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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看到已經沒有呼吸的京浩,書英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這麼悲痛。書英走到京浩的旁邊從上到下用愛戀的目光仔仔細細地看著。恨不得把他刻在自己的眼睛裡,讓自己永遠記得。書英感覺到了內心的一股力量,這股力量是在她心中猛烈地翻騰著。最後這股力量終於暴發成撕心裂肺的哭喊。京浩!你現在絕對不可以離開我,絕對不可以!

  書英還沒有心理準備接受京浩的死亡,書英覺得很多的事情還需要與京浩一起共同完成。因此他首先必須要醒過來,醒來一定要跟她說點什麼。說一些被拒絕的感受、沒有完成的愛情以及還有最後變成憤怒的感情。這些所有的感受都必須講給她聽。關鍵是書英還沒有求得京浩的原諒,還沒有跟她說一句哪怕是責備或者是怨恨的話就這樣離開了。這樣怎麼可以呢?書英決不能原諒就這樣離開的京浩。

  仁秀拿著花盆走進葬禮場,看到了穿著喪服的書英,書英抬頭看看京浩的靈位又馬上看著自己的雙腳。靈位前的穿著筆挺西服的京浩看起來是那樣的自信和開心。因為兩腮比較豐厚的緣故看起來格外的親切和寬容。

  仁秀看著這張照片感受到了徹底的失敗。想著現在永遠都無法與他這個人競爭了,京浩因為用這種方式離開,給了秀珍和書英一個永遠的、無法抹去的回憶。仁秀即便是怎麼努力都無法做到做一點。

  仁秀正在猶豫在參拜場所的外面時候,聽到有人問:「您找誰?」。這個聲音也傳到了書英哪裡,她轉了頭看見仁秀後慢慢站了起來,看著仁秀的眼神是那樣的冰冷。這種眼神在白色的喪服的陪襯下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仁秀把帶過去的花盆放在入口處,在京浩的靈位前燒了香。然後站在書英的前面,書英還是用那種冰冷的眼神看著仁秀。仁秀本來想安慰書英,但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還是想說一句對不起。但是仁秀也不知道這句對不起在此時此刻是多麼的蒼白而微不足道。仁秀向書英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得到的是書英禮節性的回禮,而且她的表情還是依然那樣冰冷。仁秀從這個表情裡看到了書英對她自己的怒氣。她的眼神是永遠都無法原諒她自己的眼神,想懲罰自己的表情。仁秀終於想到了真心想給書英說的話。「這個不是你的錯,雖然沒有堅持守到你丈夫臨終的時候,雖然也做了在丈夫面前不能坦白的事情,但是它的死和你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它的死不是你的錯!要明白這一點!如果每個人都要走自己的路的話或許他的死就是他的人生。即便是這樣,你還想懲罰某人的話就請你責怪我吧,沖我發火吧!」

  不知道這樣的心情是否已經傳到了書英那裡,書英的眼神變得柔和了,但還是避開仁秀的目光。看著這樣的書英,仁秀明白了自己的真正想給書英說的話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不能就這樣結束!仁秀想把這句話說給葬禮場的所有的人聽,也讓死去的京浩聽見。

  但是書英已經把視線轉過去了,仁秀又一次感覺到了她的冷淡。仁秀明白了已經無法在挽回什麼了。他可能,或許從書英身上確認這種答案才急忙跑到這裡來的。但是書英沒有跟她直接說我們不能再見面了、不能再繼續了。仁秀覺得如果這樣的話就簡單了,仁秀只要回去好好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就可以了。但是這個冷漠的眼神裡並不只包含拒絕,更多的是無盡的眷戀。仁秀懷疑自己是否沒有讀懂書英的真正含義,仁秀覺得還有可能。

  仁秀忍受著訣別的痛苦,把放在入口的花盆交給了書英,書英看著花盆許久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看著這個花盆。等仁秀再一次遞給書英的時候,書英首先一驚,然後接受了花盆。

  開車5個小時,才看到書英5分鐘。開車去看書英的時候還無所謂,但是回來的路是那麼的漫長。仁秀不知道把車要開向哪裡,感覺沒有什麼地方可去,每次看到岔口和路牌的時候都要都要緊張得攥著方向盤。好像是在南原州的入口吧,任書終於堅持不了,打開了非常燈把車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後靠著護欄歇了一會。來往的車輛帶動了周圍的冷風,就在這個時候仁秀想讓這些來往的車輛以及人群意識不到自己的存在甚至忘掉自己這個人的存在。仁秀想就在這個地方變成一顆400年的老樹。等到那個時候,一對甜蜜的情侶經過的時,給他們丟下兩片葉子作為對他們的回答。

  等仁秀回過神以後做了一個決定,決定留在這個城市一段時間。也要去說服書英同意自己的想法。作了決定後仁秀又開起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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