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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劉明義會不會在三號樓中?

  二號樓的放風結束後,三號樓中的犯人懶洋洋地走了出來。三號樓的犯人還是分成了兩派,聚成兩團,互相並不答理。

  鄭小眼被放了進來,他快步走到黑牙身邊,坐了下來。

  自從鄭小眼告訴了黑牙一號樓有人要越獄的消息後,他變成了黑牙身邊的紅人,只要見到黑牙,他們兩個人幾乎是寸步不離。有些人想不通,悄悄問過黑牙為什麼器重那個鄭小眼,黑牙一概是愛理不理。

  黑牙見鄭小眼坐了過來,瞟了一眼,繼續向齙牙張他們那邊看去。鄭小眼順著黑牙的眼神望過去,看到劉明義正沉默地坐在齙牙張身邊不遠處。看上去,劉明義在齙牙張的隊伍裡面還挺安寧,顯然受到了齙牙張的庇護。

  鄭小眼拉了一下黑牙的衣角,說道:「黑爺,有大事!」

  黑牙耳朵一豎,頓時管不了那劉明義,連忙低下頭來,耳語道:「怎麼?」

  鄭小眼小聲說道:「一號樓的人準備動作了!讓我明天早上找他拿消息。」

  黑牙說道:「不會又是暴動吧?」

  鄭小眼說道:「應該不會!要暴動他們這次就跑出去了。我看他們要從地下走。」

  黑牙低聲罵道:「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鄭小眼安慰道:「我看他們必須要通過我們幫忙才行!」

  黑牙說道:「媽的,那只好等明天!看到底玩什麼花樣。」

  以前黑牙那跟屁蟲猴杆子湊了過來,對黑牙畢恭畢敬地說道:「黑爺,我打聽到了那二號樓過來的犯人的情況。」

  黑牙哼道:「說!」

  猴杆子故意乾笑一聲,看了看鄭小眼。鄭小眼本想走開,黑牙沖猴杆子罵道:「說你的吧!還有什麼不能聽的?」

  那猴杆子只好怨恨地看了眼鄭小眼,湊過去說道:「那二號樓的犯人,現在是齙牙張護著呢。好像剛來的那天晚上鬧了個什麼動靜,讓齙牙張佩服他是個漢子,才護下來的。」

  黑牙瞟了眼猴杆子,說道:「就這些?」

  猴杆子彎身說道:「只能問到這些。齙牙張對此事很是忌諱,沒人敢說。」

  黑牙罵道:「滾吧!吃屎都吃不到熱的!這些還用你告訴我?」猴杆子尷尬不已,但也說不出什麼來,只好滾到一邊。

  黑牙自己嚷道:「媽的個毛的,誰看不出來?」

  站在鐵籠子外面的周八笑嘻嘻地看著鐵籠子裡犯人的一舉一動,但是他也更加留意了待在齙牙張那邊的劉明義。劉明義活蹦亂跳的,周八自然是沒有想到,他預感著這個劉明義身上恐怕還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會發生,但周八忍得住,他的耐性極好,他已經拿定主意,只是多多觀察,不插手干涉,看看最後到底會發生什麼。

  任大強愁眉苦臉地走到周八身邊,拍了周八一下,嚷道:「憋死我了,什麼時候才能下山。」

  周八笑道:「任長官忍一忍吧。」

  任大強說道:「你看什麼呢?這麼專心?和平時不一樣啊。」

  周八說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裡面那些犯人有時候挺有趣的,像看戲。」

  任大強說道:「哦!又想什麼鬼心眼呢?是打算怎麼收拾二號樓的人?」

  周八說道:「我覺得這個二號樓的犯人一來,我們這裡的犯人也更加有趣了。留著他吧,有戲可看。」

  任大強腦子轉了轉,只好說了聲:「好。」

  六十六、無字天書

  鄭貴岩的屍體仍然被懸掛了一個上午,直到三號樓的放風結束後,才被放了下來。他的屍體被人拖走,在廣場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

  而中午時分,天空再次下起雨來。這雨頗大,不僅沖刷掉了血跡,而且越多的雨水也從灌入了三號樓那個巨大的儲糞坑中。

  三號樓地下室那個被A挖掘的洞口,隨著儲糞坑中水位的提升,水也越來越多的滲透了出來。

  整個下午,每棟牢房中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播放著白山館管制令,有很多駭人聽聞的懲罰措施。

  A一下午都在慢慢咀嚼著上午從放風廣場收集回來的紅牙棱,這種草味道很糟糕。A只是把紅牙棱給咬碎後吐出,再收入到自己的口袋中。

  儘管時間緩慢的令人發瘋,但A並不著急,他穩穩的坐在床上,一邊咀嚼紅牙棱,一邊看著從牆角鑽出來的「爬爬」在牆上亂串著。「爬爬」是一種多足蟲,學名叫「蚰蜒」,在南方的初春,這種蟲子十分的常見。

  馮進軍啪的一下,將一隻爬爬用鞋底打個稀爛。A伸出手,指了指牆上那噁心的爬爬的屍體,說了句:「抓活的。」

  馮進軍很納悶的看了看A,A聳了聳肩,什麼都不說。

  入夜以後,A的工作才正式的展開了。

  A將咀嚼碎的紅牙棱拿出來,全部塞入自己口中,用唾液將這些紅牙棱混成一團,然後吐在自己的毛巾裡,將毛巾將這些紅牙棱包包裹了起來。

  然後,A將毛巾其他部分的水努力的擠出來,遞在被包裹著的紅牙棱上面。A使勁地擠壓著紅牙棱,慢慢的,從毛巾一端滲出了一種暗青紅色的汁液來。

  於是,A走到馬桶邊,將馬桶邊上的草紙取了一張出來。這種草紙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用紙來形容都有些過分了,還不如說是草漿和紙漿的混合物。但A就是需要這種東西,他是搞軍需物質供應的,重山市里有什麼樣的物資他都很清楚。

  A將自己的小鋸子取出來,翻了一個個,那小鋸子短短的尾部有一個小孔。於是A用這個小孔沾了一下紅牙棱中留出的汁液,十分仔細的在草紙上一筆一筆的劃了起來。

  A寫的並不是字,而是一短一長的分隔號,一根一根的排列著。剛剛寫上沒多久,那汁液便滲入草紙中乾燥了,混在草紙的雜色中,根本看不出來。

  看似簡單的工作,卻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每寫一會,就要重新擠壓毛巾,讓汁液能夠再流出一些來。

  這個工作持續了幾乎一個晚上,才算結束。A吹了吹那張草紙,將草紙折疊起來,放入口袋。

  馮進軍抓了一個晚上的爬爬,這種蟲子要打死容易,抓活的卻相當的難。馮進軍一晚上才算在手中攥住了三隻。

  A向馮進軍暗語道:「喂給我。」

  馮進軍吃了一驚,但也只好照做。A把嘴張大湊過去,馮進軍沖著A張大的嘴巴,將拳頭略略鬆開一點。那幾隻憋住了勁的爬爬,嘩一下沖進A的嘴裡。

  A含著這些爬爬,臉上已經冷汗直冒。但A手也很快,他迅速的將毛巾裡的紅牙棱翻出來,塞進嘴裡,嚼也沒有嚼,就一下子吞了下去。

  這一切看的馮進軍目瞪口呆,如果在平時,他肯定認為A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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