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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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羋月以手按地,緩緩站起來,朝著秦王駟斂袖一禮,表情卻是冰冷的:「當我以為我贏了,你卻告訴我,我輸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當我要退出,你卻又告訴我,遊戲還可以繼續。輸贏都在你的片語只言間,可對我來說卻是生死選擇。」她淒然一笑,「大王,我玩不起,我不會再相信了!」 秦王駟見她如此,亦站了起來道:「任何人的輸贏都不在自己的手中,而在命運的手中。你以為你在圈子裡,可世間萬物,又何嘗不是在一個個的圈子裡掙扎?甚至連寡人……」他低聲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自嘲,還是什麼,「便連秦國的命運,天下人的命運,又何嘗不是都在圈子內,人人都為了掙脫輪回宿命而掙扎?」 羋月看著秦王駟,似乎又要被他說服了。可是,不管是真是假,她已經進入這個局了:「大王,如果現在結束,大家都還能再退出。如果還要我再入場,那最後只有死亡才能退出了。」說到最後,她發現自己不能再與他繼續待在同一個屋子裡,否則的話,她會透不過氣來。 她方欲向門口走去,秦王駟卻大步上前,按住她的肩頭,冷笑道:「你有聽說過棋局還未結束,對弈者還在繼續下,棋子自己可以選擇退出的嗎?」 羋月大驚,掙扎欲走,卻被秦王駟抱住,按住她的肩頭將她扳過來。羋月掙扎得更厲害了,她的掙扎仿佛也惹怒了他,他的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這一生他對於女人予取予求,卻沒有想到過,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女人,到了如今這個程度,還想掙扎,還想逃脫。 她到底愛過他嗎?他到如今還沒征服她嗎?她是如此地不馴服,如此地有生命力,如此地不肯放棄,如此地敢孤注一擲。而他,他的生命力在消逝中,他不得不對現實再三妥協,他甚至已經不敢再賭。 他把她控制在手底下,是一種不甘心,更是一種急欲證明自己的征服欲。羋月越掙扎,他的手便掐得越緊。羋月的力氣畢竟不如他,漸漸地喘不過氣來,呼吸也越來越困難。她整個人已經無力掙扎,手足都因失控而發軟顫抖。 他的手漸漸松了,羋月腳一軟,便跌了下去。他伸手將她托住,慢慢地跪坐下來,看著她身不由己地伏在自己的膝頭,潔白的脖子上一片紅痕,這是他留下的。 她的雙目有些失神,嘴唇顫抖著,如此地柔弱無助。他明明知道這只是一種假像而已,卻不禁感覺到了快慰,感覺到了心動。他俯下身子,吻住她顫抖的嘴唇,然後一點點地繼續吻下去,吻著她的脖頸處剛才被他的手掐紅了的位置,再慢慢地吻到她頸部的脈動處,感覺到她因此而顫動,他的血脈也因此更加熾熱。 「嘶——」的一聲,羋月的衣服被撕破了,一件件衣飾被拋出,落地。 羋月一動不動,恍若死去。 可是,他不會由得她繼續以冷漠來抵制,他低下頭,一點點地吻了下去。 太陽漸漸落山,房間內一點點暗下去,最後一縷陽光照到羋月赤裸的肩頭,一閃即沒。 黑暗中,羋月咬著牙,開始掙扎。失去的力氣,似乎又漸漸恢復。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用盡了所有能夠動用的武器,她咬、她掐、她踢、她頂……黑暗中,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如同原始的野獸一樣,緊緊貼在一起,似搏殺,又似廝咬。 他把她按下去,她卻用盡力氣,又要翻轉過來。漸漸地,搏殺變成了糾纏,糾纏變成了交融,然而就算是在交融中,也充滿了搏殺。 秦王駟喘息咬牙:「這才是你的本性,是嗎?」 羋月沒有說話,因為她的牙,咬住了他的肩頭。 秦王駟發出抽痛的吸氣聲,掐著她的脖子,好不容易讓她將嘴鬆開,又用自己的嘴,將她的嘴堵上。兩人從榻上到席上,從席上到地板,這一夜,搏殺數次,依舊不能甘休。 到天亮的時候,兩人糾纏在一起,昏睡過去。直到過了正午,才悠悠醒來。 羋月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自己同秦王駟糾纏在一起。她倒吸一口涼氣,推開秦王駟。這一舉動,卻將秦王駟推醒了,他的手按住羋月,咬牙笑道:「就這麼想離開寡人嗎?」 羋月只覺得頭昏昏沉沉,全身無力,便是想吵想掙扎,也已經沒有半分力氣。她咬牙道:「你放開我,現在是大白天了。」 秦王駟冷笑:「大白天又怎麼樣……」 羋月怒道:「放我起來!」 秦王駟冷笑:「不放又如何!」 羋月連話也無力再說,只推了他一下,不料反招來他用力將她拉進懷中。 忽然間,一陣奇怪的咕咕聲傳來,兩人都怔住了。 羋月的臉頓時黑了,用力推開秦王駟。秦王駟卻已經聽到,原來是羋月的肚子在叫。 自前日回來,一直到昨日秦王駟來之前,羋月只用了一碗米湯,到現在已經整整兩日,肚子自然餓得咕咕叫了。 羋月惡狠狠地瞪著秦王駟,秦王駟看著她的樣子,心中怒火不知何時已經消失,摟著她縱聲大笑起來。笑了半日,才叫道:「繆監,送膳食進來。」 繆監在門外一直守著,聽了秦王駟叫聲,連忙叫人去準備膳食,他走到門前,欲推門進去,但終究還是不敢,只輕輕敲了一下。 秦王駟卻道:「你把膳食放在門邊,不必進來了。」 秦王駟在常寧殿三天三夜,不曾出來。 自此,羋八子專寵,秦王駟再不曾臨幸過其他的妃嬪。 而宮中更是流傳,秦王駟已經召樗裡疾進宮,商議易儲之事。 此事一出,羋姝與嬴蕩便如坐於火山之上,日夜不能安枕。 椒房殿中,羋姝、嬴蕩,以及新太子婦魏頤聚在一起,商議此事。 繆乙躬身,侍立在一邊。 羋姝陰沉地問繆乙:「你說,大王病重,此事可真?」 繆乙恭敬地答道:「是,多則三年,少則……」 羋姝一驚:「如何?」 繆乙道:「雖然太醫令對大王說,少則半年,可奴才私下問過太醫令,說大王的病情,無法掌控,他說的時間只是樂觀估計而已……」 繆乙站在這裡,卻非無因。他是最早知道秦王駟身體狀況的人,因此早懷異心,尋找後路。在嬴蕩被立為太子之後,繆乙便懷著投機的目的,暗中與羋姝交好,私泄消息給羋姝和嬴蕩。 他知道,秦王駟死後,繆監自然也會從他的位置上退下來,而這個位置,他一直以為,不管認資歷、論能力,皆非自己莫屬。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會有一天風雲忽變,秦王駟居然會轉向羋八子和嬴稷,動了易儲之念。於是他只能鋌而走險,直接投效羋姝,促其提早動手了。若是早知道羋八子能夠上位,他一定會提早討好她。可惜誰也看不到這麼遠,等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才驚覺自己已經遲了一步。羋八子的身邊,早就有一個繆辛了。 繆監頭一批的假子當中,如今只剩下他與繆辛。當日繆辛被派去服侍羋八子,他還暗笑繆辛從此就失去了競爭大監的機會,自己已是唯一人選。可是沒有想到,繆辛以這樣一種方式回來。想到這裡,心中暗暗生出了對繆監的怨恨。當日繆監將繆辛派到羋八子身邊,是不是早就在特意為繆辛鋪路了?想自己多年來對繆監殷勤侍候,萬分討好,竟是換不來他對自己的栽培,繆乙就心生不滿。 他既不仁,自己便也不義了。只要王后能夠上位,那麼,他根本不需要繆監,也能夠得到那個位置。 羋姝聽了繆乙之言,不由得失神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來得這麼突然?」 繆乙焦急地道:「王后先別傷心,如今正是最危急的關頭,大王已召樗裡疾入宮商議易儲之事。」 羋姝尖聲道:「不可能……」 繆乙道:「千真萬確,奴才在一邊親耳聽到的。」 羋姝暴怒地站起道:「我去殺了那個賤人,我去殺了那個孽種!」 繆乙道:「王后不可!若是這樣,大王豈不是更有理由廢後了?」 羋姝跌坐,淚水落下,神情絕望:「大王,大王真的對我如此絕情嗎?」 魏頤大急,勸道:「母后,母后您醒醒,您素日的英明果斷哪兒去了?當務之急,難道不是想應對措施嗎?」 羋姝掩面泣道:「大王,大王竟然如此狠心絕情,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魏頤急了:「母后,如今只有殺了羋八子母子,才能永絕後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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