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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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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繫線人,找出毒品窩點……許三多有些赧然:儘量保持隱蔽。 齊桓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摘下步話機,說道:一號,遊擊二號潛入C3區,展開下步行動。完畢。 轟的一聲爆炸聲遠遠傳來,許三多身子微震一下。 齊桓回頭看了他一眼,說士官同志,你不會怯陣吧? 許三多搖搖頭:他們還有炮? 小六零炮,小炮彈還沒個拳頭大,小KS。士官同志,射擊潛伏,一招制敵,除了這子彈真能把你打死,這跟平時訓練有啥兩樣嗎? ……報告,沒有。 齊桓點點頭:你去C4區,和頭上綁紅布條的人取得聯繫,他是線人,把他帶回來。 ……我自己? 線人靠不住,誰硬靠誰,兩天打下來,我怕他又靠回去。總不能把三個人全裝進去。 齊桓看許三多的眼神居然有點幸災樂禍,甚至有點缺德,許三多木木然點點頭:不能。 絕對不要暴露我們的具體位置。 是。 許三多剛跑開兩步,齊桓又想起什麼的樣子:步話機留下。許三多一愣:那我就跟你們失去聯繫了?齊桓說事在人為,沒這玩意一樣打仗。我不想它讓人繳後監聽咱們說話。許三多只好拔下步話機,交給隊友,起身鑽進了叢林。 許三多回過頭來的時候,齊桓等人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只有槍聲仍在遠遠地響著。 他忽然猛跑了幾步,側身滾進了叢林。一個手持美式槍械的人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許三多知道有人是在追蹤,可他剛剛把槍舉起來,那人的腦袋便像長了眼睛似的縮了下去。 兩人於是僵峙住了。 許三多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微微地發著抖,終於,他鬆開了。 那人的頭上,束著根紅布條。許三多一看就知道,那是齊桓所說的線人。線人也將扳機鬆開了,他沖著許三多努努嘴,示意許三多跟著他,便跟著他,往身後的叢林深處走去。 山谷裡有幾處似乎早已廢棄的窩棚,許三多跟著那個線人警惕地摸了過來。走到窩棚前線人站住了。許三多剛一過來,就被一推,推進了窩棚裡。 線人的漢語顯得有點生硬,他說我開的條件,你們答應了? 許三多有點茫然,他看著他,他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條件。 線人突然拉動了槍栓,使勁在許三多胸口上杵著:我知道,你們反水了! 許三多下意識地握住了槍,但他隨即放開了。他知道他不能還手。他只能瞎蒙他。他說: 現在你可以跟我走,殺了我,你沒地方去, 線人猶豫了一下,垂下了槍管,他說:沒答應條件,我不跟你們走。 許三多應承著:答應你了。 線人使勁看著許三多。他覺得眼前的許三多不會撒謊,因為許三多的臉上十分的真誠。 但線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有點懷疑,他說你騙我!你們狡猾! 許三多使勁地比劃著手勢,說無線電聯繫不上,我,專門來告訴你,答應你的條件! 線人想了想:你是多大的官?你說話算數? 許三多說:很大的官!我說話肯定算數! 有多大?線人問道。 許三多咬咬牙,說:我是指揮官,COMMAND! 騙我!不是COMMAND,你年青! 許三多情急之下,急忙拍了拍自己那副二級士官的肩牌:中校!看見了嗎?TWO!TWO!我是中校! 線人很認真地看了看,似乎得到一個巨大的保證:中校很大。 許三多終於松了口氣:跟我走吧。 線人反而退了一步:還有事要辦,我。還搞不清毒品藏在哪,他們不信我。 許三多愣住了,這實在是個太要命的理由。 線人比劃著說:告訴我位置。以後我去找你們。 我們在附近保護你,你出來就能找到我們。 你不相信我?不信你,我也不信。 我沒有地圖。 我有。線人掏出了一份高比例的軍用防水地圖,放在許三多面前。 許三多一時有點發愣。線人說,畫出你們的位置。找到毒品就去找你。 許三多從很近的距離上看著線人的眼睛,拼命想看出來什麼,對方似乎傻子一樣的眼神讓他什麼也看不出來,只是覺得不祥。許三多在地圖上畫了個很大的範圍。 線人頓時火了: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意思! 許三多沉著地說:我們不會在一個地方呆著,我們隨時都會幫你! 線人急了:你坐著!你別過來!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是上百公斤的毒品,在我的國家是要用上百條人命來換的! 許三多的眉頭皺起來了。他說在我的國家註定要被銷毀。我討厭這種東西。 線人瞪著許三多,眼神瞬間變得十分的強硬。他終於點點頭:你等著,有個東西,你看了就會相信我。他剛一轉,背後的槍機輕輕地響了一聲。 線人回頭一看許三多的槍已經對著他,立即驚叫起來,他說你幹什麼? 許三多說:現在我不相信你了,我現在就帶你回去,強行的。 線人說為什麼?許三多說不為什麼。因為你在騙我,你剛開始很消極,現在又很積極,而我接到的命令只是帶你回去。線人愣了一下,終於笑了,這時候終於可以看出他是個狡黠之極的人。那線人漢語一下變得流利之極,他說你不也在騙我嗎?二級士官先生。 許三多已經感覺到了什麼,右手的槍緊緊地對準著線人,左手掏出第二枝槍對準了窩棚的薄壁:叫他們不要亂動。 線人說沒有用的。現在對著這個小草棚的槍至少有十枝。 他的話不假,幾柄刺刀已經輕輕挑破了窩棚的薄壁,可以想見,後面還有幾個黑洞洞的槍口。許三多一動不動地僵峙著,一直到線人有恃無恐地從他的手裡把槍拿下。 帳篷裡的武裝人員裝備果真很好,輕重武器,夜視儀器一應具備,如果穿上軍裝,你會以為他們就是軍人。許三多的臉上,已經被他們捂上了一塊又一塊的濕毛巾。旁邊的兩個人在使勁地挾住許三多,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許三多並沒怎麼掙扎。線人看看旁邊的碼錶,已經跳到了兩分三十秒。但從許三多繃得鐵緊的身形,可以看出,他已經忍耐到了什麼地步。線人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讓人把許三多臉上的毛巾拿開。許三多終於長長地吸進一口氣,然後整個帳篷裡都只有他粗重的喘息聲。 他瞪著線人,那倒沒有什麼仇恨。 許三多不太懂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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