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青盲之越獄 | 上頁 下頁 |
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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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看守罵了句:「媽的,有個屁的東西!是打雷聲吧,神經兮兮的。」說著,打著哈欠,順著右手方向轉了個身,走了回去。咚咚咚連續幾聲,這看守應該從梯子又爬回了地面。 A從拐彎處的屋頂邊角的陰暗處跳了下來,他一直抓著兩根伸出牆面小半截的原木,腳上蹬著另外一根,就這樣以背朝下的姿勢貼著屋頂的邊角。 A選的位置也比較好,是在一轉彎處的內側,這樣這個看守打著電筒轉彎時,剛好照不到他。那個位置是唯一一個不能照射到的死角。在看守轉身的時候,也是向右轉回去而不是向左轉回去,這是一個人的自然心理,特別是舉著手電筒獨自一人在黑暗的環境中的時候。(大家可以試驗一下,用右手模擬著拿著電筒向前舉著,向後轉的時候,是向右轉身還是向左轉身,絕大多數人的都是右轉。特別是接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人,幾乎絕無例外的習慣性地向右轉回去。) A跳了下來,卻沒有穿鞋。A的鞋此時正別在鐵柵欄的邊上,一邊一隻。這樣一別,那鐵柵欄自然就站住了。A的鞋子是白山館發的那種布鞋,鞋面不高,也很柔軟,加上鞋底也還有點厚度,才能剛好塞在鐵柵欄兩邊,猛一看還看不出來。A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想到這種主意,還能隱藏起來,全靠他的智慧,多年的生活經驗和對白山館建築的瞭解。如果換了其他人,可能只好生扛著那鐵柵欄,等人發現了。 A把鞋子取下來,重新穿回腳上,這下才有比較充分的時間來「收拾」這扇鐵柵欄了。那兩邊的牆壁說是磚牆,其實是土磚。那個時代的土磚,比較鬆軟。在前面說過,白山館的建築材料經歷了兩個建築時代的變化,地下室的建築還多是磚土木石結構,在此就不再贅述。所以,A拿出小刀,在牆上的坑內重新給鐵錐挖了幾個淺洞,將鐵錐推了進去。兩邊固定起來足夠鐵柵欄站穩了,這樣還能方便下來通過這個鐵柵欄時,直接把鐵錐拔下來,便能通過了。也算是因禍得福。 只是A心裡遠遠沒有這麼開心,他大概算了一下時間,從一號樓地下室鑽到二號樓,需穿越整個二號樓,在鐵柵欄處還要耽誤一會兒時間,其實大段的時間都耽誤在路上。如果二號樓的通道沒有被堵塞,可能會容易得多,現在一切時間只好精打細算,再不容任何一點閃失了。 那一號樓的夜查儘管有一小時的間隔,但是每次都一定要用手電筒照入牢房看看床上有沒有人的,這也是A不得不每次都趕著回去的原因。A大概估算了一下時間,已經在此耽誤了很久,他必須抓緊時間去探尋三號樓地下室的情況。 A固定住鐵柵欄,趕緊地向前跑去。 轉過那個拐角,便看到一條筆直而窄小的走廊,連電燈都沒有,只有隔幾步點著的一盞罩著玻璃罩的小油燈,這便是三號樓的地下室了。三號樓的地下室規模比一號樓更小,也更加簡陋,幾乎每個房間都是敞間,連門都沒有,裡面堆著亂七八糟的雜物。A現在所處的位置並不是走廊的一端,而是一個丁字路口。從這裡看過去,走廊向兩邊延伸著。 三號樓的走廊裡一股子黴爛的氣味,但卻有風緩緩流動著,這是因為三號樓的地下室實際上比一、二號樓的地下室都要深,有幾個通風槽通風的原因。 A在走廊中前行了幾步,便看到剛才那個看守下來的位置,那是一個碩大的開間,裡麵點著一盞油燈,一架梯子架上牆邊,有一個方形的洞口通向上方。洞口上面有一個2米見方的蓋子蓋著,需要推開才能夠上去。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上了鎖了。 A並不太關心這些,他掏出鐵絲,將鐵絲彎成從二號樓到三號樓的路線形狀,然後摸著鐵絲上的刻痕計算了一下位置。A向前走了一小段,再摸了摸鐵絲上的刻痕,便轉進一個大開間,這個房間裡堆滿了樹枝和乾草,說是柴房也不像柴房,一路看過來,倒更像是一個一個的馬房。這馬匹拴在地下,也是夠奇怪的,但這就是以前白山館稀奇的地方。至於白山館為什麼要把馬匹關在地下室,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這個房間裡,A蹬上草垛,很快就在牆角看到一個與整個屋頂與眾不同之處,那就是一塊可以推起的木板,這塊木板連釘子都沒有釘,輕輕一推也就挪開了。A探頭進去看了看,這是一個類似於一號樓下方的那個通道,只是更加寬和高罷了,人在裡面可以半蹲著行走。兩邊看去,都是黑黢黢的,仿佛沒有盡頭一般。 A並沒有鑽進去,而是將木板重新放好。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他必須要先回牢房避過看守的夜查,以後再過來。 今天一號樓看守的查夜仍然很準時,看守站在牢門口用手電筒照了一下,直到能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的面孔才算完。A對此也很頭疼,由於地下的通道被堵塞,每次花在路上的時間幾乎都能占去三分之一,危險性也比平時增大了,還要預防萬一,每個環節都要做到位,一點都大意不得。 A再次鑽下通道,這次算是輕車熟路,沒有花多少時間便又再次來到三號樓的地下室。A把那塊木板揭開,一縱身鑽了進去。 裡面漆黑一片,味道比一號樓那邊更加難聞。A摸黑向前爬了一小段,便看到有一絲亮光從前方拐角處透了出來。等A爬到透出亮光的地方,發現原來是通道外側一個小小的缺口。A將臉貼上去,透過這個小小的缺口向裡看去,同時一股惡臭也從那缺口處直沖A的鼻孔。那裡面就是三號樓下方巨大的儲糞池。由於下雨,今天這個儲糞池的水位比平常高,有夜光從儲糞池最邊際上方的一個板蓋處透進來,照在水面折射到缺口處。儘管非常微弱,但在完全漆黑的通道中仍然非常明顯。 A對白山館建築圖的記憶中,好像並不存在這個大坑。 於是A再次摸出那卷鐵絲,仔細地摸了摸,才確定這應該是後期改造的一個地下設施。仔細看過去,這個巨大的儲糞坑的牆壁是水泥,而不是其他地下室用的磚木材料。這讓A非常擔心,這三號樓的地下結構,特別是關聯部位的地下結構是不是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呢? A繼續往前爬去,沒爬多遠,通道已經到了盡頭。A在盡頭處探出頭看了看,一個垂直的牆壁間的夾層展現在A的面前。 A在通道中轉了個身,腿先放下來,慢慢地攀下這個夾層。這個夾層只有一人多高,寬倒有一米,所以A下到夾層的底部還是比較寬敞,能夠靈活轉身。從夾層最上方多個小孔中有光線透射進來,倒照得這個夾層不是那麼黑暗,眼力好的人能夠看清一步之內所有的東西。夾層底部有積水,足足有腳踝那麼深,A拔起腳來,發現並沒有很多的污垢稀泥,水也沒有發臭。A把鞋子和襪子脫掉,別在腰間,用手撐著牆一步一步向前探去。 大約走了三四米,A便停了下來。前面有一道一米多高、二人多寬的石橋橫在了面前。而石橋靠向第二層院子的一側,竟然有很小的木門嵌在牆上。A心中暗喜,爬上了這段石橋,A先摸了摸三號樓一側的牆壁,很明顯,這裡原來應該有一扇門,但是被砌上了,磚石的材質和旁邊的牆壁截然不同,應該是砌上不到一年的時間。 A轉過身來,拉了拉石橋另外一邊的那扇小門。那扇小門只是一個擺設,A上手一拉,居然整個門扇都掉了下來,看來早就不是固定在牆上。不過這倒嚇了A一跳,連忙把那小木門扶住,提起來靠在石橋下麵。 木門裡並沒有通道,而是也被堵上了,A仔細摸了摸,更是吃驚。居然是用整面整面的鋼板堵了起來,看痕跡,這鋼板是從裡面安裝上的。也就是說,如果要把這裡打通,必須等把兩邊牆壁整段地挖開,將鋼板取下來才能繼續前進。 一共有四塊鋼板,每塊都有二尺多高,A摸了摸,兩塊鋼板之間有一道縫隙,剛好可以把手摳進去,摸到鋼板大約有指甲蓋一般的厚度。A使勁拉了拉,紋絲不動。於是A放棄繼續拉動鋼板,順著鋼板處向外摸去。 這鋼板不愧是從外向裡安裝的,兩頭埋在牆壁裡,不知道有多長。 A敲了敲牆壁,直到敲出一尺遠近,才算聽到發出的聲音不同。也就是說,如果要把鋼板卸下來一塊,就要在門兩邊沿著鋼板一邊挖下一尺多長、二尺多高的牆土來。以A一個人和幾個袖珍工具,這麼大面積的挖掘,至少要近一個月的時間,而且看那鋼板的厚度,就算挖開,也至少需要三四個人利用工具,才能把鋼板撬下來一塊。 A是無法獨自完成這個任務的,但A立即便想到一個人——鄭小眼和他所說的必須帶上一起越獄的人。 A把那扇木門提起來,重新遮掩好,折返了回去。 在能夠看到那個巨大的儲糞池的缺口處,A忍著惡臭,更加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並就著那點微弱的亮光,掏出刻滿痕跡的鐵絲,細細地摸索著,三號樓地下室的建築圖紙慢慢地浮現在腦海中。 必須要鄭小眼他們能夠也下到地下室來,並能夠給他們足夠的理由和時間來完成這件事。A靜靜地坐著,幾乎融入黑暗中。他的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滑過臉頰,但A渾然不覺,只是手不斷在鐵絲上來回地一段一段地撫摸著。 這段沉靜的時間在旁人看來,好像過去了一萬年似的。但實際上,五六分鐘以後,A動了起來。他快速地鑽過通道,從他上來的地方再次爬了下去。 A並沒有回到一號樓,而是跑向了三號樓地下室的盡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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