小南方一舉手機：「哎，我看這手機不錯……」

　　小南方立刻明白了，趕忙滿臉賠笑地跑過來：「您喜歡這款？」轉過頭問馬一明，「多少錢？」

　　馬一明指著價簽：「2800。」

　　「打點兒折啦……」

　　「你知道我這兒明碼實價不打折！」

　　「那是做給人家看的，對別人不打折，對我……」

　　「對誰都一樣，我一視同仁！」

　　小南方不甘心，還要砍價。客戶嫌他囉嗦，不耐煩地假裝掏錢。小南方哪敢讓客戶花錢，趕緊搶在前頭：「我來我來！哪能讓您掏腰包呢？我本來就打算送您一部手機的，正好！」

　　小南方把客戶送走，心疼那2800，轉臉對馬一明冷嘲熱諷：「你今天不簡單，總算開張了……」

　　馬一明反唇相譏：「那當然，只要有誠信，就有市場！」

　　「得意什麼？還不是我買你的！」

　　「我也沒求你買啊……你也可以不買啊，我看你自己還沒捨得用這麼貴的手機呢，幹嗎非得給人家買？」

　　「這你就不懂啦，這叫生意經！」

　　「你別生意經生意經的掛嘴邊上，我今天算知道了，你所謂生意經就是低三下四地討好客戶，把人家哄高興了，趁機賣人家東西！」

　　「你儘管說，我不生氣。我知道啦，我生意做得好，你肯定眼紅啦！」

　　「我眼紅？我告訴你，我寧可不賺錢，也絕不像你那樣做人！」

　　小南方不以為然：「談什麼做人，我們現在是在做生意啦！」

　　「做生意也要先學會做人！像你這樣，賣的都是粗製濫造的東西，賺昧心錢，首先做人就不合格！」

　　「就算你做人合格，可惜你做生意不合格啦！」

　　兩人唇槍舌劍互不相讓。這時，李勤勤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向小南方借打火機點煤氣。小南方應聲跑過去，把打火機遞給她：「李姐，做什麼好吃的？」

　　「包子！」

　　「哇，我最愛吃你們北方的包子了！」

　　「那我就多包點兒，一塊兒吃！」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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