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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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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莫名壓抑起來,李維民仿佛沒有感受到周圍無聲的壓迫感似的,淡淡地問他們:「你們都在場?」沒人吱聲,仿佛所有人都默認了,李維民看著他們整個刑偵隊,半晌後,反而輕輕地笑了起來,「很好。」他說著,轉向陳光榮,「陳岩人呢?我要見他。」 陳岩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沒有可見外傷,除了表情頹喪外,精神狀態也還好,看著這個開門帶了兩個警員進來、氣場壓人的老員警,茫然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李維民是誰,李維民也沒做自我介紹,剛坐下就直截了當地問他:「陳岩,你是什麼時候告訴宋楊養雞場有毒品交易?」 又來了。 陳岩疲憊地低下頭,「12號。具體時間我不記得了。」 李維民進一步問:「上午還是下午?」 陳岩有一瞬間的沉默,「下、下午。」 「在什麼地方?」 陳岩開始支支吾吾,「好像是……在我家水果店。」 「好像?」李維民面不改色地詐他,「你家水果店附近正好有一個交通監控攝像頭,我們手裡有一周之內的監控記錄。」 陳岩的手指狠狠顫了一下,立刻改了口,「我記錯了,我是打電話告訴他的。」 只問到這裡,李維民就可以確定,陳岩的確是受到威脅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陳岩,「你打電話告訴他的?用的什麼電話?」 「用……我自己的手機。」 李維民挑眉,「宋楊手機裡並沒有和你的通話記錄。」 陳岩沒法解釋,緊緊地抿住了嘴唇,不說話了。 「既然你沒有見過宋楊,也沒有和他通過電話,那你是怎麼把養雞場的資訊告訴他的?」 陳岩想不出合理的解釋,他開始緊張,攥緊了拳頭,身體也在控制不住地打戰,但李維民的訊問並沒有因此而停止,「110報警電話是你打的嗎?」 「……不是。」 啪的一聲—— 李維民突然拍案,臉色一變,聲色俱厲地喝問:「為什麼要做偽證?!」 陳岩被他那一下子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他顯然是嚇傻了,眼神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呆滯,臉上糾結而痛苦,他絕望地雙手抱住腦袋,臉埋進了手臂裡,眼淚橫流,磕磕絆絆地,終於把一直藏著的話一股腦地全倒了出來。 「我睡覺的時候,有人在我手裡塞了一張紙條,要我按照紙條上的說。不然我爸媽就沒命了!」 李維民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從羈押室出來,越過等在外面的馬雲波跟陳光榮,徑直走到他們刑偵的大辦公室,在屋裡所有刑警的注視下走到盡頭的白板前,拿起板擦,把陳岩案的相關內容擦了個乾乾淨淨。 他擦完後,沉冷地轉身,刀子似的淩厲目光從屋裡每一個人身上刮過去,最後定在驚疑不定跟上來的刑偵隊長身上,片刻後,他在所有人的凝視下,撥開馬雲波跟陳光榮,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29章 逼供 法國馬賽擁有全歐洲第二大港口,馬賽港全年來往船隻密集,大到30萬載重噸的超級油船,小到運送肥皂的貨船,所涉貨物品類繁雜,全年輸送量巨大,港口來往人員密集複雜。總的來說,是個能給運毒打掩護的地方。 帶著心腹去日本的趙嘉良,在去「看望」劉華明兒子的路上,接了個來自法國馬賽地區的電話,「朱老闆?」 華人區某公寓內,朱鴻運躺在床上,懶洋洋地把手機放在臉上,伸手把床頭櫃上的冰壺拿了過來,他沉醉地吸了一口,對他剛從店裡約過來的法國性感女郎抬抬手,示意她坐在邊上等自己一會兒,他嗓音很粗,但聽上去很愉快,「廣東方面又有新貨來了,說是昨天才到的。」 趙嘉良坐在後座吹著海風,舒服地半眯著眼睛,「你怎麼知道是昨天才到的?」 「他們斷貨快半個月了,昨天還找不到貨呢,今天你想要多少他們都能給,只要你給得起錢。」朱鴻運暢快地吐了口氣,「我剛嘗過,是新貨,還有印度洋的海腥味呢,哈哈哈。」 女郎大概是聽不懂朱鴻運在說什麼,看他笑得暢快,就覺得金主今天的心情很不錯,她似是耐不住寂寞,脫掉外套,衣著暴露地邁著貓步款款走到床邊,在朱鴻運的大腿上坐了下來,輕輕地用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撩了一下朱鴻運的下巴。 電話裡,趙嘉良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了,「跟之前的是同一批貨嗎?」 朱鴻運雖然外表渾不吝的樣子,但說話卻很肯定,「錯不了,純度和品質一如既往的好。是同一批貨。」 「你確定?」 「放心,」他摟過女郎滑膩的細腰,在她頸窩之間輕嗅了幾口,「我的鼻子比健侖金標法的尿液檢測還要准。」 趙嘉良根本不知道他居然是一邊辦事兒一邊兒打的這通電話,聞言只覺得這批貨到得很奇怪,「是從哪個港口進來的?」 「這我哪知道?」朱鴻運嗤笑一聲,一點不在乎,「不是馬賽就是勒阿弗爾,內地和香港的貨船都走這兩個港口。哎,你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眼看著幾個月就過去了,怎麼音信全無啊?我可是一切都準備妥妥的了,就等著接你的貨了。」 說到這個,趙嘉良昏昏欲睡仿佛對不上焦距的眸子漸漸清明起來,拿著電話,不悅地沉下臉,「那天剛剛跟供貨方接觸,就被條子攪黃了。幸虧我走得快,不然就栽進去了。你再等等,有消息了我再告訴你。」 朱鴻運今天打電話本來是問他這批貨什麼時候到,結果竟然得到這麼個消息,他掐著女郎屁股的手都沒控制住力道地狠抓了一把,引來女郎小貓似的一聲輕喘,「趙老闆,開什麼玩笑?沒有貨,你跟我交易個屁啊?」 廣州那邊現在局勢不明風聲鶴唳的,貨源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再打通,趙嘉良沉吟片刻問他:「能不能通過你的管道摸一摸,找到廣東方面的供貨方?」 「我靠,你想害我呢?」供貨方那是能張口閉嘴就說的嗎……朱鴻運在心裡罵了句娘,被懷裡姑娘蹭得心裡癢癢,急不可耐地就要掛電話,「我可不想這麼早去閻王爺那裡報到。不跟你說了,旁邊的妹子都等不及了。」 「你旁邊有人?」趙嘉良簡直要罵娘了,供貨方不敢說,這電話內容你他媽就敢讓人旁聽?! 「你放心,」朱鴻運不以為意地跟他解釋,「她一個字都聽不懂。掛了。」 對方掛了電話,趙嘉良沉吟片刻,取出另一部手機發了條短信——「法國又從國內進了一批貨,據說是昨天到的,你能不能想辦法查一下,昨天進入馬賽和勒阿弗爾兩個港口的、來自中國的貨輪號?」 手機裡,沒有儲存的號碼回信很快——「有一點難度,需要時間。」 老子現在最等不起的就是時間。趙嘉良翻了個白眼,又打著字問對方:「那你幫我查一下二十五或二十七天前,從珠海港、汕頭港、中山港、湛江港四個港口往法國馬賽和勒阿弗爾的中國貨輪,這能辦到吧?」 對方問:「二十五天前?」 「良叔,」鐘偉坐在副駕上回頭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前方,「馬上到了。」 趙嘉良點頭,動動手指給對方回過去,「4月15日至4月19日之間,越快越好。」 在趙嘉良這裡,從來就沒有「禍不及妻兒」的說法,為了達到目的,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看見手機裡12歲的兒子嘴上貼著膠布滿腦門是血地被綁在車裡的時候,無論是面對死亡還是面對毒打都沒鬆口的劉華明徹底崩潰了,張嘴就把趙嘉良要找的人說了出來,「是灰子!」 「灰子是誰?」 「真名叫陸童,澳門人,是澳門福鑫賭場看場子的。他除了看場子,也給那些賭客賣毒品。」劉華明雙目通紅,「那時候是你們要我幫你們找內地的貨源嘛。我在銅鑼灣碰到了灰子,就順口問他認不認識內地制毒的人。你也知道澳門賭場裡內地客人多,除了一些搞腐敗的官員,一些大老闆,最多的就是毒販。特別是廣東的毒販。你想想,毒販掙的都是快錢,所以做完一單大生意往往都會去澳門賭錢,輸幾百萬也不眨一下眼,給的小費也多……過了大概有半個月吧,灰子突然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澳門見他,說是要給我引薦一個人。我趕到了澳門,沒想到灰子引薦的那個人就是蔡啟超。我們本來就是獄友,雖然出獄之後都沒聯繫了,沒想到我要找的人就是他,也省了很多麻煩。我馬上就把這情況跟你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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