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青盲之越獄 | 上頁 下頁 |
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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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良眼睛還是血紅一片,此時喘了口氣,眼色才算恢復了正常,臉上竟也平靜下來,說道:「孫館長怎麼如此關心我們二號樓要死的犯人了?」 孫德亮臉上掛不住,說道:「怎麼?我堂堂一個館長,還不能關心我白山館的犯人了?」 孫德亮話音剛落,張順民也喘著氣趕到徐行良身邊,歉意地看了一眼孫德亮。孫德亮哼了一聲,也不願答理張順民。 徐行良轉頭看了一眼張順民,說道:「順民兄,原來孫館長來二號樓視察,你怎麼不告訴我,還要帶我去談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差點怠慢了禮數。」 張順民咳嗽一聲,也不說話。 孫德亮見徐行良橫在門前,也知道徐行良耍起混來也是不好對付,冷笑了一聲,竟轉身回到土地堂裡去。 嘩啦嘩啦,這下所有人都擁入了土地堂中,分成兩邊站著。那黑魚兩邊都不得罪,吩咐土狗和二鬼子將地上已經死去的辣椒拖到一邊,自己從地藏菩薩佛龕旁邊端了把椅子來,請孫德亮坐下。 孫德亮也沒客氣,坐在椅子上。馮彪、張順民等人則分別站在兩邊。 徐行良瞪了眼黑魚,黑魚也趕忙溜回到徐行良身邊。 孫德亮冷冷地說道:「徐行良,我倒想聽聽你是什麼意思?犯人我帶走,另有安排,你有意見?」 徐行良臉色平緩下來,說道:「孫館長,白山館的犯人您自然可以處置,但是您忘了以前和李聖金李處長訂的規矩了嗎?二號樓的犯人,如有調動,必須得經李聖金處長批示的。」 孫德亮哈哈笑了起來:「笑話啊笑話!你還真當二號樓是白山館的獄中獄、牢中牢了?什麼批示!李聖金都不敢和我說這樣的話!你還真長本事了啊!我告訴你,你的編制儘管是李聖金的特調處,不屬於我管轄的範疇,但在白山館,我隨時可以讓你下山回你的特調處,永遠不准踏入白山館半步!當我管不了你了?」孫德亮聲音越來越大,臉上抽動,顯得極其的氣憤。 徐行良面無表情地說道:「孫館長,您別動怒。我這不過是按照李聖金處長的吩咐在做事,直屬上級命令,我也不敢違抗。我看孫館長,今天您還是回去,我明天請示了李聖金處長以後,人,我親自送押到一號樓馮彪兄弟手中。」 張順民插上話來,說道:「請教白山館第十八條規章如何說的?」 徐行良臉上一沉,說道:「這和第十八條有什麼關係?」 張順民理也不理,自顧自地說道:「第十八條,白山館館長有調動任意犯人隨時進行必要審訊的權力,審訊時間,視白山館館長安排而定。」 徐行良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張順民接著說道:「這個叫劉明義的,孫館長帶去審訊,你在這裡胡說八說,是要違抗館規嗎?第三十五條,違抗館規者,視情節輕重,處以最低監禁十五日之處罰。」 徐行良喘了口氣,慢慢地說道:「張順民,你是白山館特勤長,自然背館規是滾瓜爛熟,差點被你嚇住了,呵呵。白山館,可不是您孫館長一個人的,李聖金處長也有一份的!白山館建館之時,就說得清清楚楚,白山館由李聖金處長和您孫館長共管,只是分工不同罷了。」徐行良看著孫德亮,繼續說道,「您從我二號樓的刀下救人,還是早就打好招呼要死之人,這事情可不是簡單審訊,如果弄不清楚為何如此,沒有得到李聖金處長的同意,人是萬萬不能帶走的。請問孫館長,我這樣做對是不對?」 孫德亮心中罵道:「真是趕到好時間了,還真是刀下救人,這下還說不清楚了。今天如果不將那劉明義帶走,以後就別想了。也罷,也罷,不如魚死網破,這劉明義的情報就當不知道好了。」 孫德亮笑了起來,說道:「好啦好啦,徐行良你說得也有道理,刀下救人還真是犯了忌諱。這個劉明義畢竟是曾經花了李聖金極大的精力才抓來的犯人,今天剛好碰上他提前赴死,覺得可惜而已。這樣吧,當我沒來過,這個劉明義按你們規矩處理了便是,現在就動手吧。」 孫德亮這話才讓徐行良真正犯難了,連黑魚都搞不懂這孫德亮為什麼突然說出這個話來,一會兒不讓劉明義死,一會兒又讓立即處理。 馮彪也是極不情願,低著頭想在孫德亮耳邊說上兩句抱怨的話,孫德亮早就料到馮彪要說些什麼,沒等馮彪低頭,孫德亮就已經說道:「馮彪,你少插嘴。」生生把馮彪的話憋了回去。 馮彪也不敢違抗孫德亮的命令,親手把劉明義抓過來,推到房屋中間。 現在,最不想讓劉明義死的人,反而變成了徐行良。 這劉明義的確如孫德亮所說,是李聖金他們花了極大的精力才抓來的人,如果是個打死也不說的人也就罷了,結果這個劉明義偏偏膽小如鼠,不僅什麼都問不出來,還落得個李聖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卻抓錯了人的笑柄。徐行良本來看著孫德亮這樣折騰,已經懷疑孫德亮掌握了劉明義什麼新的情報,這是極好的扳回李聖金和自己面子的機會,結果孫德亮又讓他立即殺了劉明義,還真是讓徐行良沒了辦法。殺了劉明義,到嘴的鴨子飛了;不殺吧,孫德亮要帶走就無法強硬下去了。 徐行良心中罵道:「孫德亮你這個老狐狸,估計是白撿了個什麼消息,寧肯不要了,也不讓我們討到好處。這事難辦了,要是劉明義去了一號樓,連個屁都聞不到了。不對,不對,我怎麼忘了三號樓的任大強了!」徐行良靈機一動,算是又想到了主意。 徐行良說道:「孫館長,您這一會兒讓他活,一會兒讓他死的,把我也給弄糊塗了,莫非是孫館長得到什麼消息,這個劉明義還有什麼身份?」 孫德亮說道:「我說了,我只是剛好碰到了,覺得死了可惜而已。」 徐行良說道:「那孫館長的意思是,這個劉明義還是和共產黨沒有關係?只是一介草民?」 孫德亮覺得徐行良口氣不對,但也挑不出什麼問題來,只好應道:「對,只是一介草民。」 徐行良說道:「那既然孫館長碰上了,想留這個劉明義一條性命,而我這裡留著也沒有什麼用處。既然是一介草民,我看乾脆關到三號樓去吧。」 馮彪心裡那個堵啊,簡直要跳將出來把徐行良痛打一頓,但孫德亮已經說了,這劉明義是一介草民,他如果再要把劉明義抓到一號樓去,那就是給孫德亮抽耳光了。 孫德亮心裡也罵道:「徐行良,你這傢伙還真會給自己下臺階,抓著我的話不放,還讓我說不出什麼,厲害啊厲害,李聖金的高徒啊!」 孫德亮說道:「也對,既然只是一介草民,送去三號樓讓他自生自滅吧。張順民!」 張順民低頭說道:「在。」 孫德亮吩咐道:「你叫任大強過來提人,順便把轉押的手續辦了。徐行良,你什麼意見?」 徐行良接口說道:「我沒什麼意見。」 孫德亮站起身來,拍了拍袖子,也不願意再看徐行良,快步走了出去。 事情落到這個程度,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讓劉明義暫時關到三號樓,雙方都算下了一個臺階,但心中無不憋著一股子火氣。而那三號樓的任大強是個牆頭草的人物,既聽孫德亮的,又聽李聖金的。別看任大強孔武有力,處事也算圓滑,身邊那狗頭軍師周八,鬼主意更是層出不窮。三號樓裡關著的那些人,無論揪出哪一個來放在尋常的監獄,都是極難對付的主子。任大強能擺平三號樓的犯人,至今不鬧出什麼大事來,不得不說任大強和周八,還是相當有自己的手段的。 任大強待在三號樓裡,拿出自己懷中那「小美人」的照片,邊抽旱煙邊流口水地說道:「小美人,明天晚上我就讓你欲仙欲死,我想死你了。」正當任大強春心蕩漾之時,周八推門而入,嚇了任大強一跳,慌忙把夾著照片的本子收入懷中,罵道:「趕死啊你!」 周八和任大強的關係說是上下級,還不如說是縣令和師爺的關係。任大強罵罵咧咧,其實也不是生周八的氣,周八見任大強那樣,知道他在看照片,說道:「任長官,張順民來了!估計不是什麼好事!」 任大強連忙站起來,整了整衣服,說道:「他怎麼來了?」 任大強和周八走出室外,繞到三號樓前廳,張順民正背著手等在那裡。任大強趕過去說道:「張特勤長!怠慢了怠慢了!怎麼不到我辦公室坐坐!」 張順民說道:「省得脫雨衣了。任大強,你帶著人和我來,有個犯人要轉押到三號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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