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少年的你,如此美麗 | 上頁 下頁 |
四四 |
|
「她給你回了電話?」 「是。」 「為什麼沒接?」 「靜音了。」 「後來怎麼不回過去?」既然感興趣,為什麼不繼續? 「剛好我媽來找過我,心情不爽,覺得什麼都沒意思,就沒回了。」 他答完,鄭易又幾秒沒繼續問話。這句話的真實性很好求證,到時他們會問詢他的母親。 而提到母親,老楊發問了:「你對你母親從事的事情有瞭解嗎?」 北野頭微垂著,抬眸看他,眼皮上抬出一道深褶,居然有些似笑非笑:「全城都知道,我憑什麼不知道?我是目擊者,她做的事,你們聽說過,而我看過。」 審訊室一片靜默,多少有些不忍,或者難堪。 老楊接觸過不北野輕的案例,心歎孩子都是父母身上結的果。 「你憎恨女性嗎?」 「算是吧。」 「給受害者實施性侵時,你在想什麼?」 「什麼也沒想,就想這麼幹。」 「受到你母親影響嗎?」 「我怎麼知道?」 「對你母親有什麼看法?」 「希望她死。」 老楊沉默了一會兒,又問:「父親呢?」 「也可以死。」 「你都沒見過他。」 「可他生了我。」 又是一片沉默,老楊聲音輕下去:「你厭惡自己的生命?」 「的確沒什麼意思。」 有一個強姦犯的父親和一個妓女的母親,一路成長的壞境可想而知。 「對周圍人呢?」 「和我沒關係。」 「欺負過你,嘲笑過你的人呢?」 「也可以都死掉。」 又過了一會兒,身世,福利院,父親母親,同齡人的態度,對社會的看法,各種問題都問完。如同剝了一層皮。 證據確鑿。 老楊雖是見慣了這類悲劇,卻也仍然為這個少年的命運唏噓。 最後:「你承認你是雨衣人,承認你犯下對XX和XX的強姦案,對魏萊的強姦殺人案以及對陳念的強姦未遂案嗎?」 「是。」北野回答。 小姚把內容整理,讓他錄了筆錄,簽字認罪。 北野拿過筆,想也不想,俐落地在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 蓋棺定論。 鄭易看著,心內五味陳雜,忽問:「你後悔嗎?」 北野起先沒答,過了一會兒,反問:「後悔能減刑麼?」 §第二十四章 「我對這個人有印象。」李想指著北野的照片,急切地說,「就是他。」 「你見過?」 「他一直在跟蹤陳念啊。」 鄭易和老楊對視一眼,又看看班主任,後者問:「你看清楚了?」 「當然清楚,我見過他兩次,鬼鬼祟祟跟在陳念後邊,她都沒發現。」李想對員警詳細描述了兩次和陳念同路的情景。 之後,鄭易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老楊翻開本子做記錄,客觀證據又多了一筆。 而後徐渺也來作證,說在校門口見過北野,他一直盯著她看,似笑非笑。因他是個長得好看的男生,她還以為他對她有意思呢。 徐渺說:「原來他是在物色目標。」 更多的證據證明他在學校附近徘徊,用目光挑選女生,甚至跟蹤。 雨衣人被抓的消息在同學內部傳得沸沸揚揚,去過教師辦公室和員警對話的同學如李想和徐渺,一回到教室便被人團團圍住,打聽情況。 陳念坐在座位上背書,充耳不聞。離高考只有2天。事到臨頭,她對這場考試卻沒了半點期待。 中途,聽到同學們議論: 「被關著呢。不能看望,不能探視。」 「不過他沒爸沒媽的,也沒人去看他吧。」 現實裡總有些意料不到的天網和天譴,讓犯罪者措手不及。 正如北野,只想著沼澤不會有人前往,卻沒想到屍體與證據竟被保存完好。 回到局裡,遇上老楊帶著前兩個受害的女生認人,鄭易問:「指認結果怎麼樣?」 老楊說:「那兩個女生都說,感覺北野的身型很像侵犯他們的那個人。」 鄭易默然半刻,說:「把筆錄給我看看。」 前兩個強姦案受害者寫著:「……好像是他……當時很亂,感覺不確定,……很久了,……有些像……」 鄭易說:「只是『像』而已。」 老楊打量他一會兒,搭上他的肩膀:「鄭易,你對這個案子,是不是有所保留啊。」 鄭易實話實說:「感覺很怪,前期怎麼都查不出線索,可後期就跟開閘放水一樣順利。」 「你經驗少。」老楊說,「很多案子都是沒法用常理解釋的。有的嫌疑人硬氣掙扎審多少次調查多少遍,都敲不出關鍵破綻;有的嫌疑人對案件持無所謂態度,一旦被抓,什麼都吐出來,不為難員警也不為難自己。」 「這我知道。每個人的人生態度不同。」鄭易說,「但老楊啊,我覺得,我們還是得把後山地毯式搜查一下。上次搜後山的計畫,被嫌疑人的突然抓獲給打斷了。」 「你要翻整座山?」老楊說,「三天前我們就帶北野去後山指認案發地點了。鑒證組的同事挖了土,從土壤裡檢驗到了血液反應,土裡邊還有北野他自己的頭髮,當初掩埋血跡時,他沒注意,掉了根頭髮在裡邊,證據更確鑿了。」 鄭易聽他這麼一說,啞口無言。好半天了,自言自語問:「但要是還有別的地點呢?」 老楊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