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敵(8)_徐紀周_學達書庫

八

　　特工打開電梯，陳局領著粟丹走了進去。

　　電梯停在四樓，陳局和粟丹出了電梯徑直走進審訊室。審訊室是一個全封閉的房間，只有懸掛的砣燈能照亮桌前的一小塊區域。

　　呂東被帶進來，坐在椅子上。他端詳著對面的陳局：「你是這裡邊最大的官兒？」

　　「我是渤北市安全局的局長，陳然。從你目前提供的情報價值來說，我已經是你所能見到的最高級別的幹部。」

　　「真是榮幸，要不是我無意中聽到這麼點兒情報，像我這樣的平頭小百姓，一輩子也見不到您這麼大的官兒啊！那我要是還想見更大的……」

　　「除非你提供出更有價值的情報。」陳局打斷他。

　　「跟大官聊天就是有意思，什麼都直來直去，不用兜圈子，不像跟小卒子說話那麼累，老得先揣著明白裝糊塗。」

　　「喝口水。」陳局將杯子推過去。

　　呂東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將裡面的茶喝下去：「廳長就是有品味。冬茶，采下來不到半年。好久沒喝過這麼醇的茅峰了。」他咂咂嘴，感歎道。

　　「謝謝，我們開始吧。」

　　「他們的人已經滲透進了你們導彈試驗基地的內部，目的是竊取最新的試驗資料，對實驗加以破壞。如果成功了，他們的導彈研發技術至少能比你們超前兩年。」

　　「他們是誰？」陳局追問。

　　「您在這衙門口幹了這麼多年，對他們應該比我更熟悉啊。」呂東故意賣著關子。

　　「滲透者是誰？」

　　「在您面前，我能說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你要想換取更大的利益，至少也要亮出更多的籌碼才行。」

　　「說多了，我怕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這點你可以放心，你所說的話只有我們內部夠級別的人才能知道。」

　　「我就是擔心你們內部。」

　　粟丹聽後一怔，而陳局仍不動生色地望著呂東：「你信不過我們？」

　　「幹這行的，誰信得過誰？我有很確鑿的消息，證明你們內部有鼴鼠，級別相當高的鼴鼠。說不定就是您……」他故意拖長了最後一個字的音，「您正琢磨著怎麼把我除掉又不露馬腳。」呂東瞄了眼陳局，端起杯子，又喝起茶來。

　　陳局沉默著，死死地看著呂東。

　　8

　　會議室裡窗簾低垂，只有粟丹和陳局長兩個人正在商榷。

　　「心理素質很穩定，對我們的規章制度、工作程式也非常熟悉，肯定受過專業培訓。他的案子原先是誰負責的？」陳局問。

　　「五處。呂東原本是我們一個軍工單位基建維修人員，在網路上被海外間諜組織相中收買，把涉及軍工的一些保密資料通過網路賣給境外間諜，後來被發現，因為涉及的資料密級不高，就以一般的間諜罪處理了。」

　　「深藏不露啊。查查當時負責審理他的是誰？」

　　「查過了，是問詢科的徐鵬。」

　　陳局鼻子裡重重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他是05年初入獄的，在裡面一直表現良好，今年秋天就可以出獄。這種時候突然跳出來暴露自己，一定是外面有了什麼事兒，逼著他只能狗急跳牆。」粟丹接著說。

　　「所以，他提供的資訊我們還是要慎重對待。對付這樣的老手，已經過了最佳的問詢期了，要想讓他就範，就必須對他進行全方位的瞭解，知道他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陳局說著轉過身，「找出他原先案子的負責人，我要看他當年全部的問詢記錄。」

　　「是。」

　　「還有監獄負責他的管教，他這幾年在獄中的表現記錄，也全部找來。」

　　「是。」

　　正說著，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陳局說。

　　一名特工應聲走進來：「廳長，剛才市公安局打來電話，說急救中心收治了一名重傷患者，身上發現重大涉案線索，需要我們協助調查。」

　　陳局和粟丹對視了一眼：「你先過去一趟吧。」

　　「好。」粟丹應承下來，「那我先過去了。」

　　陳局點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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