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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錢三貴說道:「看來,他只願意和馮進軍在一起。」

  沈國民拍了拍錢三貴的胳膊,看著A的背影,低聲說道:「的確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可惜他現在在白山館,而不是其他地方。」

  A一屁股坐在馮進軍身邊,馮進軍打著哈哈說道:「談得不錯?」

  A說道:「還可以。他們那群人裡面,我敢肯定有真正的叛徒。」

  馮進軍說道:「那很難借用隔壁的力量了。」

  A說道:「暫時不考慮,那個錢三貴身邊的小鬼,是最有問題的一個。他和那個錢三貴應該彼此太熟悉了,錢三貴是看不出什麼破綻的。」

  馮進軍轉口說道:「我已經把土撒完了。你呢?」

  A拍了拍手,說道:「我也早就沒有了。」

  馮進軍說道:「真有你的,我都沒有注意到。」

  A撇了撇嘴,算是笑了笑,也不說話。

  馮彪在鐵籠子外的一角捏著自己的脖子,不太舒服地四下搖動著。馬三正站在他身邊,說道:「馮頭,沒睡好吧。」

  馮彪應了聲:「能睡好嗎?你們這些不爭氣的東西。」

  馬三說道:「是,是,什麼事都要馮頭操心。」

  馮彪嘴努了一下,指向「左」派那邊:「看到剛才張海峰過去了吧。找我們埋在裡面的狗兒問問張海峰說了什麼。」

  馬三說道:「放心。對了馮頭,我看他們的氣氛好像也不太好嘛。這是怎麼回事啊?」

  馮彪說道:「張海峰和誰氣氛好了,我倒擔心了。馬三,你什麼時候能多長點腦子?你他媽的怎麼說都是我的副官,你看看徐行良這個賤人的副官黑魚,任大強的副官周八,都是白山館響噹噹的人物了。你他媽的最多和賈老三那幫孫子一樣,都沒有人願意提你。媽的皮的,要不是看你對我忠心耿耿,早他媽的給你踹到一邊去了。」

  馬三連連點頭,說道:「馮頭馮頭,您別生氣。我笨,我是笨,但是笨也有笨的好啊,就是踏實啊。真有個像黑魚那樣的滑頭在你身邊,你能放心嗎?」

  馮彪看了眼馬三,呸了一聲,卻臉上有幾分得意,說道:「走吧!二號樓的人快出來了。」

  A每次都有機會讓機要員劉明義看到自己搖頭,這是他最滿意的一件事。而劉明義也最滿意,每次都能看到一號樓的那個陌生人向他搖頭,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劉明義已經認定這種搖頭是有意義的。

  二號樓的樓頂上,徐行良還是出現在那裡,他默默地看著犯人走進鐵籠子,又一個一個地看上一遍,這才算完。黑魚氣喘吁吁地從樓下跑了上來,沖徐行良說道:「徐總徐總,賈老三他們回來了。」

  徐行良剛剛被李聖金升為了團級,黑魚也討好地叫徐行良為徐總了。徐行良說道:「好好說,跑什麼跑?天大的情報讓你這樣一跑,也泄了。還有,不准叫我徐總,找死啊你!」

  黑魚喘了口氣,說道:「是,徐頭。賈老三他們報告,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人,都是些經常往來市內的商販,也沒有發現誰攜帶望遠鏡之類的東西。」

  徐行良罵道:「啥都沒發現,還跑得這麼氣喘吁吁的?」

  黑魚說道:「賈老三他們是碰巧查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很有意思!徐頭你絕對喜歡!」

  徐行良說道:「哦?碰巧?」

  黑魚四下看了眼,湊在徐行良耳邊低語起來。

  在白山館第二層院內一棟樓房的一個房間之中,明顯是病房的佈置,一個渾身是血穿著犯人衣服的男人,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這個犯人上半身赤裸著,右肩處有一大塊傷口,看上去已經化膿了。一個女護士正在給這個犯人上藥,用勁用得狠了,這男人就會疼得大叫一聲。這個女護士總是哆哆嗦嗦,始終不能完成上藥的工作,那犯人罵道:「你給我個爽快吧。」

  這女護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身後伸出一隻纖纖玉手來,把女護士手中的藥棉拿過來,一個聽著冷冰冰的女子的聲音說道:「你是要個爽快嗎?那你忍著點。」

  還沒等這個犯人回答,這只手已經將藥水刷刷刷幾下,將傷口塗滿,另一隻手裡已經多了一隻手術刀,哢一下紮在傷口邊緣,轉了幾下,就剜下一大塊已經膿水直流的肉來。這女子趁著血還沒有湧出來,已經換上另一隻手,用好幾根棉簽,塗上了藥水。此時,這個犯人才啊呀一聲叫出聲來。

  這女子三下五除二,就做完上藥、止血的工作。速度極快,眼花繚亂。這個女人叫王玲雨。

  這女子弄完,才對身邊的護士說道:「給他包起來!這塊肉都快爛死了,再爛下去,胳膊都不能用了,怎麼才來?」那護士說道:「是一號樓的犯人,鬧事一直被關著,所以剛剛才送來。王玲雨姐你要是不來,我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那女子走到一邊,把手上的藥棉丟掉,手術刀放在一邊,轉過身來說道:「你們這些共產黨,真不知道怎麼皮肉就生得這麼賤,不怕打不怕疼嗎?老實交代了不就行了?」

  躺在床上的犯人哼哼了兩下,也不說話。女護士連忙給這個犯人包紮。

  這個被女護士稱為王玲雨姐的女人把口罩也解了下來。她是個個子高挑的女人,長得極美,卻掩不住一臉的冰冷,那眼神中儘管透出一股子疲憊,更多的卻是孤傲。她將頭髮盤在後面,前額處垂下幾絲頭髮來,看上去有些淩亂,卻別有一番成熟女性的味道。

  女護士給犯人包紮完,站起身來對這個女人說道:「王玲雨姐,怎麼這兩天都沒有看到你?」

  王玲雨說道:「哦,有點事情,去辦一些藥品。小雅,這兩天沒什麼事情吧。」

  女護士小雅說道:「就今天早上來了這個犯人,弄得手忙腳亂的,其他的都還好。」

  王玲雨說道:「那還行。」她向前走到床邊,查看了一下這個犯人的包紮,說道:「你如果想要這條胳膊,你就得兩天來換一次藥。」

  那犯人哼了聲,說道:「少來這一套,我寧肯胳膊不要,也不要你們這些特務給我治病。」

  王玲雨也不生氣,依然冷冰冰地說道:「隨便你。但是你現在既然來了,就給我老實點,嘴巴少耍橫。」

  女護士小雅也不太高興,嬌聲罵道:「下次讓你把胳膊爛掉算了!」

  那犯人也不吭聲了。

  王玲雨走開幾步,拿起一個本子,看了兩眼,說道:「皮景順,一號樓105牢房。倒是個新人嘛,以前沒來過,這個傷口至少已經兩個月了,也真夠厲害的,能忍兩個月。小雅,給他打一針青黴素和退燒針,消消炎。」

  小雅不情願地點了點頭,說道:「王玲雨姐,這些個犯人都是些不識好歹的傢伙,讓他們死了算了。」

  王玲雨並不答話,甚至看也不看一眼,說道:「你看著,我出去一下。」

  王玲雨走出病房,來到隔壁房間,推開門,是一個小小的辦公室,她從懷中摸出一張紙來,看了看,自言自語道:「不知道這偏方會不會有效果。」她露出疲勞的神色來,坐在辦公室的小沙發上,將手一撐,竟然沉沉地睡了,那模樣卻又像一個鄰家女孩,惹人憐愛得很。

  徐行良聽完黑魚的講述,伸出手在下巴處摸了摸,問道:「還有誰知道?消息準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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