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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不是,真的還是裝的,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說罷,粟丹大步走開。

  粟丹走進大夫辦公室,一張年輕人的腦部透視圖正放在燈箱上。

  「失憶了?」粟丹問。

  「對,你看這個位置,就是管理大腦記憶的部分。他目前記憶系統有斷層。」大夫指著透視圖解釋。

  「是暫時的,還是長期的?」

  「現在還不能確定,要進一步測試才能知道。一般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受外力撞擊,間歇性失憶,這種情況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比較容易恢復;還有一種是強迫性失憶,患者有意識地封閉了某些對自己不利的記憶,這種治療起來比較困難,除非患者自己心理上能打開,否則任何試圖恢復的外界壓力,都是適得其反。」

  「那他是屬於哪種?」

  「對他的腦部進行檢查,沒有受過外傷的任何痕跡,所以,很可能是第二種。」

  聽到這裡,粟丹沉吟了片刻:「……那我們現在能有什麼辦法?」

  大夫無奈地聳聳肩:「沒辦法。」

  「就只能這麼幹耗著?」粟丹有些不甘心。

  「作為醫生,我只能告訴你們,是這樣的。」

  「你是大夫,治好他是你的職責!」粟丹再次急了。

  大夫不高興地回應他:「你們就是找腦神經的專家來,回答也差不多。對待這樣的患者,只有回到他過去的環境、過去的親人中間,在熟悉的環境的誘導下,才有可能漸漸恢復自己的記憶。」

  粟丹聽後想了想,起身就走。這幾天他承受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呂東的死,假粟丹的出現,還有那張沒有任何特效的照片,一系列事件都顯示了這背後一定有一個巨大的陰謀。照片上的左手到底傳達了什麼意思?呂東沒說完的話是什麼?海裡撈上來的年輕人又知道些什麼秘密?迷霧越來越厚了。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緊緊抓住年輕人這根線索不放。

  粟丹一臉煞氣地沖進病房。剛剛恢復平靜的年輕人一看他那樣子,嚇得立馬又縮在地上。

  那天過來攔住粟丹:「哎,誰讓你進來的!」

  「我來幫他治病!」

  他一把將年輕人按在牆上。年輕人身體緊貼著牆,驚恐地望著他。

  粟丹用左手的兩根手指捏住了年輕人的喉嚨兩側,右手按住了年輕人的心臟部位——心臟強有力地均勻跳動著。他的目光向錐子一樣盯著對方,冷冷地問:「姓名。」

  年輕人一臉驚恐。

  粟丹提高了嗓門:「姓名!」

  年輕還是不說話。

  粟丹忽然大吼:「問你姓名?!」

  年輕人努力思索著:「我,我不知道。」

  那天見狀,用力拉扯粟丹的胳膊:「你幹什麼?放開!你這樣會嚇到他的!」任憑她怎麼推搡,粟丹就是紋絲不動,仍然緊緊地盯著年輕人的眼睛。

  「我——真的不知道……」年輕人臉上的表情愈發痛苦了。

  那天鬆開手,氣喘吁吁地威脅著:「這是醫院!你要再這麼幹,我馬上給你單位打電話!」

  粟丹沒有理會,他望著面前的年輕人,按在胸口的手慢慢鬆開了,他歎了口氣,喃喃地說:「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測謊方式……這小子是真的忘了自個兒是誰了。」

  7

  優雅的環境,很有品位的佈置。此時的西餐廳客人很少,錢宇在靠窗的位置上坐著。他三十多歲的年紀,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保養得很好,整個人顯得精幹又得體。他不時抬起手腕看看表,在等著什麼人。

  餐廳的門動了一下,那天走了進來,那一身休閒裝,和腳上的運動鞋,跟餐廳的氣氛極不搭調。她四下張望著。

  錢宇一見她進來,就在座位上向她招招手,那天興奮地跑過去,風風火火一屁股坐下,問:「點了?」

  「都點好了,就等你呢。」說罷向侍者做了個手勢。

  侍者點點頭,將菜品端了上來。

  烤得鮮熟的牛排,營養豐富的紅菜湯,還有配餐麵包。在如此有情調的餐廳中,這些食物讓人更有食欲了。

  那天看著桌上的美味,一臉興奮:「給我拿雙筷子!」

  侍者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筷子!有嗎?沒有到對面中餐廳幫我借一雙來!」那天接著說。

  「稍等。」侍者轉身離開。

  錢宇笑了:「你啊,淨給人家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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