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敵(26)_徐紀周

二十六

　　「我已經跟他說好了，就一晚上！你不說我不說，等明天他情緒穩定了就讓他回去，這對他恢復有幫助！」

　　錢宇痛心疾首地望著那天：「怎麼那麼糊塗啊你！他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病人，我有責任治好他！用一切辦法！」那天的信念堅定不移。

　　「是病人，不是親人！」

　　「我不管！他現在情緒還很緊張，這時候送他回去只會適得其反，恢復起來更困難！」

　　錢宇不知該說什麼，只得沉默。

　　那天將錢宇的頭扳過來，向著自己：「你要是說出去，我保證讓你這輩子再也見不著我！」

　　錢宇一看那天真較上了勁，只好歎了口氣，發動了汽車。

　　賓士車一路行駛，慢慢停在那天家樓下，大燈也熄滅了。

　　那天吻了下錢宇的面頰：「乖乖睡覺，什麼都別想，什麼都不許幹！明天早上過來接我，記住了嗎？」

　　「恩！」

　　「記住啊，你要是有什麼小動作，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知道啦。」

　　那天推開車門下車，錢宇拉住她：「手機還我。」

　　「不行，我要看看晚上還有哪個情人給你發資訊！」

　　錢宇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人揮手道別，錢宇把車子開出社區。那天一直望著車的尾燈消失不見，才松了口氣，進了樓道。

　　錢宇估量著時機，將賓士車停在路邊的一個公用電話亭邊。他匆匆下來，撥通一個號碼：「喂，110嗎？我要報警……」

　　4

　　艾迪生望著牆上的攝影照片，還在出神。

　　這是一張黑白照片，夕陽下的一條老巷子，保留著這個城市已不多見的一份悠閒與淡定。

　　突然，艾迪生的雙眸瞬間亮了一下，他想起一個瞬間：夕陽下的一條老巷子，一個中年男人領著少年的孩子走在巷子裡。

　　小孩好奇地四下張望著：「爸爸，這是什麼地方呀？」

　　「這是咱們的新家，以後咱們就住這兒了，喜歡嗎？」

　　「喜歡！」

　　中年男人幸福地將兒子抱起來，舉過頭頂，在原地轉著圈。

　　小孩露出燦爛的笑臉。

　　艾迪生從回憶中跳回來，他扶著腦袋仔細辨認牆上的照片。在胡同的牆上，有個牌子，上面字跡依稀可以辨認——棉花胡同。

　　5

　　那天回到家，左思右想還是放心不下。於是拎著一大兜子食物又悄悄地回去了。

　　她剛來到電梯門口，就被一隻手給擋住了：「小姐，你要去幾樓？」

　　那天一抬頭，眼前站著穿著制服的高大員警正望著她。

　　「……十樓。」那天預感到發生了什麼，順口撒了個謊。

　　「樓上現在有點情況，你最好先不要上去。」

　　那天吃了一驚。突然，她在員警背後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錢宇。那天原本張嘴想叫，但一看這陣勢，忍住了，只拿眼睛狠狠地瞪著錢宇。

　　錢宇從員警背後站出來，他也看見了那天，面對她的目光，他躲避開了。

　　「幾樓？」員警問錢宇。

　　「十二層。」錢宇回答。

　　接著，員警的手指按下了向上鍵。

　　與此同時，出了門的艾迪生來到另一個電梯門口，按下向下鍵。門開了，他走進去，按下一層鍵。一層按鈕的燈亮了。門在艾迪生面前慢慢合攏。

　　兩部電梯同時緩緩下降。

　　電梯的紅色指示燈正逐層閃著。員警靜靜地等待。那天憂心忡忡地看著由大到小的數字，她的手被錢宇緊緊攥住。錢宇示意讓她不要作聲。

　　電梯間，艾迪生望著不斷變化的數字，臉上有些急不可耐。

　　4、3、2……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