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敵(83)_徐紀周

八十三

　　「一個老頭。」

　　「說具體點。」

　　熊四絲毫不敢隱瞞：「瞅那樣兒，有60多歲，一臉褶子，穿得也挺土的。可上船的時候，正好一個浪打過來，船晃了一下，我剛要伸手扶他，他自個兒就跳了上來，那利索勁兒，都趕上年輕小夥子了。」

　　小趙飛快地用鍵盤敲下這一段資訊。

　　劉薪宇問：「還有什麼特徵？」

　　熊四想了想說：「他眼睛賊亮，一點不像上歲數人的眼神。我們船開了有四五個小時，路上沒事的人都睡著了，那老頭就坐在船頭上，一動不動。我感覺，他連眼皮都不帶眨的，眼睛裡往外泛著光……我還從來沒見過那樣的眼睛。」

　　「他是從哪兒上的船？」

　　「渤北。」

　　劉薪宇與穆穆對視了一眼，接著問道：「在哪兒下的？」

　　「海洲。」

　　「隨身帶了什麼東西？」

　　「有個小箱子，他一直抱在懷裡。」

　　「他是怎麼聯繫上你們的？」

　　「海州的魏瞎子找來的，一般那邊有散客都從他那走。」

　　劉薪宇轉頭面向穆穆：「帶他去給嫌疑人做個模擬畫像，在市區範圍內的公共場所做密查。」

　　穆穆點頭，起身領著不安的熊四走了出去。

　　2

　　幾張中指易容後的畫像被放在了賓館前臺上。其中包括熊四口中的老頭的畫像，以及與溫暖遭遇時的中指畫像。

　　服務員拿起那張溫暖見過的中指的畫像，仔細端詳著：「這個人，看著好像有點眼熟。」

　　穆穆問：「他在你們這住過？」

　　服務員不禁皺起了眉頭，努力思索著：「說不好，不過我肯定在我們賓館見過他！」她緩緩講了起來，「那天晚上是我值班，一樓的廁所壞了，我只好到三樓去上……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我聽見走廊裡有門響，當時還奇怪呢，誰這麼晚回來。就看見有一個身影，開了302的房間門就進去了。那人一看就不是302的客人，我還想呢，他怎麼會有房卡呢。」服務員講完又指著畫像，「進去的就是這個人。」

　　穆穆問：「你確定？」

　　服務員點點頭：「我那天印象特別深，因為302住的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長得像個中學老師，平時也不怎麼言語。他房間突然又冒出一個人來，把我嚇了一跳！」

　　「你為什麼沒報警？」

　　服務員不滿地說：「又沒出什麼事，興許是人家朋友呢，我那麼多事幹嗎！」

　　穆穆問：「後來呢？」

　　「後來，我再也沒見過這個人，302的客人過了兩天就走了。」

　　「給我看一下你們的住宿登記。」

　　服務員聞言將大本遞了過來，指著上面的一個名字說：「就是這個人。」

　　穆穆和段軍湊過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徐文。後面的地址是安徽的某個縣城。

　　「領我們上去看看。」段軍說。

　　服務員收起登記薄，領著兩人就上了樓。

　　他們來到金屬牌寫著「302」的房間，把門輕輕推開。裡面已經被收拾整齊了。

　　段軍掃視一圈，問：「這屋後來再沒人住過？」

　　「沒有。」

　　穆穆和段軍戴上手套，輕手輕腳走了進去，俯下身子，仔細檢查著地面和各個角落。

　　段軍在廁所的馬桶邊緣發現一些透明的膠狀物，他俯下身子，用鑷子刮了一點下來。

　　提取完可疑物，兩人驅車返回了偵查二處。

　　一個小時後，段軍拿著鑒定報告對在座開會的人員說：「在賓館廁所提取的膠狀物，經技術科鑒定，是一種特殊橡膠，是專門用來製造某些特殊模具的。」

　　劉薪宇目光一閃。

　　段軍接著說：「另外，我們在302房間的下水管道裡，發現一些殘存的紙片，經技術還原，是某海外航空公司的航班班次，因為浸泡時間太長，上面的具體內容已經很難分辨。」

　　劉薪宇問：「就這些？」

　　「暫時還沒有發現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賓館的監控錄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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