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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劉薪宇沉默了一下,揣測著問:「他們脅持了你的家人要脅你?」

  小拇指苦笑一聲,翹起自己的小拇指:「我只是最小的那一個,就像蜥蜴的尾巴一樣。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蜥蜴總是留下一截會活動的尾巴來迷惑敵人,好讓自己脫身。按照你們中國的話說,就叫丟卒保帥。」

  劉薪宇還想接著問,可臉色突然就變了——一縷黑色的血從小拇指嘴角流了下來,他頭一歪,咽氣了。

  劉薪宇疾步走上前,伸手摸摸小拇指的鼻息,作出判斷:「氫氧化磷中毒,服毒時間應該是在六小時前。」

  負責記錄的段軍有些心悸地敲下劉薪宇的話,看看屍體,喃喃地說:「瘋子!」

  4

  溫暖背著包,沒精打采地從勃北市安全局走出來,那天突然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過來,擋在她面前,氣喘吁吁地說:「我聽說你回來了,艾迪生呢,他跟沒跟你一塊回來?」

  溫暖望著她,搖了搖頭,無言以對。

  那天焦急地問:「找到他沒有?」

  溫暖不知如何開口,小聲地說:「還沒有。」

  那天一下子急了:「怎麼會沒找到呢!你們是國安,那麼厲害,怎麼會找不到呢!找不到你自己回來幹什麼?!」

  這話刺痛了溫暖的心,像在傷口上撒了一把鹽,疼得她說不出話來。

  那天沒有注意到溫暖複雜的表情,自顧自地沮喪起來:「我告訴過你,他有病,頭疼起來,不吃藥是受不了的!」

  她說完將手一松,「啪嚓」,有東西掉落在地上——溫暖這才看見那天手裡一直攥著一個進口的藥瓶。

  溫暖覺的心裡不是滋味,將藥瓶撿起遞給那天,說:「你跟我來。」

  那天看看溫暖,緊緊跟上去。

  下午兩三點鐘的光景,咖啡廳正是人最少的時候,溫暖和那天坐在靠窗的角落,低聲交談著。

  溫暖好言相勸:「我告訴過你,讓你離這件事遠點兒,別再攪進來了。」

  「我知道。可是只要晚上我一閉上眼,就能看見他,看到他的眼睛,像小動物似的,可憐巴巴地望著我。讓我覺得我要是不管他,天底下就沒人再管他了。」

  「艾迪生後來聯繫過你嗎?」

  那天搖了搖頭:「我給過他張名片,可能早丟了。」

  溫暖歎了口氣:「這傢伙還真是有人緣,碰上的人都那麼護著他。」

  提起艾迪生,那天的眼裡閃爍著光芒:「是啊,我覺得他身上天生就有那麼股勁兒,讓你覺得他特純,特乾淨,絕對不會是壞人!」

  相比涉世未深的那天,溫暖倒是顯得成熟一些,她說:「真正的壞人,都比好人還像好人。」

  那天給自己的杯子裡添了塊方糖,倔強地說:「反正,他不是。」

  溫暖不予理會,說:「你再努力回憶一下,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還告訴過你什麼。」

  「在海洲,我不是都跟你們說了嗎。」

  「再想想,還有什麼遺漏的沒?」

  那天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皺著眉頭不吱聲。

  溫暖提示她:「他有沒有向你說起過什麼地方,或者提起過什麼人?」

  那天皺緊了眉頭,有些不高興地說:「我記得的,真的都跟你們說了,沒有了!」

  溫暖歎了口氣,低下頭看著面前的杯子,有些失望。

  那天眼睛突然一亮,想起了什麼:「對了,他提過一條老巷子,好像是他原來住過的。」

  溫暖將頭抬起,急忙問:「哪條,是東邊老城的棉花胡同嗎?」

  那天不敢確定,說:「他沒說那麼清楚,可能是吧。」

  溫暖忽然想起艾迪生的話——「想起條老巷子,好像是我原來住過的,我找到那兒,有個老頭認識我。白天人多,只好走開了,等晚上再去的時候,老頭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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