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敵(60)_徐紀周

六十

　　段軍去了附近的副食店，隨便買了點吃的，小三一看見東西，便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段軍和穆穆坐在對面看著。「慢點吃，別噎著。」段軍說著擰開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

　　小三接過水，邊吃邊說：「那女的被打昏以後，大哥就被白頭發人給帶走了。肘子他們過來搜窩棚，我們三全跑散了……」說完咕咚咕咚喝下大半瓶水，抹了抹嘴。

　　穆穆問：「你跑到哪兒去了？」

　　「我就跳到道邊的臭水溝裡去了。貓了半天，聽外面沒動靜了，才出來；剛一露頭，又聽見警車響，趕緊又跑了。」

　　「他們是怎麼把你大哥帶走的？」

　　「沒瞅見。」

　　穆穆想了想又問：「白頭發你原來見過嗎？」

　　小三搖搖頭，繼續咀嚼著香腸。

　　「肘子呢？」

　　「那傢伙，三天不見兩天見的！他在城西十六道街有個挺大的收購站，平時就住在裡面，沒事的時候在街角的棋牌室搓麻將。」小三說完，對著手裡的食物一口咬下去。

　　7

　　海州市長途客運車站，熙來攘往，人員複雜。

　　肘子在人群中不停地徘徊著。他看看樓上的大鐘，又看看一直排到門外的長隊，猶豫了一下，返身走出大廳。他走到馬路邊，沖著一輛髒兮兮的麵包車大喊：「哎，走嗎？」

　　一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去哪兒？」

　　肘子想了一下，說：「去……西海！」

　　中年人看了看表，沖肘子擺擺手：「那麼遠！不去。」

　　「嘿，你這人，有錢都不賺？你要多少，開個價！」肘子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這都幾點了，開到那邊天都黑了，你讓我怎麼回來啊？」

　　肘子說他不過，剛要發作，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回頭，穆穆正站在他面前。

　　穆穆笑嘻嘻地問他：「哥們兒，我捎你一段吧。」

　　肘子打量了一下穆穆，點點頭。走時還不忘對計程車司機啐了一口。

　　穆穆將肘子領上車，不管他的叫嚷，一路把他帶到五處。

　　穆穆和段軍一把將肘子按在椅子上，準備問詢。

　　肘子瞪大眼睛看著四周，一臉地好奇：「我說大哥，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

　　穆穆白了他一眼：「安全局。」

　　「安全局？」肘子不解地撓了撓腦袋，在他的腦子裡顯然沒有這個概念，他問，「和員警不是一勢的？」

　　「是也不是。」

　　肘子恍然大悟：「噢！你們是不是管消防的？」

　　穆穆被氣得沒了詞，一旁的段軍掏出證件，向他晃了晃：「我們是專門負責抓間諜的。」見肘子還是一臉糊塗相，段軍又說：「007總知道吧！」

　　此話一出，肘子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哎呀媽呀！原來中國也有這玩意兒！那不比員警厲害多了！」

　　見他終於明白了，穆穆這才開了口：「知道就坐好了，老老實實回答我們的問題。」

　　肘子立馬把腰挺了起來：「那是，您問，儘管問！我對天發誓，有一句瞎話生兒子沒屁眼！」

　　穆穆忍著笑意，問：「白頭發是自己主動找上你們的？」

　　「是啊，我們在打檯球呢，他自個兒就進來了，非要跟我們賭一局。我賭輸了，他說不用給錢，帶他去垃圾場找到那個打我的人就行。」

　　「那人長什麼樣兒？」

　　肘子邊想邊說：「個兒挺高，圓臉，戴墨鏡，看不清長相，頭髮全挑成白色的。」

　　「往下說。」

　　「我兜裡也真沒錢輸給他，看他那樣，肯定是要去找那小子的晦氣，我心裡挺高興的，就領著他去了。他開著輛麵包車捎著我，到地兒後，我怕惹出什麼事，就沒敢跟著。等他進屋，我得空就跑走了。」

　　穆穆問：「那車是什麼型號的？」

　　「金杯，白色的！」

　　「車牌號呢？」

　　肘子晃晃腦袋：「記不太清了。」

　　穆穆厲聲說：「你必須想起來！」

　　「是是是。」肘子趕緊賠笑，然後擠眉弄眼地拼命回憶起來。

　　跟隨穆穆的手指敲擊著桌面的節奏，肘子的頭上漸漸冒出了汗：「大哥，我就記得打頭是海A，末尾仨數是3、6、9，其他真記不起來了。我說的都是真話！」

　　穆穆用手掌將桌子一拍，威脅道：「好吧，暫時相信你。要是讓我知道你小子今天沒說實話……」

　　「都是實話，都是實話……」肘子立刻心領神會，他邊說著邊用手拭去額頭上的汗，松了一口氣。

　　根據肘子提供的線索，劉薪宇很快帶著段軍來到一個房地產公司排查車輛。

　　管理員將兩人引入地下停車場，說：「我們公司的車都停在C區，您可以進去看。」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