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文學 > 盛唐幻夜 | 上頁 下頁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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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聲音傳來,正是千端閣的老鴇和堂倌。 老鴇:「你聽見動靜了?」 堂倌:「隱隱約約地,有腳步聲,還有拉動抽屜的聲音,拿著燈籠一晃,還能看見影子。就在剛才,我引了一個客人進來,一轉身那個人就不見了,好生奇怪……不是如月回來了吧……哎喲媽媽幹嘛揍我嘴巴?你手好重呀!」 老鴇厲聲道:「我讓你再瞎說!讓客人聽見鬧鬼,生意就全沒了!快就在這兒把香點上,客人若問就說是驅趕蚊蠅。」 堂倌:「是!」 沒一會兒,細細小小的香煙順著門縫飄了進來。可是遠安還是僵硬地,沒防備就把那煙氣吸進了嘴巴裡,忍不住了要打噴嚏,趙瀾之著急,狠狠地捂住了她鼻子嘴巴,遠安那一個噴嚏就打在了他手心裡。外面的人到底什麼都沒聽見,留下香火終於走了,裡面的趙瀾之松了一口氣,鬆開手,看看遠安,又看看自己的手心,在袍子上蹭了幾下,眼神是頗為嫌棄的。 遠安不滿:「哼,我可沒求你!」 她忽然靈機一動,受到提醒,直奔裡面的浴室。 趙瀾之急忙跟在後面。 如月沐浴用的木桶旁邊,有一些擺設器皿,用來裝肥皂毛巾等物事,中間立著手掌長,一條銀質的小蛇,遠安把它拿起來,讓趙瀾之看:「你看這個……」 §紅袍漢子 趙瀾之問:「這是什麼?」 遠安道:「女人沐浴,喜歡點上香燭薰染,這應該是個燭臺。」 趙瀾之道:「若是燭臺,即使燒盡了,也應該剩下不成形狀的蠟油。這個燒得乾乾淨淨的,是怎麼回事兒?」 遠安:「也有可能,這就不是香燭,而是……是迷藥……讓如月死於幻象。」 趙瀾之:「你是說,如月是被人投毒?」 遠安:「你先說:如月死的那天,這千端閣還出了別的事情嗎?」 趙瀾之:「案發當日,整個千端閣除了如月並沒有人生病。如果跟別人一同吃進去的食物,喝進去的水如果沒有問題,那麼問題就一定出在——她吸進的氣上……可見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這燭臺造型別致,待我拿著去查一查。」 遠安:「哎,這是我的!」 遠安去搶,趙瀾之早已把小蛇燭臺收入懷中:「你若有興趣,明日此時,我將線索通報於你。此前你回家呆著去,老老實實的,不要四處招搖惹事!」趙瀾之說罷就往外走。 遠安跟在後面道:「你這人好不仗義!要不是我,你怎會找得到這個線索?」 「別跟我說仗義不仗義的……」趙瀾之啞然失笑,「我不仗義的話,你早就進監獄了。」 遠安不能發作,氣得暗自咬牙,與趙瀾之兩人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如月被害的房間。 兩人一前一後地從如月的房間裡出來,遠安回頭將封條粘好,又對著香火拜了一拜,趙瀾之看見了不禁暗暗一笑。兩人混在客人之間下樓準備離開,一穿著大紅色袍子的醉酒男子正被幾個舞女駕著逆流而上,忽然就抓住了遠安的肩膀,涎著一張臉過來:「哎呀呀,這個李媽媽還真是會做生意呢,千端閣什麼時候添了小相公?瞧這孩子的臉比雪玉姑娘還嬌豔啊!」 遠安大怒,把那人推開,照著他就是一記窩心腳:「滾蛋!你爺你爹才是相公呢!」 那醉漢倒地大怒,伸手上來就要拿遠安。趙瀾之哪能給他這個機會?伸手就把遠安藏在身後,將那人推開,糾纏之中,那醉漢手腕子上的刺青露了出來,趙瀾之定睛一看,竟然得來全不費工夫,那正是鹽販子說起的飛鷹刺青!這人正是那鹽販子的上線! 那紅袍子的醉漢被遠安踢了一腳,又被趙瀾之推搡,清醒不少,眼見著趙瀾之過來要拿自己,刹那間預感到了面臨的危險,他倒地大喊:「打人啦!有人打人啦!」 千端閣眾多的客人和舞姬們收到了驚嚇,有人摔倒,又壓倒了別人,男人們叫駡,女人們哭喊,霎時亂作一團。紅袍子的傢伙趁亂要跑,趙瀾之怎能讓他逃脫?他踩了旁邊的凳子,借勢越過眾人要捉他,已經抓住了他的肩膀,誰知那傢伙卻霍然轉身,手裡捧著石灰照著趙瀾之一吹。趙瀾之機警躲開,石灰落在旁邊的魚缸裡,立即咕咕冒泡。紅袍子的傢伙借機逃走。 趙瀾之不肯放過那人,遠安撥開眾人與他一直追到船舷處,那人卻早已跳入湍急的水中,被一層黑霧掩住,再也不見蹤影了,趙瀾之惱恨,遠安不解:「那人是誰呀?你推他一把也就得了,幹什麼還追著打?」 趙瀾之不想向遠安透露追蹤鹽販子的公務,便應付道:「……沒事……誰讓他騷擾你?!我頂看不上這樣的人!」 他不肯以實情相告,於是整個過程落在遠安眼睛裡是這樣的:酒徒對她無禮,這事兒她還沒怎樣卻把趙瀾之激怒了,替她胖揍那廝。她怎知道趙瀾之是碰巧遭遇了鹽販子供出來的上線,只把這好處都記在了他身上。剛剛被他搶了證物的那懷中怨氣也就此消失不見了。之前被他窮追不捨的討厭也少了些。扭過頭,忍不住暗自眯著眼笑笑。 話說那落水逃命的紅袍漢子名喚李貴,正是獄中鹽販子供出來的走私鹽的上線,他每日從大宗主手裡拿到貨,再分銷專賣,借此賺了大錢,常來這千端閣中飲酒花錢或者與客戶接頭。誰想到這一番被人出賣,敗露了蹤跡,被趙瀾之追得跳水逃命。李貴大難不死,直到千端閣大船開走,方從江水中冒出頭來,遊動幾下,遠處一艘小船駛來。 伸出船槳,把李貴拉上了船。 李貴邊擰衣服邊罵。 李貴:「正喝逍遙酒呢,誰想到碰到這麼個人掃興,還有點身手。我差點吃了虧。說來也奇怪,原本也沒怎樣,那人看著我手上的飛鷹忽然就來勁了。」 同夥陰陰一笑:「奇怪嗎?也許這人就是來找你的。」 「找我?找我作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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