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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行,想試就試,不過立案前你要用自己業餘時間,別耽誤工作。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讓高法發回重審。」

  對於咄咄逼人的異性晚輩,老邢心裡既有等著看笑話的幸災樂禍,也有後浪推前浪的擔憂恐懼,這些並不耽誤他以寬容的姿態給青楚機會。青楚不管那麼多,機會是她現在唯一需要的東西,楊麗紅對周晉的申訴案,被她要到手裡。

  小樣機會在哪裡呢?目前從她自身還看不到蹤跡,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郎心平決定親自出馬,豁出老臉,給孫女爭取個機會,這是中國式家長的天職,她也不能免俗。

  一輩子不求人的政法學院退休教授主動坐進院長辦公室,「稀客啊郎教授,最近您老可有陣子沒回學院走動了,有事直說,您老是咱學院的泰斗,任何困難學院都有義務幫你分擔解決,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幫。」人家識趣,聽出話頭兒就遞上話把兒,給她張嘴掃平道路。當晚,老太太興高采烈向孫女報喜:「我幫你找著工作了!」

  小樣理想主義地認為:老太太出馬覓來的機會,就算夠不上八抬大轎把她請去當CEO也差不多,結果事實很殘酷。

  「政法學院醫務室本來倆校醫,一個歇產假,另一個忙不過來,院長同意讓你去,具體工作就是扎針發藥、打下手,跟你專業能對上!院長還給我露話兒,說雖然現在暫時算臨時編制,可以後要幹好了有機會,不是沒有轉正可能,我去找人家時可沒想到能這麼理想。」

  小樣一落千丈:「理想什麼?鬧半天還是護士,我這輩子怎麼就跳不出護士命呢?」

  「護士和護士還不一樣,大學環境比地方醫院好,再說醫務室平時就看點頭疼腦熱,工作量不大,時間富裕,你正好可以去教室旁聽學生上課。」

  小樣扭轉思路:「對呀,這樣我也算進了大學,在校園薰陶幾年,內在不知不覺就提升了,工資多少?」

  「一個月一千五。」

  「才一千五?」剛出口就接觸到郎心平否定的眼神,小樣立刻展開自我批評,「第一步是亮相展示,第二步才是賺錢。行,姥,你搭台我唱戲,保證不在你地盤上給你丟臉。」

  第二天,前護士錢小樣正式上班,有了北京第一個工作——政法學院醫務室護士,剛上崗就追著人家打聽怎麼脫崗:「胡校醫,平時咱這兒忙嗎?」

  「沒特殊情況一般不忙,就是把身子,一年有那麼幾回給全院師生注射疫苗,算是最忙的時候了。」

  「上下班要準時來、准點走?那我要離開這屋但不出校園,算不算脫崗?」

  胡校醫被問二乎了:「那要看你去幹什麼了,正當不正當。」

  「正當,我去教室旁聽學生上課。」

  「你還半工半讀?」

  換湯不換藥,工作性質沒變,唯一區別就是從地方發展到中央,可求知欲鼓起了小樣新生活的風帆。

  青楚走進咖啡館,楊麗紅等在那裡,圍繞麥冬、周晉的陳年舊案被翻起,死水啟動。

  「麥冬是北京人,怎麼案子當年發生在西塘?」

  「他腦子活泛,九十年代做絲綢生意,從南方進貨回北京,賣給到中國旅遊的老外,生意挺火,也算那時的小款吧。因為進貨常去西塘,在那一待幾個月,認識了鬱歡,就是被害人。那時她不到二十,就在麥冬進貨的絲綢廠工作,聰明機靈,幫廠長搞公關。他倆就那麼認識了,麥冬喜歡她,聽說鬱歡家窮,經常送她衣服、首飾那些女孩子喜歡的東西,他也知道鬱歡有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是西塘人,剛考上清華。」

  「是周晉?」

  「是他。不過麥冬那時候春風得意,沒把一個窮學生放在眼裡。發案前,鬱歡家遇到變故,急用錢,沒人好借,麥冬主動借給她,鬱歡也接受了,那晚他倆約好在河邊交接,然後就出事了……」

  「我在材料裡只能看到麥冬被逼供的事實,看不到他被錯判的證據,你為什麼相信他被冤枉了?」

  「我從始至終都信他,從來沒懷疑過,我跟麥冬認識三十多年,歲數有多大,就認識多少年,他說的我全信。」

  「你倆是青梅竹馬?」

  「對,兩家鄰居,小時候有別的男孩淘氣欺負我,他就把人家打一頓。」

  青楚從她的笑意裡讀到深情:「那時候你倆沒好?」

  楊麗紅苦笑:「他眼裡沒我。」

  「那你跟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被判刑半年後,押解回原籍服刑,我去探監,他很憤怒絕望,行為經常過激,我就不停鼓勵、安慰他,到服刑第三年,我倆好了。」

  「你為他跑申訴跑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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