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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老楊見他還有心事,說:「還有,扔在河裡的那把刀打撈到了,兇器與死者傷口完全吻合。不過在水裡泡太久,提取不到什麼了,但刀刃上仍然有微弱的血跡反應。鑒證科正在努力看能不能確定是人血,運氣好或許能確定血型。

  ——陳念那次當場抓獲,加上他本人承認,各種描述都符合,你還懷疑什麼?」

  「還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什麼事?」

  「他謹慎周全到能把死者的衣物都清除,為什麼沾了死者鮮血的襯衫,和那件雨衣還留著?」

  「沒有留啊。襯衫和雨衣都是我們在廠區附近的垃圾堆找出來的。被燒過,廢了好一番功夫取證呢。」

  「這個丟棄範圍也太近了。」

  「我問過他,他說當時清理衣物時無意漏掉襯衫,後來時間過久了也沒動靜,以為沒事就放鬆了警惕,在家裡燒了扔出去的。」

  這解釋也合理。

  可鄭易仍覺奇怪,總認為他燒東西也應該燒得渣兒都不剩,而不是留下細小卻致命的證據。

  但,這或許是他想多了。

  這案子的確要結了。

  雨季過去很久,天氣越來越熱。

  6月7號那天,氣溫達到38度。考場裡空調或風扇調到最大幅度,考生們倒不受炎熱天氣影響。

  就在北野的案件將要畫上句號時,鄭易開始調查陳念受欺淩那天過路的人,和魏萊一起消失的男生,他隱約認為魏萊的失蹤和那件事脫不了干係,偏偏那件事的過程一片模糊。

  除此之外,他也開始調查北野的朋友。

  北野讀書的那個班早散了,同學們各奔東西,老師對他評價很差,幾乎就是老楊描述的犯罪畫像,孤僻冷漠等等。

  但鄭易還是零散地找到了福利院的阿姨和幾個同學,打聽到他關係比較好的朋友有兩個:大康和賴子。

  賴子去廣東了,大康留在曦城,已經找了個汽修店上班。

  6月8號,時近中午,鄭易頂著烈日找到那家修理店,大康正在修車,聽他說明來意後,立刻翻臉要把他趕出去,甚至破口大駡:「你們都是混蛋!」

  「什麼強姦犯?他根本就不是那種人。你們那個什麼破犯罪標準,滿足那標準的人我認識一堆,怎麼不全抓去?就因為他爸媽身份不好你們就歧視他。他爸爸是犯人,所以他就得是嗎?」

  鄭易攔住他,說:「他自己承認了。」

  大康道:「一定是你們逼迫的。」

  「這不是古時候,沒有誰逼他。我來找你也只是想把這件事調查得更清楚。」

  然而,大康除了主觀上認為北野不是犯人,也沒客觀證據。鄭易特地問了幾起案件發生的時間,偏偏案發時大康並不和北野在一起,他也想不出不在場證明。

  鄭易問:「另一個朋友叫賴青的呢?你打電話問問。」

  「賴子啊,」大康拿扳手擰著螺絲,沒好氣地答:「早就聯繫不上。和他吵過一架,他氣性大。」

  鄭易對賴子有印象,當初老楊那串二三十人的嫌疑人花名冊就有這個叫賴青的少年,身高體重各類資訊都有。說起來他們三個,高瘦還真差不多。

  他覺得自己又得無功而返,走出汽修店,腦子裡卻莫名劃過一絲古怪。他從手機裡調出一張照片,走回去大康面前,問:「你見過這個女生嗎?」

  大康拿手抹一下頭上的汗,留下一道黑油印,他眯著眼看了一會兒。照片裡是一個穿校服的女孩,梳著馬尾,胳膊小腿細細的。

  「我不確定是不是她。」

  「她?」

  「嗯。這個女的我好像見過。」大康說,「小北說,他差她的錢。很多錢。」

  §第二十五章

  6月8號中午,校外聚集了成群等待孩子考試完畢的家長。

  鄭易也站在人群中,看看周圍家長緊張焦急的神情,再看看自己,有些滑稽。

  大康也沒能提供什麼線索,他只說北野好像接觸過一個女孩,但他連那女的長什麼樣都沒見過。

  考試散場,學生如潮水湧出。鄭易很少見到這樣的場景,每次他來接陳念,都很晚了,學生散了,學校也空了。

  剛考完理綜,考生們看上去不太輕鬆。沒家長等候的逕自回家,有家長等候的在人群裡尋找父母的身影。

  鄭易望著學生們,些許眼花,無意間看見校外的李想,他並沒參加考試,在附近轉悠。

  鄭易原準備下午去找他重新問問題的,現在碰上了,招手把他叫過來。

  李想說,他閑著沒事,來體驗體驗考場周圍的氣氛。又問:「鄭警官,你在等陳念麼?」

  鄭易點點頭。

  「不會又是案子吧?」李想一臉無語。

  「不是。」鄭易笑了笑,問,「看你這表情,反感我來學校啊。」

  李想不好意思地揉揉腦袋:「那是因為你每次都是來找麻煩的。」

  「這次不找麻煩,請她吃頓飯。」

  李想叮囑:「別問考試,學生最煩問這個。」

  鄭易說:「好。」

  「對了,羅婷她們準備怎麼弄的?」

  鄭易停了一兩秒。

  目前羅婷等人的交代還不夠全面,等證據確鑿,自然會處罰。當然,與被欺辱者受的傷不能成正比。可處罰的意義不是報復。鄭易會申請心理干預,到時他親自監督,保證這群孩子和他們的父母一起接受心理諮詢或治療,不論花多長時間。

  鄭易沒說解釋,只說:「放心,我會負責到底。」

  鄭易想起準備下午去問他的話題,覺得現在問更自然,便說:「李想,」

  「嗯?」

  「你和陳念同路兩次?」

  「對。」

  「你平時是個敏感的人嗎?」

  「敏感?不是吧,我挺大大咧咧的。」

  鄭易問:「只有兩次同路而已,為什麼你能察覺有人在跟蹤陳念?」

  李想一愣,過了幾瞬,說:「因為有一次我和他不小心撞到了。」

  撞到?

  鄭易微微蹙眉。

  再想想徐渺,說北野對她笑得很邪氣。他為何如此明目張膽?

  李想說要走了,鄭易攔住,問:「對了,你請陳念看過電影?」

  「魏萊失蹤那晚麼?別的警官早就問過我了。」李想大方地說,「是我拿到票了主動找的她,不是她找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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