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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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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連長也同意,說:「那地方我知道,光治理別人不治理自己,松得很,她到那兒正好可以保保胎。」夏技師流過兩次產,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 按理說,這兩個人都同意了,連長就用不著再說什麼廢話了。許兵以前也不願管這種閒事,誰愛說了算,誰就說了箅,她都懶得過問。但這次她不知哪根筋又扭了,就是不同意夏技師去,理由還挺堂皇:「人家要一個能跑能顛的人,你們卻偏給人家派一個需要保胎的孕婦去,你們安的是什麼心?」 指導員有些不悅,臉上都有點露了:「那你說派誰去吧?」 連長對他的不悅視而不見,玩著手裡的原子筆說:「派誰都行,就她不行!」 副連長一看這架勢,趕緊出來和稀泥:「那讓王惠去吧,她正好願意跑跑顛顛,她去可能正適合。」 連長說:「行,就王技師吧!通知她,讓她明天就去報到。」指導員一言不發,起身離開了。 高金義見叢容進自己房間了,就批評許兵:「你看看你這個人,最近怎麼老跟指導員過意不去呢?他讓夏技師去,你偏要讓王技師去。老跟人家彆扭著,連我都看出來了,人家能沒感覺嗎?人家怎麼得罪你了?你幹嗎要這樣?」 許兵也知道這樣不好,這樣不對,她有些懊惱地說:「就是,我也知道這樣不對,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這可怎麼好哇。高金義,你說我會不會是更年期提前了?」 高金義笑了,說:「你更年期提得也太前了,你還不到三十呢,離更年期還早著呢,十萬八千里呢。你應該好好反省自己,多從主觀上找找原因,別淨替自己找這些八百竿子也打不著的理由。」高金義也走了,剩下許兵在反思自己。 自從聽信了那么蛾子的胡言亂語,對指導員隱瞞了她的姦情之後,許兵這心裡就不對勁了,再見到叢容,就再也從容不了了。不能單獨跟他待在一起了,甚至都不能跟他面對面了,更不要說看著他的眼睛說話了,好像是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似的。這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很不爽,很惱火! 許兵一方面生自己的氣,覺得自己太不夠意思、太不像活了,還搭檔呢,還戰友呢,自己這叫什麼狗屁搭檔?還配做戰友嗎?哎呀,這叫什麼事呀!真是親者痛、仇者快、自己小痛快呀! 另一方面,她又很生叢容的氣。氣他那麼一個正派的男人,怎麼就娶了那麼個不正派的女人呢?一個堂堂的上尉軍官,竟然會去網上淘老婆,還以為自己淘了個寶呢,哪知道淘了這麼個破玩意兒?害了自己不說,還害得別人這樣不得安寧! 在這種情形下,許兵同志有可能讓叢容同志好過了嗎?自己都難受到這種程度了,他還在那沒事人似的什麼事也沒有,這像話嗎?公平嗎?許兵怎麼可能不跟他彆扭、不跟他對著幹呢? 叢容接到通知,要到南京通信學院學一個月的髙科技。 徐曉斌在家裡指著樓上對許兵開玩笑地說:「這下樓上那個么蛾子可解放了。」 許兵正在切西瓜,她握著菜刀惡狠狠地說:「她敢!我諒她也沒那個膽了!」 徐曉斌閑得沒事,正好跟她磨磨牙:「她的膽哪去了,難道讓你給摘了?」 許兵「哼」了一聲說:「我豈止是摘她的膽!她要是再犯到我手上,我就要她的命!」為了配合自己的說法,她還「咣」地一下剁了一下菜刀,以示自己的決心和狠心。 徐曉斌笑了,調侃她:「看你像黑社會大姐大似的!你以為人家就那麼倒楣,還能再讓你們碰上,再栽到你們手上?」 許兵咬了口西瓜,笑了起來,說:「你不知道,人和人之間,有的投緣,有的就相克。我跟樓上那麼蛾子就是相克。算她倒楣,碰上了我,還住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能不替叢容看著她嗎?!」 徐曉斌說:「人家還能那麼傻,還敢把人帶回家來?」許兵說:「那可說不準。這種沒有廉恥的人,什麼事幹不出來呀?所以我們要睜大眼睛,嚴陣以待!」 徐曉斌就煩她這種管天管地、什麼都管不夠的勁頭,忍不住就要刺刺她:「看把你能的,你這麼能,怎麼還讓人家三言兩語地就給說服了呢?」 許兵歎了口氣說:「唉!都怨我心腸太軟。怪不得毛主席他老人家說,對敵人的寬恕,就是對人民的犯罪!」 徐曉斌懷疑地問:「毛主席這樣說過?不是你自己瞎編的吧?」許兵肯定地說:毛主席當然這樣說過了。我哪有這個水準呀,還能說出這種至理名言來?我告訴你,以後凡是我引用的毛主席的話,你都不要有任何的懷疑。因為我從小就生活在聖潔的環境中。我爸和我媽,他們一直都是按照毛主席的教導去做的,他們都把毛主席的話奉為聖旨,所以會經常引用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教導,做批評和自我批評。我從小就耳濡目染,你說我還能引用錯了嗎?」 徐曉斌搖著頭說:「也就是你們家吧,能幾十年如一日,真是難能可貴,不簡單哪。」 許兵似乎又在引用:「堅持數年,必有好處。你懂什麼?」徐曉斌不服地說:「有什麼好處呀,看把你得意的。」許兵揚起了菜刀:「沒有好處嗎?沒有好處,你能找到我這樣又純潔又正派、又有能力又有水準的老婆嗎?」 徐曉斌舉起了雙手,做投降狀:「好好好,我說錯了,我承認,我改正。你別光自已吃呀,讓我也吃一塊呀。」 中午在飯堂吃飯,叢容對飯桌上的許兵和高金義說:「我不在家這一個月,拜託兩位多關照關照我老婆。她要是有什麼事,還請你們多幫忙。」 許兵眼皮子都不抬,用筷子扒拉著自己盤子裡的菜,陡然不願接受這種拜託。高金義只好用百倍的熱情,滿口答應下來。他大包大攬地說:「沒事沒事,你放心地去吧。有我和連長呢,我倆還有什麼可說的。「許兵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高金義一腳,沒等他叫出聲來,她又急忙道歉:「哎喲哎喲,踩著你了吧?踩痛了吧?對不起,對不起,真是對不起!」 在一聲聲的對不起中,許兵收拾好自己的碗筷,起身離開了。晚上叢容下班回到家,莫小娥已經做好一桌子好菜在等他了,並請功似的報告說:「我蔔午就回來了,我是請假回來的。」 叢容不解風情地批評她:「你幹嗎要請假呀,這多不好。」莫小娥撅著嘴說:「人家想為你送行嘛。一想到你要走一個月呢,人家心裡好受嗎?捨得嗎?真是的!」 叢容笑了,又感動,又幸福。他擁抱了莫小娥,連聲說:「謝謝!謝謝!我不該亂講活,對不起!對不起!」 開了一瓶紅酒,兩門子很有情調地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地吃喝起來。叢容的酒量哪能跟莫小娥比,幾杯酒下肚,臉也紅了,話也多了,疑慮也出來了。 叢容問:「哎,你什麼時候得罪許連長了嗎?」 莫小娥一驚,手裡的杯子都抖了,酒都灑了一手,手上像沾了血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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