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文學現代文學名家文集史籍歷史學達首頁言情小說偵探推理軍事軍旅科幻小說時尚閱讀
外國名著傳記紀實港臺文學詩詞歌賦古典小說武俠小說玄幻奇俠影視小說穿越宮闈青春校園
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羋月傳 | 上頁 下頁
四五五


  尚靳道:「韓之于秦也,居為隱蔽,出為雁行。臣聽說,當年晉侯假道于虞,以伐虢國,宮之奇曾言『唇亡齒寒』的道理,如今韓秦之間,也正如唇齒相依,唇亡齒寒,前車之鑒啊。」

  尚靳本就長得唇紅齒白,他說到「唇亡齒寒」四字時,眉梢眼角,唇齒之間,仿佛透著無限暖昧。

  羋月緩緩站起,走到尚靳面前坐下,輕聲呢喃道:「唇齒相依嗎?尚子給了我一個很好的比喻呢。那我也給尚子講一個故事好不好?」

  尚靳道:「臣萬分期待。」

  羋月附在尚靳的耳邊輕輕說道:「我當年侍奉先王的時候,先王把他的大腿,壓到我的身上……」

  尚靳的身體微微顫抖,耳朵也燒紅起來,臉色更是白裡透紅,顫聲道:「後來呢……」

  羋月道:「我覺得,他真重啊。可後來,他把整個人都壓到我的身上來的時候,我卻不覺得重了。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尚靳的臉更紅了,連脖子都開始發紅,顫聲道:「因為,因為……」

  羋月道:「因為那個姿勢,對我有好處啊,讓我覺得開心啊!尚子,你以為呢?」

  尚靳的呼吸開始沉重,整個人也癱坐到席上,他張嘴想說什麼,卻覺得口乾舌燥,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想要緩解一下。他聽得出羋月的意思來,可是,他到底是要答應,還是不答應,是等羋月說出來,還是自己主動邀請呢?

  他正在天人交戰之際,羋月忽然笑了,尚靳一凜,猛地抬頭,忽然靈感湧現,入秦以來他與羋月所有的交談往來一一湧上心頭。

  也就是這麼電光石火一刹那,尚靳明白了一切,亂跳的心平靜了下來,苦笑道:「太后莫不是在耍弄為臣?」

  羋月輕歎一聲:「尚子是個君子,韓王不應該派你來。」

  尚靳咬了咬唇,不服道:「為何不該?」

  羋月輕歎道:「你說,我若出兵韓國,兵不眾,糧不多,不足以救韓。若想救韓之危,就要有足夠的兵馬糧草。這日費千金,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可言呢?韓國能夠交出什麼,有什麼能讓我開心的呢?」

  尚靳心上重擊,額頭的汗終於滴了下來,失聲道:「太后是想要……」

  羋月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尚靳,忽然笑道:「我想要……韓國真正的誠意。」

  尚靳閉了閉目,又睜開,他已經冷靜下來:「太后要的是城池,還是玉帛財物?」

  羋月嫣然一笑,托起尚靳的下頦道:「國與國之間,想要得到好處,就得付出利益。可是人與人之間,還是講情誼的。我很喜歡你,只不過不願意你以韓國使臣的身份來見我。你若想離開韓國,可以投我秦國,我必委你以重任。」

  尚靳羞憤交加,站起來向羋月一拱手道:「多謝太后教訓,臣——告辭了。」

  羋月懶洋洋道:「你要回韓國去嗎?」

  尚靳已經轉身往前走,聽到這一句也不回頭,背對著羋月道:「是,臣要回韓國去,去雍城,去作戰。臣在咸陽,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日。」

  羋月道:「當真不考慮我的建議?」

  尚靳苦笑道:「人貴有自知之明,臣感謝太后不嫌臣愚鈍,還肯花費時間逗臣玩。在太后身邊學到的,臣會銘記終身的。」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庸芮從後面轉出來,輕歎道:「我這會兒倒有些欣賞他了。」

  羋月道:「好了,你也應該去做你要做的事了。」

  庸芮會意,一揖而出,便去了楚質子所居館舍。

  此時太子橫尚在為當前事態的變化而高興,正問:「子歇何在?」

  隨從回報道:「太子,太后請黃子入宮飲宴。」

  太子橫會意地道:「哦,她又請他入宮了……」兩人相視一笑,笑容意味深長。趙國使臣走了,韓國使臣也走了,秦太后此時請黃歇入宮,是為了何事,實是令人遐想無限。

  正在此時,一隨從進來回報:「太子,庸芮大夫來了。」

  太子橫知道庸芮是羋月心腹之臣,收過自己的禮,亦幫過自己的忙,忙道:「快請。」

  卻見庸芮走進來,笑道:「恭喜太子。」

  太子橫一喜:「何事之喜?」

  庸芮神秘笑道:「太后對太子,十分看重。」他雖然口中說著稀鬆平常的話,但神情間的含義,卻遠非如此。

  太子橫細瞧他神情,心中一動:「莫不是太后答應……」雖然秦楚聯姻,楚公主已經嫁為秦王后,但秦國這邊卻一直托詞說公主太過年幼,拖延至今仍未出嫁。

  卻說太子橫之婦剛好於半年前病逝,太子橫便有心鑽營,欲娶秦公主為妻,以斷了鄭袖和公子蘭母子奪嫡之念,此時見庸芮神情,這件事似有了好的方向,當下心中一喜,低聲問道:「當真?」

  庸芮左右一看,道:「此處不便,不如我們到外面飲酒如何?」

  太子橫亦知自己身邊未必沒有鄭袖細作,忙答應了一聲,只帶了四個心腹,便與庸芮走了出去。他身為質子,秦國自然是負有保他性命的責任,且庸芮亦帶著侍衛,自忖咸陽之內,應該無礙。

  兩人去了館舍對面一家昔日去過的酒肆,對坐而飲。

  太子橫敬酒道:「庸大夫,在咸陽這些日子,一直多虧庸大夫照顧,橫當敬庸大夫一杯。」

  庸芮道:「太子客氣了。庸芮只是喜歡交朋友而已,太子龍行虎步,乃是帝王之相,此時雖然困於一處,將來必會成就一番事業。」

  太子橫笑道:「哈哈哈,庸大夫過獎了。」

  庸芮壓低了聲音,推心置腹道:「太子,驛館人多嘴雜,不便說話。所以約太子到酒肆,避開閒人,實是有一則要緊事要告訴太子。」

  太子橫道:「什麼事?」

  庸芮湊近太子橫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鄭袖夫人派人秘密潛入咸陽,想要製造事端……」他正說到此,忽然一把短刀從他們的耳邊飛過。

  庸芮驚得站起,就見一群軍官,手中提著酒瓶子,喝得醉醺醺地撞進來,叫道:「掌櫃,打酒,打酒。」

  庸芮大怒道:「放肆,這把刀是誰的?」

  一個軍官醉醺醺地叫道:「是你爺爺的,又怎麼樣?不服,來比畫比畫!」說著,就抽出刀來沖著庸芮砍過去。

  庸芮見是個渾人,只得閃身避過,一邊對太子橫道:「太子,我們走吧。」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