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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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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晚上,忙了一天的陶會長進了門,伸展了一下的腰身,便倒在了沙發上。一杯茶輕輕端到了他面前,陶會長接過茶,卻看到端茶給他的,居然是斯詠。 「爸,忙了一天,累了吧?」斯詠轉到沙發後,給陶會長按摩著肩膀。 陶會長簡直有些受寵若驚了,他扭頭看著女兒。 「怎麼了,爸?」 「沒什麼,沒有什麼。你今天……這麼有空哦。」 斯詠沒回答他,她按著父親的肩膀,突然趴到了父親背後:「爸,我平時是不是很不聽話?是不是老讓您好煩好煩?老是惹您不高興?」 「你怎麼……怎麼突然說起這些來了?」 「我只是想知道,想知道有我這樣一個女兒,您後不後悔?」 「後悔?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呢?」看著斯詠的眼睛,陶會長放下茶杯,也專注起來,「斯詠,不管是什麼樣的孩子,在父母眼裡,永遠都是最好最好的,你就是我最好的女兒,有你,爸這一輩子,都高興,都幸福,都驕傲,你明白嗎?」 摟住了父親的脖子,斯詠輕聲叫著爸爸,心裡卻回想著毛澤東服侍他媽媽的樣子…… 回到自己房間,斯詠鋪開那張寫著「姨父姨母大人台鑒」的信紙,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提筆寫了下去。 四 文七妹出院的前一天,葛健豪買了橘子來看文七妹。葛健豪聽說文七妹明天就回去,很是意外。文七妹解釋說:「家裡事情放不下呀,雞啊,豬啊,牛啊,都要喂,我老倌子和伢子、妹子又沒人做飯。我呀,閑不得,閑了這幾天,一身都痛,生就的賤命,沒辦法。」 「可病總得看好呀。」 「我這個病,洋郎中也講了,就是自己保養,在醫院,在家裡,都差不多。還是回去好,回去習慣。」 兩位母親親切地聊著家常話,聊著他們都引以為自豪的兒子。從窗戶看出去,她們正好可以看到毛澤東和蔡和森靠在病房外的走廊欄杆上,隱隱約約聽到他們在說著工人夜學。 「聽說,我三伢子也常跑到你屋裡去,又吃又住的,給你添好多麻煩吧?」 「那有什麼。潤之這孩子,我喜歡。」 文七妹說:「我聽我三伢子講過,你呀,知書達禮的,讀過的書數都數不清,你有本事啊,所以教得那麼好的兒子出,年年在學堂裡拿前幾名,不像我,字都不認得一個,一世人的睜眼瞎子,想教崽伢子,也不會教啊。」 「不,毛媽媽,您才是最好的母親。」葛健豪握住了文七妹的手,「過去我一直在想,是什麼讓潤之這麼出色,這麼優秀,見到您,我才明白,是因為有您這樣一個母親。」 文七妹憨笑著:「我哪有那個本事?哪有那個本事?」 第二天,文七妹出院了,從長沙回韶山了,毛澤東在碼頭送別媽媽和弟弟,心裡惦記著自己給媽媽許的那麼多諾言,渴望著能有機會一一實現。但這一江秋水,卻將母子二人永遠隔開了……兩年後,文七妹因患淋巴腺結核,病逝于韶山,終年52歲。 五 斯詠的那封「姨父姨母大人親啟」的信在王家果然掀起了軒然大波。王老闆怒不可遏地將那封信狠狠地拍在桌上,吩咐被嚇得魂不附體的阿秀去把少爺叫回來,今天就去陶家,過彩禮,定日子,儘快完婚! 子鵬回來後,卻不願意去陶家求親,他告訴爸爸既然斯詠提出來要退婚就應該尊重人家。王老闆回敬道:「尊重?她尊重你了嗎?她尊重我們王家了嗎?女孩家,居然敢擅自做主退婚,這不是往我們王家臉上抽嘴巴嗎?這要放到從前,那就是沉潭浸豬籠的罪過!」 子鵬又說,現在不是從前了,婚姻是要講感情的。王夫人馬上指著兒子的鼻子教訓:「你們表兄表妹,怎麼沒感情了?就算現在淡一點,等她嫁過來,不自然有了嗎?也不知道你這個腦子裡天天想了些什麼!」 子鵬直接告訴父母,現在是人家根本就不願意。王夫人一聽這話,差點沒跳起來:「那是你表妹一時糊塗!可她糊塗,你不能糊塗啊。陶家什麼人家?長沙第一大戶!家裡又只有你表妹這一個女兒,只要娶過來,什麼不是你的?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媽教你?」 子鵬這才明白,父母逼著自己和斯詠結婚,根本就沒有考慮自己的幸福,而是記掛著陶家的家產。他更不想結婚了,又找理由說,也許退婚不僅僅是斯詠的意思,也是陶會長的想法。 「不可能!」王老闆斬釘截鐵,「你姨父什麼身份?定好的親事,他敢悔婚?他還要不要這張臉?這就是斯詠整天在外頭瞎混,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學生給帶壞了,所以我才要你趕緊求親,趁早讓她退學嫁過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囉裡囉嗦了,趕緊換衣服,上陶家!」 「我不去!」子鵬看了一眼秀秀,漲紅了臉,「這門親事,我也不願意,我也要退婚!」 「混帳東西!還敢頂嘴?」「啪」的一聲,王老闆一個耳光打得子鵬一歪,秀秀嚇得趕緊扶住了子鵬。 「你到底去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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