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幻夜(301)_繆娟

三〇一

　　老巫師一邊調藥一邊心裡嘀咕著：哎，可惜呀，還有那個靈物沒有找到，這藥怎麼都配不齊全！

　　幾個村民忽然抬著受傷的，奄奄一息的漢子納吉從外面進來：「師父！師父！快來救命，快來救命呀！」

　　老巫師上來：「什麼情況？！」

　　村民們道：「老師父！我的兄弟納吉被山林中的毒物咬傷，眼看就要性命不保了。他家中還有女兒呢，請你發發慈悲為他治病！救他性命呀！」

　　「來讓我看看！」

　　村民們把納吉搬進來，只見他已是雙目翻白，七竅流血。

　　老巫師也麻了爪：「這……」

　　靈溪擦了雙手過來：「是，是在哪裡傷的？」

　　「山后的竹林。」

　　靈溪道：「那裡有毒的紅螞蟻甚多，這是被毒蟻咬翻的症狀……師父您看，是吧？」

　　老巫師順坡下驢：「對對對，正是這樣。」

　　村民們道：「那，那還有救嗎？」

　　老巫師翻了翻納吉的眼睛，裡面有蟲子在動：「得打開頭骨。」

　　「開頭骨？那，那人不就廢了？這下可完了！哎呀，我的兄弟呀……！」

　　老巫師攤手：「那有什麼辦法？不聽我的就帶他去做棺材去吧！」

　　靈溪忍耐已久，終於又說話：「師父……我倒有個法子，不用開頭骨就能把毒蟻逼出。」

　　老巫師根本瞧不起他：「你懂什麼？！」

　　村民們來了希望：「小師父，請你說說看，請你想個辦法！」

　　靈溪道：「毒螞蟻嗜甜，將糖漿與白酒混合，揮發味道，塗在竹簽探入耳中，螞蟻應當會被吸引而出……」

　　老巫師斷喝：「胡說八道！」

　　村民們懇求著：「就請師父您試一試，試一試吧！」

　　本來昏迷的納吉開始抽搐，靈溪不顧老巫師，施法救人，果然將毒螞蟻引出了納吉的耳朵。

　　納吉醒過來。

　　村民們喜出望外，喚來一直在外面哭泣的納吉的女兒：「丫頭，快來，你爹這病不是平凡之藥能救的，快來，跪下！謝謝靈溪小師父！謝謝靈溪小師父！……納吉呀，趕快給靈溪小師父磕頭，要不是他，你就死了呀！」

　　納吉的女兒給靈溪下跪。

　　靈溪高興地把她扶起來，問她名字，女孩兒說，我叫貞貞……

　　老巫師在後面，暗恨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個出盡了風頭的小徒弟……

　　夜漸漸深。

　　山野裡不時傳來野獸的叫聲。

　　熟睡中的靈溪仿佛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他漸漸醒來，發現自己被老巫師用繩子捆了起來。

　　靈溪著急，在床上亂動：「師父，師父你這是幹什麼呀？」

　　老巫師把繩子捆的更結實了：「別動，別動，動也沒用。你呀，你睡之前我就給你下了藥了，老老實實地哈，別動！」

　　靈溪哭起來：「師父，師父你這是要幹什麼呀……」

　　老巫師道：「別怪師父，怪你自己！那些村民來是讓我給納吉治病的，你出什麼風頭呀？你那點道行不也是我教你的？還輪到你？」

　　「師父師父，我不能見死不救呀！您不高興？那我記得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您這是想要幹什麼？您留我一命吧，您還需要我給您去找藥草呢？是不是？要不然您怎麼熬藥呀？」

　　老巫師道：「我那藥呀就快熬成了！就差一味藥引子，把你綁了，好去給師父找來！」

　　「什麼呀？」

　　老巫師嘿嘿一笑：「藍蝙蝠！」

　　老巫師拖著靈溪穿過山野。

　　他們來到一口巨大的山洞外，陰風吹來，老巫師把靈溪綁在柱子上，靈溪向旁邊一看，竟有很多乾屍。

　　靈溪大哭：「師父，師父，徒兒知道錯了。原諒我吧！饒我一命吧！」

　　老巫師道：「不行！別鬧了！你看，那些乾屍都是為了捕捉藍蝙蝠而死掉的人，靈溪呀，你就幫師父這一個忙，幫我把藍蝙蝠吸引出來，我就能拿住它！師父的藥就熬成了！哈哈哈！別動，別亂動呀！師父就在旁邊等著！」他說罷在靈溪的手臂上劃了一刀，血流出來。

　　陷阱布好，老巫師三步並作兩步躲了起來。

　　靈溪被綁在樁子上，蝙蝠們從山洞飛出，環繞他飛行。

　　那只藍色的蝙蝠終於出現，落在靈溪流血的手臂上，就要張嘴吸血的危急時刻，一張大網灑下。

　　藍蝙蝠掙扎。

　　靈溪大叫：「救命！救命呀！」

　　一個人上來解開靈溪，藍蝙蝠被他抓在手裡——正是阿衡。

　　阿衡也是詫異：「是你？！靈溪兄弟？」

　　「阿衡兄弟？」

　　「你怎麼被綁在這裡？誰把你手臂割傷的？要不要緊？」

　　靈溪慶倖地：「我還行，沒事兒，沒事兒……」

　　阿衡拾起網裡的藍蝙蝠，高興地：「藍色蝙蝠，傳說中吸血的怪物，我找它找得好苦！我若不到，你好懸就被咬死了。待我把它宰了放血！」

　　靈溪連忙攔住：「別！阿衡兄弟，請你手下留情，藍蝙蝠雖然吸血，它本身卻並不兇惡，兇惡的是人！我的師父把我綁在這裡，就是拿我當誘餌來捕捉它的！」

　　阿衡驚訝地：「你師父這是要害你性命呀？！」

　　靈溪把網打開，把藍蝙蝠從裡面拿出來，藍蝙蝠停在它手指上，馴服地。

　　波凱將軍把老巫師帶上來，推倒在地上對阿衡說：「主人你看，這個老傢伙在樹林裡鬼鬼祟祟地，被我等擒獲！」

　　靈溪也是驚訝：「師父！」

　　掩藏了自己身份的阿衡道：「靈溪兄弟，他害你不成，可是其意歹毒。你就應該要了他的性命！」

　　老巫師磕頭如同搗蒜：「饒命！饒命！」

　　靈溪蹲下：「師父，你既是修煉法術之人，就該知道天命難違。你把我綁在這裡，卻有人把我救下！這就是上天在搭救我性命！師父，這一回我放你走，從此徒兒與你恩斷義絕！」

　　老巫師被放過，轉身作勢要走，忽然回身拋出妖火，侍衛身上著火，撲火大叫。

　　老巫師大笑道：「哈哈哈，有刀就能讓我就範？靈溪呀，我這兩年白教了你！跟我恩斷義絕，師父的手段你還沒見識全呢！」他一手指著阿衡，「我讓你多管閒事！」

　　老巫師要在阿衡身上做法，靈溪怒從心頭起，忽然做法，天空下起大雨，澆滅了他放出的妖火。

　　老巫師要逃走，靈溪放出藍蝙蝠，藍蝙蝠吸幹了老巫師的血，只留了一具乾屍，藍蝙蝠轉頭又飛回到了靈溪手上。

　　阿衡上前，好奇驚訝：「這雨是你施法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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