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幻夜(287)_繆娟

二八七

　　靈溪說罷，忽然披散開頭髮，露出了從前的面目：「既然那天橋國師法力高強，把你送回了過去，你看看，認不認識我？！」

　　遠安仔細看著靈溪的臉，忽然大駭：「你是……」

　　靈溪搶著說道：「沒錯，我就是那個妖人！從頭到尾的掌故，你也都知道了？是我殺死了小楠，丹朱，也是我害了皇帝老兒！也是我把阿嬰皇子就是紅龍的秘密告訴了天橋老兒！可惜他太不中用！還得我親自出手！」

　　遠安冷笑：「我說哪裡不對，為何總被人算計！原來是你！……你想的美！我才不要變成吸血鬼！」

　　靈溪看著她仿佛看著一個玩具：「唉……何必這麼看不開，非要等死呢？哎呀，你是不想喝人血，你想當好人！哈哈哈哈，何必呢？你想當好人，可是好人是最容易被欺騙被辜負的！不如直接當壞人，你去欺騙別人，你去辜負別人！」

　　遠安大叫：「少說廢話，我先弄死你！」

　　她說罷撲上去，被靈溪輕輕靈巧地躲開：「算了，我說的話，你信不信隨你的便吧！我最欣賞你們唐人說的一個詞，叫做好自為之。不就是說一個人千萬要對自己好，不要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嗎？你呀，好好琢磨琢磨吧。是要喝了他們的血，還是就這樣等死？」

　　靈溪說罷揚長而去。

　　破廟裡留下遠安一人和三個昏迷的盜賊，遠安掙扎猶豫，良久良久，靈溪的話在她耳畔回蕩：OS你想當好人，可是好人是最容易被欺騙被辜負的！不如直接當壞人，你去欺騙別人，你去辜負別人！……我最欣賞你們唐人說的一個詞，叫做好自為之。不就是說一個人千萬要對自己好，不要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嗎？……你呀，好好琢磨琢磨吧。

　　遠安的眼睛流出紅色的眼淚，回憶起從前的一幕一幕：國師大殿上，天橋逼迫她說出天樞的下落，她不肯出賣朋友，自己卻被家人背叛。趙瀾之背著她與星慧成親。自己的家奴穆樂實則是阿嬰小皇子，盜走了佛珠……

　　遠安忽然冷笑：」哼，對呀，我總是想要當好人，可是他們都背叛了我。就連我今天落到這般田地，也是被那個穆樂所害。我是得好自為之。我要自在，我要喝人血！我再也不要當什麼好人了！」

　　一個盜賊漸漸蘇醒，從後面拿起大刀，就要砍殺遠安。

　　遠安沒有回頭，只是伸手就扼住了盜賊的咽喉,她冷冷說道：「我沒做壞事，也沒有想要害你，你為何要殺我？」

　　她沒等他回答，扼住了盜賊的脖子，吸光了他的血液……

　　鮮血入腹，遠安霎時舒服了，有了力氣，在月光裡哈哈大笑，月光下她身體的影子，變得更大，生出了雙翼，像妖怪一樣……

　　破廟外面，電閃雷鳴……

　　§請法師捉妖

　　柚子木的皇宮裡，睡夢之中的阿嬰皇子忽然頭疼發作，從床上翻滾下來，她對著銅鏡，仿佛看見鏡子裡的遠安。

　　阿嬰把鏡子掃在地上，自己也倒在地上。

　　貞貞聽到動靜，連忙從外面進來，抱起阿嬰小皇子，關切又心疼地：「皇子……皇子您怎麼樣？」

　　阿嬰閉著眼睛，額頭汗珠滾動，貞貞伸手去擦，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子：「貞貞……」

　　「阿嬰皇子。」

　　「幫我把那個女孩找回來……」

　　貞貞沉吟：「告示早已經發佈出去，可一直都沒有她的消息。」

　　「天亮之後，你隨我一起出宮。我一定要找到她！」

　　貞貞欲言又止：「……只是一個宮女而已，皇子為何如此執著？」

　　小皇子看著她：「要問她一句話。」

　　「……遵旨！」

　　天亮時分，一群村民與農婦在山野中找人。

　　農婦高喊著：「布卡！孩子爸！你在哪裡啊？」

　　幫忙找人的村民們同時也在低聲議論：「這個老布卡，平時就手腳不乾淨，欺男霸女的。這一次不知道偷跑到哪裡去了！」

　　另一個道：「就是嘛！她媳婦還非得逼著我們一起上山找人！」

　　那農婦忽然被絆倒了，定睛一看，一具乾癟屍體躺在地上，她淒厲尖叫起來：「啊！」她忽然發現那屍體身上的衣服有些熟悉，湊近了仔細看，忽然大哭起來：「啊！布卡呀，你怎麼這個樣子了？！

　　你死得好慘呀！」

　　眾村民聞言上來，見到此景均是大駭：「啊？！趕快找法師呀！」

　　貞貞和阿嬰小皇子穿著便裝騎馬在街頭經過。

　　貞貞道：「啟稟皇子。自娜娜逃跑出宮，這兩天我們在全城嚴格佈防，在百姓家中都仔細搜查，一直沒有她的下落。」

　　阿嬰道：「她逃跑的時候已經受傷，不可能走得太遠。難不成是長了翅膀飛掉了？」

　　兩人忽然見前面人群聚集，便催馬上前。

　　只見一法師高坐在上，農婦在下面磕頭。

　　三具屍體覆蓋著草席，擺在旁邊，百姓們議論紛紛，阿嬰與貞貞在外面觀看。

　　農婦磕頭如同搗蒜：「法師！求法師做法，為我老公報仇！」

　　那法師故弄玄虛，嘀咕好久，掐指一算，忽然立起眼睛。

　　法師的鬍子編成了三個小辮子，樣子詭異，故弄玄虛：「好大膽的孽障，竟敢在我這裡行兇害人！你們放心，我定會將它拿住，給你們做主！」

　　農婦感激涕零：「法師慈悲！謝謝法師！」

　　阿嬰小皇子覺得奇怪：「有人死了，為什麼不報官？來請法師做什麼？」

　　他身邊站著的正是飯莊的小二，看看他道：「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這兩天出的怪事兒？」

　　「什麼怪事兒？」

　　小二一張八卦臉，低聲道：「為什麼不報官，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人做的事兒！」

　　恰在此時，有人打開覆蓋著屍體的草席：卻是三具乾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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