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文學 > 馬文的戰爭 | 上頁 下頁 |
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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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文說:「合著你是為傍富婆而鍛煉身體哪。」 宋明一副志向遠大的表情:「我幹什麼傍富婆啊?我就不能找一個出身名門望族的大小姐?」 馬文坐在墊子上喝礦泉水,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隔壁瑜伽房的李芹。馬文本來已經決定就那麼坐著,等宋明舉完啞鈴就走,結果,看到李芹,他居然鬼使神差地答應再陪宋明做一組俯臥撐。 兩男人瘋狂地俯臥撐。就好像誰輸了誰就會被拖出去砍頭! 最後兩敗俱傷,雙雙躺在墊子上,一動不動。 宋明氣剛喘得勻了點,就問馬文:「你多大結的婚?」 馬文:「我今年三十八歲,兒子十二歲,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馬虎都能打醬油了吧?」 「你覺得結婚有意思嗎?」 「那得看跟誰。要是跟那種又漂亮又懂事又知書達理還家財萬貫的姑娘結婚,估計就挺有意思的。」 宋明打了馬文一拳,說:「別瞎貧了!」 馬文做嚴肅狀,說:「誰跟你貧了!可惜呀,那種又漂亮又懂事又知書達理還家財萬貫的姑娘太少,就是有,也看不上咱們!」見宋明一腦門子官司,馬文不貧了,改成與哥們兒說話時的比較誠懇的語氣:「說真的,對於咱大多數人來說,到一定歲數,結婚不結婚都沒什麼意思。所以說,你要問我,這結婚有沒有意思,就跟你問我做俯臥撐有意思嗎一樣。」 宋明一臉迷糊,馬文說:「你說我閑著,沒事兒,不做俯臥撐也得做點別的,做俯臥撐還是一個正事兒,鍛煉身體,那咱就做唄。可是做累了,做不動了,不就不想做了嗎?可是等你過兩天,生活還那樣,你還照樣上班下班沒什麼變化,你不是又得來這兒做俯臥撐嗎?」 宋明:「你是說,如果你能找著比做俯臥撐更有意義的事,你就不做俯臥撐了?」 馬文沒直接回答,問宋明:「你說你吧,也晃這麼多年了,老晃著有意思嗎?」 宋明說:「說實話,有的時候我是真想結婚,可是真到那節骨眼上,我又覺得有點猶豫,都說咱男的怕什麼,大不了離婚,我覺得不是這麼回事。」 馬文說:「太不是這麼回事兒了。」 這時一個健身女教練從他們跟前走過,沖馬文嫣然一笑,然後姿態曼妙地走過馬文,自己找一個機器練習。宋明看著那健身女教練,對馬文說:「我覺得她對你有那麼點意思。」 馬文一笑,說:「我要是過去,跟她搭訕,她對我剛才那一下子就叫有意思;我要是不過去,不跟她搭訕,她那一下子就可以理解為沒意思。你要是跟別人說她對你有意思,她還得說你孔雀開屏自作多情。」 「馬文,你把這事兒都琢磨得這麼透徹,你還能愛上別人嗎?」 馬文不說話,咧嘴一樂。等他兩歇夠了,從墊子上爬起來,能用自己腳站著了,馬文一看,李芹已經走了。 馬文心裡就有點空落落的。 §第十六章 大概在健身房碰到之後的第三天,馬文接到李芹的電話,馬文因為當時沒有存李芹的號碼,所以根本沒有聽出是李芹來,還那兒特職業地問:「喂,您哪位?」 李芹就「吃吃」地笑,說:「你沒有存我的號碼?」 馬文有點不耐煩,說:「對不起,我手機丟了,新補的卡,誰的號都沒有。」 「我是李芹。」 馬文一聽,趕緊熱情起來:「噢噢噢,李芹啊,找我有事兒?」 李芹說家裡要換紗窗,問馬文能不能過來幫個忙。馬文立刻答應了。李芹掛了電話,心裡升騰出絲絲希望。換紗窗是真的,但也是投石問路。其實,離婚這麼多年,李芹要說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再找一個男人,那肯定是假的。她還是想過的,但光想有什麼用?李芹和楊欣不一樣,楊欣好歹有工作,還能接觸到李義,李芹一家庭婦女能認識什麼人?她也聽說過這網那網,但她一想到要混到上網淘男人,她的自尊心就受不了。馬文呢,李義領著到她家的時候,她還沒什麼感覺,就是一個普通人兒唄。但那天在健身中心碰到,隔著大落地窗,看馬文跟一陽光大男孩比試俯臥撐,她的心忽然就那麼動了一下。 李芹跟馬文的電話是週三打的,約的是週六早上。到了週五晚上,李芹忽然覺得應該跟馬文確認一下。結果打馬文的手機,一直占線。李芹就直接把電話打到了馬文家。馬文家的座機在楊欣那屋,楊欣接的電話,她一聽就聽出是李芹,趕緊跟李芹說:「馬文在,我讓李義喊他。」 楊欣倒不是避嫌,而是不願意給李義留話柄。現在孫容有事找李義,李義已經搞得很義不容辭了,別回頭再弄得順理成章理所當然,那她就沒法過了。 馬文躺在他那小屋的床上,宋明打他手機至少打了兩小時,手機都燙了,宋明還那兒說呢。其實說來說去,就是他和林惠那點破事兒。李義敲門,喊:「馬文,電話,找你的。」 馬文感到吃驚,不知道怎麼會有找自己的電話到了李義房間,他忙對宋明說:「我有點事兒,回頭再給你打。」掛了。 電話在床頭櫃那兒靜靜地呆著,話筒撂在一邊,就跟一個女人在床上擺好了姿勢等著男人上。馬文沖進來,迫不及待地接起電話:「喂,我是馬文……啊,記得記得,沒問題沒問題。工人幾點到?好。我爭取九點到。」對方掛斷,李芹的風格如此。她不能接受自己太上杆子。如果她主動打的電話,她一定搶先掛斷。就好像不成熟的男女談戀愛,有了矛盾,好面子的一方往往會首先提出分手,「是我要分手的」對於他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甚至比他們在一起還重要。 馬文放好電話,一轉身,發現楊欣和李義都在齊刷刷地跟他行注目禮。馬文笑笑,自己把視線移開,離開。楊欣在馬文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說了句:「夠上杆的呀。」 馬文停下,一個再回首,皮笑肉不笑,回了一句:「談不上,最多就是一個將計就計。」說完,發現李義正嚴肅地看著他,他咧嘴一樂,走了,還把門帶上。剩下屋裡兩人,大眼瞪小眼,沒話。楊欣從李義的表情裡,感覺出可能因為自己剛才跟馬文說了那句「夠上杆」的,又不舒服了。 晚上。夫妻兩都有點失眠,互相翻來翻去,翻了一個面對面。李義覺得彆扭,想回避,剛想再翻一下,被楊欣按住了。楊欣問:「你怎麼啦?睡不著啊?」 李義頂了一句:「你不是也睡不著嘛。」 楊欣坐起來,對李義說:「我這不是好奇嘛。」 李義翻過來仰面躺著:「你是一個有好奇心的人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義慢吞吞地說:「我要是跟孫容也跟你和馬文似的,你心裡肯定不樂意。」 「我沒你那麼小心眼。你跟孫容愛怎麼著怎麼著,真的,我無所謂。」 「得了吧,我們是沒怎麼著……」 楊欣不高興了:「那我們是有怎麼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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