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我的團長我的團 | 上頁 下頁 |
一七三 |
|
第二十二章 日軍的卡車行駛到這山彎處,然後就是「咚」的一聲,那是又一發筋斗彈在發言,然後千奇百怪的槍聲在夜色中響起,連火槍的轟鳴夾在其中也不顯突兀了。 日軍發著口令下車,顯然這樣亂哄哄的襲擊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幾個那種憋腳手榴彈飛了過去,身首異處地炸開,它倒是炸翻了一個,但也沒更多的效果了。 然後那幫藏在路邊山林裡的襲擊者便亂哄哄逃進森林。日軍大呼小叫地追去。 入夜後死啦死啦殺了個回馬槍,我們不准參與,他要求那幫紅色傢伙拿著最老舊的武器,去對越來越近的日軍轟他媽幾下。我真是很奇怪,對這明顯能害死他們的建議,死共d也是掉頭就去。 顯然日軍對這幫反抗者的老舊裝備也知之甚詳,哇裡哇啦地追得全無顧忌。 我蜷伏在樹叢裡,回頭看著郝獸醫在照顧我的父母,喂給他們一些行軍散一類的玩意,這樣的遠行實在夠要了我足不出戶的父母半條命。我擔心地看著他們,直到死啦死啦敲打我的頭盔。 我轉過頭。林子那邊的喧囂正越來越近,我甚至已經看得見日軍毫無顧忌打亮的電筒和燃起的火光,小頭目、世航和書蟲子他們已在我們地視線裡出現。 他們躍入我們的半環形伏擊圈時,我們把更好一點的武器——從日軍屍骸上收繳的武器扔給他們,我清晰地看見世航看見我們時有如釋重負的神情——我們彼此並不是那麼無條件信任。 世航:「阿彌陀佛,施主信人。」 我們一直把追擊的日軍放到眼前才開槍。 從火槍到衝鋒槍。火力陡然提升了一個世紀,那小批日本冒失鬼在我們的火力圈裡血本無歸——死啦死啦又給自己撓了撓癢。 我們又在林子裡奔命,我們仍然是苦大力,仍然沒能擺脫我父親的遠香齋。 小頭目在那惋惜著:「可惜了那些槍啦,拿不動啦。」 書蟲子立刻便兇狠地嚷過去:「書更重要!」 小頭目:「哦啦,嗯啦,啊啦,書重要,書最重要。」 克虜伯又在問世航這樣的豬頭問題:「野和尚,你做什麼戴眼鏡?」 世航:「和尚是好和尚。不是野和尚。」 克虜伯:「好和尚跟著這幫人亂跑?還殺人?」 世航:「和尚亂跑,是廟被燒啦。和尚在這裡,因為投緣。和尚殺人,是有人殺和尚。」 克虜伯:「和尚做什麼戴眼鏡?」 世航:「和尚戴眼鏡,因為總趴在地上念經。」 紅和白到底有多遠距離?一起打了一仗。不,兩戰,所有的距離再也無法保持,所有裝出來的犢子全部完蛋。 不辣在我身後怪叫:「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 我:「你吵死啦。」 不辣:「他罵人。」 放爆竹的便忙不迭地解釋:「我只是說……」 不辣:「你不要說啦。」 但放爆竹的傢伙就要說,他們這幫傢伙有個共性,認死理:「我說啦我就要說完吧。我就是說。國軍兄弟,你們很厲害。真的,突突突的成片的鬼子就滾下去啦。你們什麼時候打過來呀?」 我也瞪著他,迷龍也瞪著他,喪門星也瞪著他,蛇屁股也瞪著他。 放爆竹的:「我說真的,你們有那麼多機關槍。」 不辣:「我呸!」 蛇屁股:「這是機關槍嗎?」 喪門星:「這可不是機關槍。」 迷龍:「嗯,我這個才是機關槍,他們那些個是他媽生,他媽生的廢物雞。」 喪門星:「什麼什麼?這是手提機關槍。」 書蟲子也趕來插嘴:「那不還是機關槍?」 其實誰也不關心機關槍與手提機關槍的區別,傻子們只是在瘋狂地岔開話題,岔開那個什麼時候打過來的話題。 放爆竹的開始抱怨:「我問的是什麼時候打過來。」 我(英語):「衝鋒槍。」 放爆竹的:「啥?」 我:「這個不是機關槍也不是什麼點四五手提式機關槍,這個是(英語)湯姆遜衝鋒槍。」 放爆竹的繼續抱怨:「我是問哪天打過來?!」 迷龍:「我呸!」 豆餅:「對,我呸!」 郝獸醫:「打過來……嗯,很麻煩的。弟兄們說是不是?」 「嗯,不是隨便的事。」不辣理直氣壯地說,「煩啦你給他們長長見識。」 我只好清了清嗓子:「打過來……要有計劃,那個叫全域。嗯,全域。知道嗎?打過來,要大炮要坦克要飛機,還要有會用的兵,打過來……嗯,你們不要以為你們這樣放著槍滿山跑就叫打仗,這種土包子打法……」 死啦死啦:「用屁股想想再說話。或者我縫上你們的鳥嘴。」 於是我們都不吭氣了。 確實,用屁股想都知道,土包子們拿著他們馬戲團一樣的武器,從日軍來臨便未退一步,而洋包子試圖告訴他們。要有飛機坦克大炮我們才能向數量上居弱勢的日軍發動攻擊。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